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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皇帝的新衣

不知道蕭衍是因為心虛不好意思,還是害怕劉益守扭頭就跑。在劉益守一行人駐紮京口郊外驛站的第二天,建康臺城那邊來了使者,邀請劉益守一行人入臺城居住。

但蕭衍有個要求,劉益守一行人除了貼身侍衛以外,軍隊必須駐紮京口,不得隨行!

劉益守當即對著臺城來的使者大發雷霆,表示自己的身份類似於藩王,而非是普通外放大臣。若是不能帶兵入城,那乾脆就不要去了,現在就打道回府。

使者大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無論是蕭衍還是劉大都督,他哪個也得罪不起。這位使者趕緊說了不少好話,然後急急忙忙的回去跟朱異稟告此事。

一天後,這位使者又來了,對劉益守等人說,可以帶兵,甚至可以帶兵入臺城,但是最多只能一百人,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並且還額外提出一個要求:不得使用他劉都督的節仗!

外放刺史若是要都督諸州軍事,都需要“持節”。而帶兵班師回朝之時,同樣亦是需要持節。如今蕭衍不讓劉益守持節入城,實際上意思也很明白。

你帶一百精兵入建康護衛自身安全我可以理解,畢竟蕭正德之流這種事情做得實在不要太多。但是持節裝X就不必了。你就算帶兵入城,這些兵馬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類似保安的角色,沒有什麼象徵意義。

哪怕是特種兵披上保安的制服,那也是地地道道的保安啊!

從軍事上說,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沒什麼意義,然而從梁國特殊的政治環境分析,讓不讓持節入臺城,可以說是個大是大非的政治問題!

未經允許持節帶兵入京,形同造反!

或許兵馬多少蕭衍都能再讓一步,比如說多個一百人入城,無傷大雅。但是在持節這一塊,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劉益守並未為難這位使者,欣然允諾了相關要求,並帶著眾多手下跟一百精兵,押運著送給蕭衍的“壽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建康城。

可是入城後,眾人卻並沒有按蕭衍要求的入臺城,而是在東府城附近的一間大宅院附近紮營,這裡是之前陳元康第一次來建康時重金買下的宅院,而且還是靠著羊侃的關係才弄到手的。

現在已經成為類似於“駐京辦”這樣的機構了。

聽聞劉益守已經到了建康,陳元康急急忙忙趕來,有很多要事稟告。

梁國中樞表面上平靜,實則內部旋渦驟起,前太子蕭統死後造成的政治真空正在被蕭綱的人馬填滿。新一輪政治洗牌已經開始,甚至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吏部尚書徐勉因為身體原因告老還鄉要離開建康,再次被蕭衍挽留。但他基本上已經退居二線,吏部尚書有名無實,下面的官員為了爭實質性的“一把手”已經快要打破頭。

這次陳元康來建康,就有不少中樞官員伸出橄欖枝,表示願意跟邊鎮強藩的劉都督多“走動走動”。

……

書房裡,劉益守給陳元康倒了一杯酒,將蕭綸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想聽聽陳元康的意見。

“主公,所謂疏不間親,想靠著這件事扳倒蕭綸,很難很難,而且也沒有意義。”

陳元康一句話就點出來了問題的關鍵。事情不好做,而且更沒有必要去做,畢竟,劉益守又不是梁國的孝子賢孫。

但是不給蕭綸教訓也不行,否則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萬一有人有樣學樣就糟了。處理不好後患無窮。

“蕭綸派刺客刺殺何智通這件事,建康官場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捅破這層窗戶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甚至那個刺客叫戴子高,都不是什麼秘密。”

陳元康一臉嘲諷不屑,梁國的破爛事真是多得一比。

“這不就是皇帝的新衣嘛。”

劉益守笑道。

“主公,莫非這個還有典故?”陳元康家中藏書萬卷,什麼書他都讀過。劉益守不敢在他面前託大,簡略的將那個童話故事深入淺出的說了一遍。

“妙!妙極!就是這個意思,主公形容的太貼切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建康城內所有人都知道蕭衍的兒子派人刺殺官員,但是就沒一個人肯站出來點明這件事!”

劉益守微微點頭,其實現在蕭衍也未嘗不希望時間將這一切刷平,只要沒人記得,那不就等於沒發生過麼?

