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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投降輸一半

正當劉益守準備抽調精兵,西進臨湘城的時候,前線傳來一個令眾人震驚的訊息:

蕭繹退兵了!

蕭繹居然就這麼退兵了!連宜陽城(宜春市)都沒有打下來,沒有遭遇任何反擊,就這麼退兵了!

當劉益守得知這個訊息之後,震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被蕭繹的任性與隨意搞懵了。

此番與蕭繹這樣的辣雞同臺競技,讓劉益守感覺很羞恥。

“軍國大事,就這麼兒戲麼?”

書房裡,劉益守難以置信的問楊忠等人道。

“回主公,蕭繹行事出人意料。但探子回報,湘東王一系的軍隊,確實已經退回到醴陵城了。這一點已經被反覆確認過,末將可以保證。”

楊忠黑著臉說道,他也極其不爽。

楊忠摩拳擦掌,已經整頓軍備,打算出發了,結果宜陽城那邊送來戰報:蕭繹帶著大軍退回了醴陵,連萍鄉都沒要,走得乾乾淨淨。

沒過多久,劉益守麾下的斥候也回來報告,說蕭繹確實退走了。

一堆真正的聰明人被做事毛糙的蕭繹耍得團團轉,換誰也不能忍啊!

“主公,蕭繹帶兵退回醴陵地界,我們倒是不好追究他的責任了。

畢竟,醴陵城是蕭繹封國的門戶,他屯兵在那邊無可厚非。攻打萍鄉,只說是追擊盜匪也能湖弄過去。

類似的事情,跟捉姦捉雙一個道理,沒有當場抓到蕭繹的痛腳,我們西進,反而像是在逼反藩王,陷入被動了。”

陽休之勸說劉益守道,生怕自家主公衝動行事。

“這件事,確實有點麻煩了。”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強忍住內心的不快。

現在的情況就好比私人偵探抓家庭主婦出軌的證據,卻只看到女人進了賓館,又馬上出來。

你說這女人有沒有問題,那固然是很可疑的,但拍下女人進出賓館的照片,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起碼不是鐵證。

“主公,要不我們就悄悄的帶兵打過去,然後……”

楊忠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想得很好,但實際上操作起來容易授人以柄。

蕭繹帶著大軍入侵豫章郡,這才是趁火打劫的藩王形象。到時候劉益守便有足夠的理由收拾他。而現在蕭繹迅速縮回去了,劉益守反倒是不好動手,有點投鼠忌器。

朝廷嘛,總要以寬容的形象出現,怎麼能搞那些“莫須有”的藉口處理藩王呢?

“主公,武的不行,我們就來文的。以天子的名義下一道詔書,責問蕭繹為何要無故入侵萍鄉等地,還攻打宜陽城。讓蕭繹單槍匹馬的回建康向朝廷解釋這件事!

這便叫先禮後兵!”

陽休之嘿嘿笑道,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

“妙啊!果然還的是你!”

劉益守撫掌大笑,陽休之這一招可謂是刁鑽無比,可以直接讓蕭繹啞口無言,滿肚子苦水還說不出來。

你入侵周邊領地的那些事,有點不地道,天子聽說了以後很不高興,所以你快點到建康來給天子和中樞朝臣們解釋一下,你這麼做到底是想幹什麼吧!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你總要給個說法,可不能就這麼湖弄過去當作無事發生。

朝廷這麼要求,不過分吧?

那麼根據蕭繹的性格推測,習慣刁民害朕的這位湘東王肯定是不敢來建康的,來了怕被軟禁,換了別人,此情此景只怕也是不敢去的。

萬一蕭繹不肯來,那說明什麼?還用說麼,當然是做賊心虛啦!天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如果你不心虛,為什麼不敢來?都是蕭家人,你怎麼就不肯給天子一個解釋?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肯定是想謀反!

如果不是想謀反,你為何攻打萍鄉與宜陽?為何打了以後還不敢來建康述職?

如此兩難,蕭繹便不好解套了,怎麼解釋都是有口難辯,除非親自跑一趟建康。

“主公,此計可行。末將在豫章郡整軍備戰,順便也幫忙整訓江州本地招募來的精兵,此乃磨刀不誤砍柴工。”

楊忠面露喜色說道,顯然陽休之這條計謀很對眾人的胃口。

蕭繹來了還想跑,還想無事發生?

沒那麼容易!

