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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不再干涉政務,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待在家中。
這幾日孫尚香的胃口愈來愈差,時不時還犯噁心,見不得一點油膩葷腥,這可把江寧給著急壞了。
不過江寧再著急也沒有用,他屬實是不知道要如何照顧孕期的女人,除了吃、喝, 他對此屬實沒有太多研究。
要知道,這裡可沒有網際網路,他更不可能去搜尋一下,更沒有什麼系統老爺爺,所以他這幾天相當發愁......
好在有著小喬的幫忙,他的壓力才有所緩解, 若說讓他做個飯菜什麼的倒是可以,照顧人...還是算了吧!
現在的孫尚香更加顯懷了,走兩步就喊著累,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拿著刀劍橫在東吳柴桑的那個大小姐了,整個人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不過雖然孫尚香如此難受,但是她這愛玩的天性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眼下距離新年也愈發的近了,整個江府也都處於過年的喜悅氛圍中,作為一家主母,雖然她不能太過放肆,但是看別人玩總是可以的,於是這兩天,江府的下人們總能看到江寧攙扶著孫尚香在府內熘達。
今日的天氣格外的陰沉,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和往日一樣,孫尚香左手扶著江寧,右手挽著小喬走在自家的院子裡, 儼然一副女王的樣子。
不過沒走多久,孫尚香就有些累了。不得已,江寧只好攙扶她來到了最近的涼亭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 江寧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夫人可曾休息好了些?”
“嗯?!夫君可是等的煩了?”
“呃...香兒誤會我了, 寧絕沒有此意...”江寧連連擺手,急忙解釋道:“寧只是擔心夫人的身體,外面甚寒,倒是不宜久坐...”
“還有...寧突然想起來一事,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倒是應該還來得及...”
看見江寧著急忙慌的樣子,孫尚香不由得展顏一笑,開口道:“夫君莫要在意香兒的話,剛剛只是玩笑之言,做不得真的,夫君既然有事要做,且先去便是,妾身和小喬妹妹待一會便自己回去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江寧撓了撓頭,開口道:“既然要過年了,寧合計寫一幅春聯,掛在家中各處,總歸是討個吉利...”
“春聯?”孫尚香奇怪的看著江寧,就連小喬也一臉迷惑。
“呃...怎麼解釋呢?夫人隨我去書房一看便知...”
帶著這個疑惑,孫尚香和小喬跟著江寧一起來到了書房。
江寧吩咐下人拿來了一疊紅紙, 裁剪成了兩長一短的樣子,而應江寧的要求,孫尚香在一側緩緩的給他磨著墨。
不多時,江寧放下了寫字的筆,朗聲道:“上聯:兩年半夜分新舊...下聯:萬眾齊歡迎新春...橫批:萬象更新...”
“如何?”江寧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漏出自信的表情。
看見一旁得意洋洋的江寧,孫尚香讚道:“妾身倒是不懂這對聯是何物,不過夫君所寫的這寓意倒是蠻好...”
“是嗎?”江寧不免自豪起來,挺了挺胸膛,開口道:“那寧去把他掛在府門前...”
“等等...”
“嗯?!”看著攔著自己的孫尚香,江寧疑惑的問道:“香兒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對聯...可是要似桃符一般掛在府門外?”
“自然!”
孫尚香額頭漏出一絲黑線,猶豫了一瞬,試探性的開口道:“夫君這對聯...呃...自然是極好的...只不過...這字嘛...”
聽到這話,江寧怎麼可能還不明白,自家夫人是在說自己的字醜,難登大雅之堂,更別說張貼在府門外了!
“夫人既然說寧的字不堪入眼,那便請夫人來替寧寫這一幅春聯吧!”
見江寧有些惱了,孫尚香捂著嘴,不由得輕笑道:“夫君...眼下有‘高人’在此,香兒可不敢輕易賣弄,要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高人?在哪?”
看見孫尚香呶呶嘴,江寧也順著自家夫人的視線看去,兩人的目光瞬間彙集到了小喬的身上。
“啊?”小喬本來看著江寧和孫尚香在一旁恩愛的樣子,眼裡有些黯然,正兀自神傷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兩人卻突然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我...我不行的...”小喬連連擺手,似乎頗為侷促。
“小喬妹妹莫要推辭了,你再怎麼樣,也比夫君的字強上一些吧,這要把夫君的這幅對聯掛出去,我江府以後可要如何見人?”孫尚香握了握小喬的手,不住的鼓勵她。
不僅如此,她還暗戳戳的點了點江寧,也不對,不是暗戳戳,是直接明著諷刺了...
