曲澗磊在冒充了“特斯拉”之後，主動登出了此人原來的腕錶號。
但是沒有腕錶的話，太容易引起懷疑，他又申辦了一個新的，也是“洗心革面”的意思。
知道他這個號碼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除了工廠裡的幾個人，只有城衛隊的登記員。
不過隨著他在工廠紮根下來，他的號碼逐漸被各路債主發現了。
敢放貸給改造戰士的人或者勢力……基本上都不用懷疑其實力。
曲澗磊辦理新腕錶號，用的依舊是特斯拉的身份，對方想查到他，真的不要太方便。
他老實地表示，債我會還，目前正在努力工作賺錢中。
在整個溝通過程中，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諸如還有人勾著他去賭博之類的，也無須贅述。
但是特斯拉已經洗心革面，身體也殘疾了，債主們覺得壓榨不出更多，就由他慢慢還錢。
其實他現在賺的薪水，剛剛夠償還掉利息，但是只要他定期還錢，債主們並不計較。
至於本金？那就慢慢看唄，沒準這傢伙什麼時候得一筆外財，就有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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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了的工具人，債主每個月能收到一筆錢，這也是比較理想的狀態。
到了現在，還有陌生號碼呼叫，這就比較古怪。
曲澗磊一點都不想跟外界有什麼牽扯，於是吩咐小湖一句，“檢視一下是誰的號碼。”
查詢結果，是一個不知名的人物，他直接表示，“拉黑吧。”
不成想下班之後，一個學生找了過來。
曲澗磊目前就吃住在廠子裡，吃的是食堂，廠裡給了他兩間小屋住宿。
反正天鉤星地方足夠大，廠子曾經比較興盛，空房間也多。
當然，這也是他展示出了足夠的價值，又是殘疾人，老闆有心拉攏。
這位就算殘疾了，也是個改造戰士，順便能幫著看守一下廠子不是？
來找的學生並沒有多說什麼，遞過來一個存儲器，“有人託我捎個東西給您。”
曲澗磊根本沒有搭理對方，學生做事也很乾脆，見他不接，默默放到桌上就離開了。
他看著那枚存儲器，思索了一下，給老闆發了一條資訊。
精巧這廠子並不大，所有員工加起來也就七八十個，他是技術人才，能直接聯絡老闆。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老闆回了一條資訊，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明天安排人處理。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老闆親自來了，還帶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檢測了一下存儲器，然後點點頭，“還沒有讀取過。”
老闆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笑著發話，“你很相信我啊。”
曲澗磊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不是找我的。”
他的社會關系總共就那麼多，已經全部理清了，這種藏頭藏腦的事，絕對不是針對他的。
老闆在這幾個月裡，也對此人有了很深的瞭解，猜得到其中的貓膩。
“在你這裡開啟，一起看一看？”
曲澗磊很隨意地擺一擺手，也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別來煩我！
“呵呵，”老闆笑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他很滿意這傢伙的態度，“有事我會通知你。”
二十分鍾之後，老闆又回來了，表情有點怪異，“精微工廠想要高價聘用你。”
精微工廠也在天心市，跟精巧業務高度相同——其實就是精巧的離職人員搞的。
這兩家競爭得非常激烈，精微的資方背景深厚，精巧被搶走不少份額。
曲澗磊也知道這家工廠，聞言搖搖頭，澹澹地吐出兩個字，“無聊。”
“可不止無聊，”老闆搖搖頭，神色凝重，“那一家做事……很有點下作。”
對這種情況，曲澗磊也不意外，商戰殘酷起來，比真正的戰場不遑多讓。
藍星上都能發生那麼多無下限的事情，就別說叢林化更嚴重的帝國了。
念及此處，他有點無奈，我都低調成這樣了，居然還有麻煩找上門？
帝國這麼大，就沒有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
他看著老闆緩緩發話，“你的意思呢？”
老闆也有點糾結，特斯拉的能力很強，是工廠裡技術上的頂樑柱之一。
雖然此人的學歷一般，囿於見識，上限似乎有限，但是架不住……真的能幹啊。
這傢伙吃住在廠子裡，只要有活兒，加班也義無反顧，關鍵是幹活速度還很快！
就他現在的薪水，再漲五倍，工廠也不賠錢。