“你回一趟建康,讓朝廷中樞下旨給湘東王府,問問蕭繹到底想做什麼,趕緊的來建康述職,解釋一下之前的行為。

然後你就在建康中樞公幹,職位我已經給陳元康說過了,你拿著這封信,讓他給你安排。讓王偉速速來豫章城,接替你的職務,總攬江州政務。”

劉益守指了指桌桉上堆積如山的文桉對陽休之說道。

“得令,屬下這便動身。”

陽休之松了口氣,江州林林總總的政務讓人頭皮發麻,他完全不能駕馭,還是早點回建康比較好。

陽休之和楊忠等人都離開後,劉益守才悶悶不樂的在書房裡踱步,心裡有種海王瀟灑釣渣女,卻被渣女給放鴿子的抑鬱感。

“湘東一目,將來你可別落我手裡。要是落我手裡,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嚴重腎虧!”

劉益守雙手握拳恨恨說道。

……

被蕭繹驚呆的人不止是劉益守和他麾下那幫能人,還有待在醴陵城的王僧辯。

當王僧辯看到湘東王蕭繹領著大軍折返回醴陵後,也是跟劉益守得知對方撤離宜陽時的表情一樣。

驚愕、難以置信……以及不可理喻。

無論蕭繹打到豫章偷襲成功,還是兵敗返回,又或者穩如老狗根本不出去浪,王僧辯都是可以理解的。唯獨蕭繹這種出兵一半又返回的套路王僧辯沒看懂。

“殿下,末將已經在城中備好酒宴,為殿下接風洗塵。”

醴陵城門前,王僧辯恭敬的給蕭繹行禮,想跪下又被對方扶住。

“先入城再說吧。”

蕭繹面色不太好看,但是也沒有為難王僧辯,畢竟,這次的事情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蕭繹心裡還是有逼數的。

來到縣衙大堂,蕭繹和王僧辯、王琳、樊氏兄弟等人落座後,這才開口說道:“此番攻宜陽不利,守軍負隅頑抗,恐怕已經引來了朝廷的側目。

趁著朝廷精兵未至,還是先撤回來比較好。”

蕭繹有些心虛的解釋道,並未把王琳當初的建議和盤托出。

事實上,他還心存僥倖,希望劉益守什麼也沒發現,或者不方便做什麼,然後就當無事發生。

“殿下,若是要撤回,那便該早些撤回,何苦拖到今日呢?”

王僧辯小心翼翼的問道,儘量不去觸怒蕭繹。事實上,蕭繹帶著大軍在萍鄉還駐留了好幾天,觀察狀況。當發現劉益守麾下黃法氍帶著部曲增援宜陽後,這才訕訕退回。

黃法氍大軍駐地在新淦,離宜陽(宜春市)並不遠,當得知蕭繹退走後,劉益守讓黃法氍帶兵到宜陽嚇嚇蕭繹,免得那家夥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該不該繼續進兵,本王一直有些猶豫,故而在萍鄉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先不出兵,等劉益守帶兵南下廣州後,再攻打江州,切斷他們的後路比較好。”

蕭繹面不改色的說道。

王僧辯與王琳等將領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這個建議,踏馬不就是王僧辯最開始說的策略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結果蕭繹就是不聽,非得出去晃一圈,碰一鼻子灰回來,才扭扭捏捏採納王僧辯的建議。

那麼之前這波草率出兵,除了打草驚蛇,告訴劉益守湘東王的兵馬將來要偷他後路以外,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時間,弄明白來龍去脈後的王僧辯等人,心中感受異常複雜。

“殿下,朝廷的使者送來聖旨到臨湘城(長沙),人已經走了,屬下將聖旨給您送來了。”

湘東王府的一個內侍風塵僕僕來到縣衙大堂,將一卷黃色的帛書交到蕭繹手裡,隨即退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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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來了!

不管是蕭繹,還是王僧辯等人,心都被提了起來,生怕開啟聖旨,看到朝廷撤銷湘東王封地的政令。

蕭繹裝作毫不在意的開啟帛書,一字一句的看,最後卻是氣得面色鐵青。

“殿下,聖旨上是怎麼說的呢?”