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誰都知道是蕭綸做的,他本人甚至還向隨從炫耀過此事。關鍵問題在於,蕭衍“不希望”這件事呈現在眾人面前。

“對了,如果你是蕭綸的話,會怎麼處置戴子高?”劉益守好奇的問道,他很喜歡聽聽其他人,特別是聰明睿智之人,處理同樣的事情,會用什麼不同的辦法。

“私下裡殺掉戴子高,會讓麾下的門客們心寒,將來只怕無人會為他出死力,這一條,是可以排除的。”

陳元康這話說得非常有道理。要知道,培養或者招募一個頂級的刺客,也是很不容易的。因為一點事情就廢掉,太可惜了。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個是帶在身邊當貼身護衛,第二個是讓戴子高匿藏起來。如果我是蕭綸,就一定不會讓戴子高當貼身護衛。”

“為何?”劉益守微笑問道。

“因為跟在身邊,有被人指認出來的可能性。那樣的話,蕭綸有口難辯,極有可能將自己是幕後主使的事情大白於天下。

有時候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但只要你不說,那就是沒有證據。蕭綸不會蠢到讓這個證人跟在自己身邊吧?”

“但是,蕭綸也不可能讓戴子高走得太遠。太遠了,無法掌控,甚至還有逃跑的可能。所以蕭綸走到哪裡,都會帶著此人在身邊,而出門卻不會讓他一同跟隨,所以戴子高現在就在……”

陳元康說著說著,面色大變。

“不用猜了,他現在絕對在建康城內蕭綸的府邸裡。”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

蕭衍的兒子女兒們在建康城內都有開府建衙,包括公主。哪怕這些人外放了,建康城內的府邸依然都在,沒有轉送他人的道理。

“這麼說,主公是想……”

“沒錯,就是這樣。”

劉益守湊過來在陳元康耳邊滴滴咕咕半天,後者一臉震驚,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會這麼操作。

“這件事你暗地裡進行,那一百精兵,隨你呼叫,我讓楊忠聽你安排。蕭衍壽宴那天,就是發動的時候。到時候,我讓陽休之通知你就行了。”

一明一暗兩手,劉益守在前面吸引眾多世家之人的目光,而陳元康在背後運作。

聽明白了劉益守想做什麼,陳元康有些困惑的問道:“此事不難,想那蕭綸目中無人,只怕早就以為主公無能退讓了。

只是在下有些不明白,費了如此多的周章,算計蕭綸有什麼意思呢?算計蕭綸,怎麼說都不如算計蕭綱合算啊。”

陳元康就是搞不懂劉益守這麼玩除了出口惡氣外還能幹啥。

“蕭綸不算什麼,蕭綱也不算什麼,梁國真正的主人,只有那一位。”

劉益守豎起食指,朝著頭頂的位置指了指。

“主公是想……”陳元康覺得劉益守的想法有點過於樂觀了。

“梁國好似一棵大樹。現在樹根樹幹,已經被各種蛀蟲蛀得差不多了。但是呢,很多人還以為這棵樹模樣看起來挺不錯的。

我們要做的,不過是拉開這塊遮羞布,讓世人都看看罷了。蕭綸也好,蕭綱也罷,這些蟲子有什麼好算計的。”

劉益守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蕭衍就是這樣,積小善而行大惡!虧這位還總是認為自己是聖王,功德無量。

“主公深謀遠慮,此計可行,在下只是擔心蕭衍不講規矩,痛下殺手。”

陳元康就是害怕蕭衍認為劉益守“此子已成氣候,留不得”。

劉益守不由得想起歷史上蕭衍先是接納侯景入梁國,又是被別人一蠱惑,就想把侯景推出去送死。

老邁昏聵,忠奸不辯,是非不分,行事毫無原則。劉益守不認為蕭衍現在敢對自己怎麼樣!當然,這種立旗子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說出來。

“放心,我已經想好退路了。倒是你,一定要把事情辦好,不然的話,那天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蕭綸在面前晃悠而不能把他怎麼辦了。”

劉益守有些擔憂的說道,他不是真的擔心陳元康辦不好事情,只是覺得自己可能會猜錯!就如同聰明人總是會犯聰明人的錯誤一樣。

“主公請放心,只要此人在建康城,掘地三尺在下也要把人找到。”