聽到這話,江寧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若是小喬姑娘不介意的話...”
看著江寧伸過來的筆,小喬猶豫了一瞬,緩緩的接了過來。
只見她攏了攏衣袖,漏出了一節玉臂,一雙秀手輕輕的握著毛筆,再次寫下了剛剛江寧寫的對聯。
“兩個半夜...”
看著這娟秀中帶著一抹灑脫的字型,江寧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寫的和這個一比,確實是有著雲泥之別,自己的字...著實有些不堪入目!
當小喬的最後一筆落下之時,江寧也不由得在一旁鼓掌叫好,甚至連連讚道:“哎...果然是高人吶...確實好看...寧這就去將其張掛起來!”
看著一臉興奮的江寧,孫尚香也隨了他的意,含情脈脈的開口道:“夫君且小心些...”
看著忙前忙後的江寧,小喬此時也漏出了久違的微笑,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她又發出了一聲嘆息,眼神中充滿了落寞。
孫尚香倒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握著小喬的手又緊了幾分。
也難怪小喬如此豔羨,江寧在外面和在家中簡直就是兩副面孔,面對外人之時,江寧甚至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就可以令人膽寒,試問眼下整個江陵,誰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
但是江寧在家中就又換了另外一副面孔,像剛剛孫尚香在一旁的打趣,也就是在江府可以看到了。
出嫁從夫,這可不是說著玩的,當著外人的面反駁家主,作為一個女人,哪怕是正房,這都是不可能的!
作為夫君的話...江寧屬實是溫柔的很吶...
小喬還在黯然神傷中,卻發現江寧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開口道:“香兒、小喬姑娘,你們快來看,下雪了...”
孫尚香抬起頭望向了天空,只見飛雪打著旋緩緩飄落到地面,她也不由得感慨道:“又下雪了啊...”
“夫人不喜這雪?”
孫尚香搖了搖頭,笑著開口道:“倒不是因為這個......才受戰火,又逢此雪,天下的百姓...怕是難以度過這寒冬啊......”
江寧表情一滯,疑惑的看著孫尚香,開口道:“夫人何時如此悲憫了?往日也不見夫人關心這天下百姓啊...”
聽到這話,就連一旁的小喬也不由得逗樂了,捂著嘴輕笑了起來。
孫尚香臉上漏出了一抹尷尬之色,揮其粉拳打向了江寧。
“香兒如此說,還不是因為夫君?這雪一下,百姓不好過,國家就好過了?如此...戰事想必會停歇一陣,夫君也就可以待在家裡,不會太過勞累了,現在倒是編排其妾身來了...”
“哦?原來如此...”
見江寧這個表情,孫尚香也是氣惱,打向江寧的拳頭也就更加密集了。
時間就在這打鬧中悄然流逝,這天晚上,江寧喊上了小喬等人,親自下了廚,倒是讓眾人有了口福...
這夜...更加深了
這雪...也愈發大了!
新年伊始,按照慣例,江寧必須要睡個懶覺的,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夫君...有人敲門...”
“莫管他,大過年的,有病吧!”江寧迷迷煳煳的應了一聲。
“夫君...”孫尚香輕推了推江寧,開口道:“能夠讓門房這個時候前來通報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吶...萬一真的有急事...”
“夫君...還是起來看看吧...”
被自己夫人這一鬧,江寧也沒了睡意。
他一臉懊惱的起了身,甚至是閉著眼睛穿好的衣服,起來的同時,嘴裡不住的嘟囔著。
急事...急事...若是真有急事也就罷了,若是只是因為有人前來道賀就敢饒自己清夢...那他就把門房這傢伙拉去洗茅廁!
當江寧一臉鬱悶來到了會客的大廳,卻看見此時自家這小小的客廳裡,聚集了幾乎小半數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員!
費禕、馬良、魏延、糜竺......