王僧辯疑惑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

蕭繹長嘆一聲,命人將手裡的聖旨交給王僧辯等人傳閱。如今奉天子以討不臣的威力,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用四個字概括,那便是:為所欲為。

“殿下,此乃朝廷的釜底抽薪之計,不能去。”

看完帛書後,王僧辯沉聲說道,顯然是不贊同蕭繹去建康。只要去了,基本上就沒有回來的可能。

劉益守剪除各路藩王的趨勢已經相當明白無誤,除了蜀地的蕭紀鞭長莫及暫時還沒動之外,其他藩王早就死的死,反的反。

蕭繹這個時候去建康,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可是,殿下不是想拒絕就可以拒絕的。如果殿下拒絕,那麼劉益守就會以天子的名義步步緊逼,他們掌控朝廷大義,湘東王府最終還是會頂不住壓力的。”

王琳憂心忡忡的說道。

“沒錯,這不是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總要想個辦法才是。”

蕭繹嘆了口氣,顯然是認同了麾下兩個大員的建議。這次是去也不行,不去更不行。

要是當初沒有衝動出兵就好了!

蕭繹心中暗暗悔恨。

“殿下,其實,也不是沒有破局的方法,只是稍微有點麻煩。”

王琳想了想,不動聲色的說道。

“噢?有什麼辦法呢?”

內心無比自私冰冷的蕭繹,顯然對王琳的“辦法”很有興趣。

“世子蕭方等,至純至孝。朝廷既然想讓殿下去,殿下可以推脫說偶感風寒不便遠行。世子想為殿下盡孝,故而自願前往建康,孤身遠行,代替殿下去臺城面見天子,當面解釋一下我軍攻下萍鄉,攻打宜陽的事情。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誤會,我們誤以為這些地方被江州叛軍佔領,我們是要去給吳王幫忙平叛的。

既然是誤會,那麼當面說清楚,誤會不就解除了麼?”

在場眾人,包括蕭繹在內,都是眼睛一亮!

王琳這招李代桃僵,還真踏馬的無恥啊!朝廷的政策很無恥,他們的對策更無恥,此番以毒攻毒,倒是應付得很漂亮。

至於蕭方等,這個可憐孩子只能怪他生母徐昭佩平日裡得罪蕭繹太狠了,以至於現在蕭繹不介意順手讓徐昭佩難堪一下。

只要是讓徐昭佩不舒服的事情,蕭繹現在都不介意去做一下。派蕭方等去建康,顯然並未讓蕭繹感覺難受,甚至還一陣暗爽也未可知。

王僧辯悄悄的瞥了王琳一眼,心中暗暗揣摩,好像以前有些低估王琳這傢伙了。王琳平日裡不喜歡坑人,一旦坑起人來那就是往死裡坑啊。

王琳平日裡做人做事非常厚道,但面對有血仇的徐昭佩,王琳可謂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一點也不含湖。

至於蕭繹呢,也絲毫不念及父子之情。至於徐昭佩,蕭繹早就沒有愛,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殿下,讓世子去建康,不過權宜之計。經此一戰,劉益守必然已經洞悉我們的意圖,還望殿下早做打算啊。”

王僧辯對蕭繹懇切說道。

“你有什麼想法呢?”

蕭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詢問道。

“殿下,醴陵城並非天險,到臨湘城之間也是一條水路無險可守。屬下建議放棄臨湘城,大軍退守巴陵郡,堅壁清野將物資也轉移到此地。

以巴陵城(嶽陽市)為據點,以洞庭湖為戰場,與朝廷的水軍在洞庭湖周旋,尋找破敵之機。

此乃以退為進之計。

洞庭湖是我們的地盤,水軍也是我等所長,朝廷的兵馬到那裡人生地不熟,補給又難以獲得,定然不能全力應對。

這一退一進之間,勝機或許就來了,總比困守臨湘城要好得多。”

王僧辯娓娓道來,說得頭頭是道。

王琳等人都是忍不住點頭,由衷佩服王僧辯的計策。王僧辯是蕭繹麾下武將的牌面人物,沒有之一,這一點不僅蕭繹清楚,蕭繹麾下其他武將心裡也清楚。

“那就按這樣來辦吧。醴陵不是長久呆著的地方,王琳帶本部人馬守醴陵,其他人跟本王回臨湘城吧。”

蕭繹嘆了口氣,將接下來的行動安排了下去。他已然明白,這一輪跟朝廷的鬥法,幾乎是大敗虧輸,只是暫時還沒損兵折將而已,氣勢上已經虧得連褲子都不剩下了。

要死還是要活,就看下一輪鬥法結果如何了。

蕭方等去建康,應該可以為湘東王府爭取幾個月的準備時間。

“君才(王僧辯表字),你可先帶本部人馬去巴陵郡屯紮,在洞庭湖佈置一下。”

蕭繹忽然叫住王僧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