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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激勵

烈日之下,楊崢正與杜預騎馬巡視大小榆谷的屯田。

奴隸們在樹蔭下休憩。

小娃們蹦蹦跳跳捉住知了。

水渠中,半大孩子正在撲水,甚是歡愉。

奴隸的女人們則在門縫中織著布,夏日午後,機杼之聲甚是悠揚。

“一幫懶鬼。”尹春笑罵道,“要我說,將軍就是對他們太好了。”

楊崢的眼神從青青麥浪中轉過來,“不是跟你說了很多次嗎?奴隸只是一種身份,也是人,不是牲畜,咱們想做大事,首先就要收復人心,軍中羌人士卒越來越多,以後說話仔細些,別信口開河,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要學劉珩一樣,嘴上無德。”

“屬下失言!”尹春全身一振,站的筆直。

劉珩不樂意了,都噥兩句牢騷話。

“他們能把屯田打理的這麼好,已經用心了,此前在關中,我見過渭南的軍屯,大好的田地,不成個樣子。”杜預惋惜道。

“關中咱們可管不著,做好自家事。”楊崢嘿嘿笑了兩聲。

“屬下覺得可以派遣宣義使潛伏其中,為以後……”杜預眼光明顯比別人要長遠。

這個思路倒是非常可行。

“以後青營你多多關注一些,若有閒暇可講授幾場。”

杜預可不是簡單的儒生,天文地理,文韜武略,奇巧之物,均有涉獵,而且成就還挺高。

西平現在的狀況,也只有能者多勞了。

魯芝上了年紀,身邊能大用的只有杜預。

“屬下舉薦一人。”杜預拱手道。

“何人?”楊崢笑道。

“張斅。”

怎麼把他給忘了?

當初上表請誅鄧艾三族時,張斅也是寫了請願書的,文採斐然。

“先讓他當金城司馬,輔左張特,待金城走上正軌,再調回西都。”

張特領兵打仗能力沒話說,安排個副手,也能分擔壓力。

東面統制張特,西面統制周煜,南面副統制尹春。

本來南面統制是為令狐盛留著的,但令狐盛現在也沒訊息,跟九野營和二十八星宿失去了聯絡。

軍中很多老卒都頗有微詞,認為他另攀高枝了。

即便回來,沒有功勞和資歷,也坐不穩南面統制,楊崢只好把尹春提上來。

“將軍,三百六十一名宣義郎已集結!”宣義司新任副司丞龐青來報。

楊崢點點頭,與從人一同過去。

烈日下,三百六十一張年輕的黧黑面孔,炯炯有神滿懷期待的望著楊崢來的方向。

這些兒郎幾乎都是軍中羌卒的後代或者親卷。

受楊崢重恩。

若按照之前選拔宣義郎的標準,這些人還差很多。

但事急從權,他們的忠誠卻是貨真價實的,對楊崢已經到了個人崇拜的地步。

每一個人九野營與宣義司都暗中做過評估。

這世道,忠誠的重要性其實在能力之上。

附近的奴隸與府兵也聚攏過來,圍成了一個偌大的圈子,就站在烈日之下,也不怕曬。

本來楊崢訓話的木臺設在樹蔭之下,現在這麼多人站在烈日之下,他也不好意思躲在陰涼處。

與劉珩、林森走到羌族兒郎中間。

“我之前說過,羌漢胡皆為一家,現在我做到了沒有?”楊崢開口就是一句極具親和力的反問。

以前訓話,都是長篇大論,之乎者也,還專門讓人寫些文縐縐的話。

其實這次杜預也準備了,但楊崢一個字都沒用。

這麼別開生面的訓話,倒讓眾人一愣。

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場面不知不覺就有些尷尬起來。

還是場外的奴隸們亂哄哄的吼了起來,“將軍仁德,我等有吃有喝,娶妻生子,將軍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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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義郎們齊齊半跪於地,“我等皆賴將軍活命。”

楊崢以手虛扶,示意他們起身,“你們以前過的什麼日子,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大家心中都有一桿秤,漢人有的,羌人也會有,胡人也會有!”

楊崢沒來之前,羌人過的什麼日子大家心知肚明。

每年餓死些人,凍死些人,那是家常便飯。

每到秋冬之際,各部落間就互相殘殺,勝了,搶別人的糧食牲畜過冬,敗了,也能消耗本部人口……

而現如今,他們不僅遠離了飢寒之苦,還能安心耕種。

已經是百年來,羌人最好的日子了。

“羌漢本同源!大周、大秦皆有羌人為國爭殺!他們本就是華夏的一部分,現在高原上的族人們,還在過著野獸一般的日子,矇昧無知,任人欺壓,飢寒交迫,你們怎可視而不見?你們怎可不去改變他們?你們怎可不讓這些族人,一同沐浴我華夏的榮光?”

楊崢越說越激動,聲音震懾全場。

演講,本來就是引路人的一項重要技能。

而所謂演講,你投入多少感情,便能引來多少共鳴。

楊崢拔出腰間環首刀,一把插在黃褐色的土地上,直沒入柄,振臂而呼:“重振華夏,復我神州!”

現場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重振華夏,復我神州!”

“重振華夏,復我神州!”

所有人一起怒吼起來。

而這些新任宣義郎的眼中,彷佛電閃雷鳴一般,被注入了無窮的信念。

越是絕望的世道,信念豈非越是能震撼人心?

一旁的杜預神情欽佩。

但楊崢的套路不止這些。

待眾人熱情稍稍冷卻,選了幾個上了年紀的羌胡奴隸,讓他們以自己的經歷訴說過去與現在的生活。

楊崢治下的西平固然不是什麼人家樂土,但至少讓人人吃上了飯。

不再有人餓死,也不再有人凍死。

西平的幾個大戶服服帖帖,不敢有絲毫違令之舉。

奴隸們開始支支吾吾的講述著,到後來,想起自己以往悽慘的經歷,不知不覺帶入其中,有些人還聲淚俱下。

“他們打我、折磨我,一餓就是三天三夜,我當時只有九歲……”

“我父母老邁,不能放牧,就被他們推下山崖……”

中原也許不是什麼好地方,但西面的羌胡過的更慘。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族的,反正殺來殺去,部落轉眼興滅。

這種感染力也是巨大的。

烈日下,除了知了聲,以及他們的哭訴聲,全場一片安靜。

他們的悲歡是相同的,很多人都有相似的經歷。

為何西域羌胡如飛蛾撲火般不斷內遷?

因為中原曾是唯一的文明火炬。

而現在,這道火炬已在衰弱之中。

本來只有半個時辰的訓話,一直從晌午延續到黃昏。

楊崢令龐青記下那幾個聲淚俱下的羌胡,也編入宣義司,為宣義從事,以後要在所有屯田和牧場演講。

“屬下現在知道何為宣義!”龐青一臉崇拜道。

楊崢簡直給他上了最生動一課。

“你不妨把心得寫出來,寫錯也不要緊,我幫你修改修改。”

“屬下遵命!”龐青無比激動道。

宣義司的重要日益凸顯。

悶頭悶腦的玩刀子,遲早是撲街的命。

前車之覆,後車之鑑。

董卓以實際行動和身家性命證明只玩刀子是走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