精微這幫傢伙……太過分了！他思索一下發問，“高薪聘請你，你不動心？”
曲澗磊緩緩搖頭，“我已經戒賭了。”
古怪事情的背後，必定有緣故，他也懶得考慮那麼多，欺負一個瘸子，很難嗎？
老闆雖然心事重重，聞言也忍不住笑一聲，“你看得倒是透徹。”
思索一下，他出聲發話，“既然這樣，要不近期你現在廠子裡待著，不要出去？”
曲澗磊很無奈地看著他：我都不想高薪了，你老人家這擔當，是不是差了一點？
尤為關鍵的是，“廠子裡也不是很安全吧？”
老闆訕訕地回答，“近期有幾個大業務在談，我會增強安保力量，再請城衛駐紮。”
頓了一頓，他又出聲發問，“要不給你配上槍？你是改造戰士，槍法應該不差吧？”
曲澗磊搖搖頭，“賭徒不能拿槍。”
這是一句俗語，並不是規矩，大意是輸紅了眼人，容易鋌而走險。
“明明已經戒賭了，”老闆輕聲都囔一句。
然後他表示，“只要你不嫌枯燥，就在廠子裡待著，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其實他也知道，特斯拉幾乎不出廠子，也不知道是殘疾的緣故，還是擔心破了賭戒。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希望早日加強安保。”
“你放心好了，”老闆很乾脆地回答，“我還擔心他們搞破壞呢。”
第二天，廠子裡就多了一個安保團隊，是一家安保公司提供的。
在此之後，事情就沒了下文。
不過那個幫忙送存儲器的學生，倒是被工廠退回了學校，理由是能力太差。
一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在某一個早晨，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兩名熟練的技術工人出車禍了，都是自動駕駛的控制系統失靈。
這其實是個很扯澹的理由，帝國在這方面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
戰艦都能自動駕駛，何況是民用汽車？
老闆氣呼呼地去找人鑑定了，同時叮囑廠子裡的人，提高戒備等級。
曲澗磊聽說之後，輕嘆了一聲，他已經透過小湖發現，對方正醞釀著對廠子縱火。
這也是很隱秘的訊息，只不過對手的段位實在太低了一點。
曲澗磊透過精神力影響了一名工人，讓工人在恍忽中，來到了藏有助燃物的房間。
對方縱火的企圖破滅了，老闆還揪出了一個被收買的工人，也是一陣後怕。
然而，讓曲澗磊無語的是，老闆只是透過官府施壓，並沒有以牙還牙的打算。
官府那一套……你玩不過別人呀，他覺得有必要考慮離開的事宜了。
別看是兩個不大的廠子，事實上，廠子的自動化水平非常高，產能還真的不差。
這倆廠子鬥得太激烈的話，絕對會引來官府的關注！
就在曲澗磊考慮該找什麼藉口離開的時候，腕錶又接到了一個呼叫。
然後他再次聯絡老闆，表示自己要請假一個月。
老闆有點納悶，還以為這位是被嚇到了。
不成想曲澗磊表示，他請假是因為家裡出事——他的老媽去世了。
特斯拉是個實實在在的混蛋，坑了家裡不少，但是遇到這種大事，家裡還是通知了他。
他的家族不算強大，但也不是很差，有兩個C級的覺醒者。
他的老媽有遺言，希望他能回去送葬，家族裡透過那些債主，很快就找到了他。
老闆一聽是這種事，也沒轍了。
帝國很大，各地風俗不一樣，有些地方非常看重奔喪，實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想要離開天鉤星，需要一系列的證明，真不是一般人能辦理下來的。
曲澗磊找老闆的目的也在這裡了，他希望對方能幫忙操作一下。
但是老闆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他一本正經地表示。
“你該知道，奔喪的費用不可能報銷……一個月內，我不算你請假，給你報銷三成路費。”
不愧是生意人本色，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算這些小利。
曲澗磊正色發話，“但是現在想要離開天鉤，有一定的難度。”
“這好說，”老闆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幫你處理，中間可能存在一些費用，我也管了。”
真是正經的生意人，懂得賣人情，而且不忘明白強調。
這事聽起來有點不可置信，可還真就讓老闆做成了。
現在的天鉤依舊在嚴格控制出境，雖然沒有前一段時間嚴了，但是想出去仍然很難。
尤其是偷渡，根本想都不用想。
但是像曲澗磊這種身份明確、因由清楚而且有正規工作的人，出境並不是很難。
關鍵是他的工作單位願意力保，加之他本人還是殘疾，真沒道理故意攔著。
不過財迷老闆還是特意向曲澗磊解釋了一下。
“他們本來沒確定要放人，最少也要拖一段時間。”
“我給辦事的塞了一百塊，說參加喪禮要趕時間，求了半天，這才僥倖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