看到這些人,江寧此時也知道了情況的嚴重性,他略抱了抱拳,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見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魏延身上,示意他來說此事。
見狀,江寧開口問道:“文長,究竟發生何事了,為何寧什麼都不知道?”
魏延抱了抱拳,開口道:“公子...眾位大人和延也是剛知此事。江夏城百里加急,今日卯時剛送來前線的戰報,各位大臣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來到了府中,倒是打擾了公子的清夢...”
江寧擺了擺手,一臉慎重的說道:“江夏戰報?江夏城怎麼了?”
此時的江寧倒是顧不得理會這些人打擾了自己休息的事,當他聽到百里加急的時候,滿腦子只剩下了憂心,他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何事了?”
“啟稟公子...”魏延猶豫了一些,抱了抱拳,開口道:“江夏城...丟了!”
“什麼?!”
這一訊息讓江寧瞬間就愣在了原地,他的瞳孔都震驚的放大了一瞬。
無他,這個訊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魏文長,你說什麼?你可敢再說一遍?”
江寧本就惱火,聽到這個訊息,他也有了些失態,指著魏延開口道:“你可知雲長帶著一萬精兵去支援的江夏?你可知甘興霸水戰絕世無雙?你可知江夏城城高池深?你可知黃祖堅守了江夏多少年?”
“你現在跟我說...江夏城丟了?我就不信,他曹操居然有如此能耐,能不顧許都的死活,跑去攻打江夏!”
魏延頓了一頓,“公子...打下江夏的...不是曹操!”
聽到這話,江寧瞳孔微縮,不是...曹操?
嗯?!
似乎想到了一個驚人的可能,江寧騰的一下就從坐席中站了起來。
不是曹操...?!
莫非是...孫權?
很快,魏延的話也印證了江寧的猜想,襲擊江夏者,正是孫權這傢伙!
“孫權趁著甘將軍、關將軍和曹軍交手之時,趁亂襲擊了防守空虛的江夏,黃將軍死守江夏不退,而今...已然身隕...”
“身...隕?”
此時江寧也回覆了冷靜,不過他眼裡的怒火卻是騙不了人的,只見江寧壓著怒氣,沉聲道:“這事何時發生的?”
“大概...十日前!”
“把戰報拿於我看!”
江寧從魏延手中接過戰報看了起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咬牙恨恨道:“孫權...無恥小兒,實在可恨!”
戰報上相當簡潔,就只有江夏失守,請求援軍這八個大字!
雖然戰報上記載的並不是很詳細,但是在另一張紙上記載的東西,卻讓江寧對這個結果有了一些猜測。
那張紙上記錄的是孫權對天下人的昭告,大致意思就是,漢軍不仁,背棄盟友,主動襲擊了他們東吳駐紮的營地,斬殺了他們的大都督,手下將士們為了給其復仇,不得已之下才拿下了江夏,目的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看到這,江寧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呼...”江寧長呼了兩口氣,握著手中的兩張紙,開口問道:“此事...你們怎麼看?”
糜竺皺了皺眉,開口道:“依竺看來,或許是關將軍在和曹軍對峙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了東吳的營地,然後將其誤以為增援的曹軍,所以就...”
江寧冷哼了一聲,似乎對這個回答頗為不贊同。
“依子仲所說,雲長斬殺了對面的大都督之後,居然不趁機掩殺,反而放虎歸山,讓其保留足夠的實力去攻打江夏?”
“呃...”江寧的一番話也讓糜竺瞬間無話可說。
“不僅如此,吳軍、曹軍,如此明顯,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雲長怎麼可能明知道是吳軍,還主動去攻打?”
“要知道...東吳現在和荊州還屬於結盟的狀態!寧深信...以雲長的性子,背刺盟友這種小人行徑,他做不出來!”
“再加上,這上面寫著...為了給大都督報仇就要去攻擊江夏?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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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冤有頭債有主,孫權那小子不思量著如何對付雲長,反而選擇偷襲江夏?!這不是有病嘛?”
“呵呵...當世人眼睛都是瞎的嗎?真就滿嘴胡言,張口就來?”
江寧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孫權攻打江夏其實早就預謀好了!
不過...現在再糾結這事倒是沒什麼用了,但是有一件事卻是他很在意的...也是很難去作假的!
那就是...
魯肅...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