陳元康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

“駐京辦”的位置,離羊侃的新宅院並不遠。閒來無事,劉益守帶著羊姜去見便宜岳父大人。結果剛剛被下僕引進門,就看到大堂內羊侃左擁右抱的在喝酒,身邊五六個美妾伺候,一個個全都衣衫不整。

羊姜頓時氣得要發飆,得虧被劉益守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不然搞不好真要釀出人倫慘劇。

好不容易將羊姜安撫好,羊侃便邀請劉益守入書房密談。

劉益守喝了一口小酒,頓時覺得滋味異常熟悉……這踏馬不是賈思勰負責主持釀造的桑落酒麼?羊侃做事太不講究了,吃他的拿他的用他的。

跟蛀蟲一樣!

“岳父大人,聽說很多人想在這次蕭衍宴會的時候整整你啊。”

劉益守似笑非笑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對了,這酒你再給我運幾百壇過來。建康好酒買不起,就你這酒還能對付,便宜的我又看不上。”

羊侃喝了一杯酒,完全沒把劉益守當外人,嗯,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予取予求的凱子了。

“酒是小事,不知道岳父大人是怎麼處理壽宴那件事呢?”

劉益守不動聲色問道。

“咳,他們找了一柄很粗很長的兩刃馬槊,然後準備在天子壽辰的時候,讓我騎馬演武耍馬槊!他娘的德行!”

羊侃忍不住罵道。

這就是純粹被人當猴耍了,關鍵是你還推辭不得。比如說蕭衍問:聽聞老羊你武藝不錯啊,少府弄了柄限量版高階馬槊,要不你現在耍耍讓大家見識見識你的高超武藝?

羊侃能推辭麼?

他敢推辭麼?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個“節目”已經安排好了,壽宴的時候就會“恰好”呈上新製備的馬槊。這一茬羊侃不接也得接!

除非裝病。

可是羊侃要是裝病,就會很多人背後非議:聽說老羊身體不太好啊,擔任直閣將軍宿衛臺城,會不會不太妥當巴拉巴拉的。

“岳父大人,小婿有一計,可解此難題。”

劉益守微笑說道。

嗯?

羊侃醉眼迷濛的樣子瞬間不見了,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詢問道:“此計何解?”

“兩隻羊,一隻白的一隻黑的,放在一起,岳父大人看一眼,會記住哪一只?”

劉益守若有所指問道。

羊侃想了想,回答道:“顯然是黑的。”

“所以岳父大人怕出醜的話,只要在這柄馬槊還未出場的時候,先拖一個人下水,讓他先表演一番武藝,無論什麼武藝都行。

有了這個對比,等岳父再耍馬槊,那就不是被人當猴看,而是真真正正的顯示精湛的武藝。”

妙啊!

羊侃大喜,心中暗道這個便宜女婿果然沒白找,不僅撈錢的本事一流,那腦子更是完爆普通人,滿肚子的壞水。

“那,拖誰下水比較好呢?在場武將,很多都是同僚,這樣得罪人的事情,不太好。”

羊侃皺眉說道。

“讓一般武將上場的話,顯然是也能表演出精彩武藝。就算比岳父差,也未必會差太多。所以啊,這個人是不能在禁軍武將中找的,一來對比不明顯,二來得罪人。”

劉益守娓娓道來,說得羊侃頻頻點頭。

“所以,這個人是誰?”

羊侃沉聲問道,已經不需要劉益守問他同不同意了。

“六皇子,蕭綸。”

劉益守報出來一個讓羊侃意外的名字。

“蕭綸麼……”

羊侃有些猶疑,畢竟是得罪皇子的事情。

“天子一定很想聽到別人誇皇子武勇。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岳父大人若是說當年在北面的時候,就聽聞六皇子蕭綸英武過人,乃是皇子當中武藝第一人。

想來蕭綸也會非常受用,不會將矛頭指向岳父大人的。若是誇獎他都被記仇,試問以後誰還會對蕭綸笑臉相迎?”

厲害了!

羊侃揣摩了一番,發現這一招還真是說不出來的蔫壞。正如他自己被架在火上被烤,不得不表演馬槊技巧一樣。蕭綸若是被架在火上烤,到時候可就熱鬧了!

“後生可畏啊!”羊侃感慨說道,心中暗暗嘆息,不知道羊姜跟了這樣的男人,究竟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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