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生，你怎麼，你怎麼會是機械人類？難道你……”
於萍很艱難的說話，但最終還是把“難道你已經死了”壓在了喉嚨中。
陳卓淺笑。
“過去的事情不重要了。”
望著遠處的大海，陳卓繼續說：“老師，你想過為你未婚夫報仇嗎？”
“額？”忽然被提到自己的未婚夫，於萍一時間無從作答，臉上的神情也從“好奇”，轉為“憂傷”。
許久，於萍才開口道：“想過，想得很天真，呵呵……”
無奈的笑聲。
陳卓說：“想過就好，我希望老師能為我守住秘密，包括我是機械人類的秘密，以及，我即將潛伏入海盜陣營的秘密。”
“什麼？”於萍大驚。
她忙說道：“你要潛伏進非律海盜？這太危險了，這應該是軍事局的事情，賀生你還只是一個學生，你……”
“老師，你有想報仇的物件，我也有。“陳卓打斷於萍的話語。
“可是……”
於萍還有話想說，但對著陳卓的背影，她沒有再開口。
夜晚七點半，小雛帶著陳香來到機械設備室，為了保證不被人發現，裝置室沒有開燈，僅有窗外月光下的朦朧。
“哥哥？”進到裝置室，陳香的眼睛從明亮處到了暗處，一時間迷離看不清楚。
“香香，在這裡。”陳卓在月光中招手。
“好黑啊。”
“適應一下就好了。”陳卓說。
小雛注意到陳卓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你的秘密公開了？”小雛問。
於萍有些緊張，她聽得出小雛口吻中的敵意。
陳卓應道：“於老師是自己人。”
“你自己人可真多。”小雛還是懷有敵意，畢竟是軍方人事，做事的謹慎遠高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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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於萍似乎聽出了小雛的聲音。
她遲疑片刻，不肯地問道：“您是，是小雛教官？”
“是我。”小雛答得很乾脆。
於萍詫異，視線轉過身旁，盯著被月光照耀半邊臉的陳卓。
沒來得及開口，陳卓已踏著輕步，向著一座操作檯走去。
“沒時間浪費，香香，我們開始吧。”陳卓說著，躺上操作檯。
於萍忙是上前。
“賀生你是打算怎麼做？”
於萍有些緊張，機械人類的復雜程度已超過了她的操作能力範疇，而此時陳香上前，對著於萍輕聲問候：“老師好。”
“你是？”
“我是高二C班的學生。”
“學生？”於萍驚訝。“你會操作機械身軀？”
“恩。”陳香點點頭。
於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高二的學生能操作機械身軀，這未免太誇張了些。
於萍不能盡信，勸道：“同學，機械身軀的復雜程度極深，你真的能操作？”
“老師你放心。”躺在操作臺上的陳卓開口：“香香已經不止一次的操作機械身軀，而且她還完成過機械心臟的操作。”
“天哪……”
“這位老師，能麻煩你退後可以嗎？”小雛適時候的插嘴，說著話的同時，已伸手把於萍推開。
於萍也有自知之明，她看陳卓，非常不一般，再看陳香，也是匪夷所思，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名年輕的海軍少校。
他們三個人的組合，讓素來生活平淡的於萍感到一股莫名的悸動。
正如她剛才所說的，她想過報仇，只是想得很天真。
但此時，她以為的天真，以為的天真的救世英雄，就在眼前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隨後的一個多小時裡，陳香在朦朧月光之中，小心翼翼的為陳卓換好一張臉。
於萍在旁一直很好奇，她對機械也有著難以控制的求知之心，但小雛一直守著於萍，即便陳卓已明確於萍是自己人，但小雛還是把她視為犯人一樣看管著。
直至陳卓的換臉完成，一張全新的，陌生的臉出現在於萍的面前時，她歎為觀止。
“天哪，你們居然真得可以做到。”
於萍雖然從一開始就很驚歎眼前著三個人，但現在看到陳卓的臉被改變，才是真正肯定了他們三個人的能量。
陳卓起身，對於萍說道：“我不在學校的時候，還請你幫忙照顧我的妹妹。”
於萍微微發愣，隨後點頭。“好，賀生，你一定要小心，那些海盜手段殘忍，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於萍不由的想起她的未婚夫，心中泛起酸楚。
陳卓淺笑，轉身對小雛說道：“把於老師送回家，我從現在開始就是林卓，你們要儘量與我保持距離。”
“巴不得不用看到你。”小雛笑著說。
隨後幾個人先後離開機械設備室，於萍和陳香、小雛一起離開學校，陳卓一個人，前往林卓居所，南海路7號。
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房，共六層，林卓住在第六層60號房，算是“站得高看得遠”。
另外，根據小雛提供的資料，林卓所偽裝的身份是一名計程車司機，長期在南椰市內載著客人滿街跑，所以他能捕捉到很多資訊，然後將資訊透過網路部落格，像寫日記一樣的傳遞給非律海盜。
推開60號的門，開啟燈，簡潔的內飾裝修，客廳裡沒有傢俱，一個房間空著，另一個房間裡擺著一張單人床和電腦桌，陽臺上曬著幾件換洗衣物，剩下的，也就沒有剩下的了。
“還真是不講究。”
陳卓把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隨後開啟電腦，登入林卓的部落格。
按照日常，林卓每天都要寫一篇日記，這應該也是一種訊號。
如果哪天林卓斷了日記沒寫，就代表他發生意外，非律海盜就會警覺，所以陳卓現在最先要做得，就是快熟悉林卓的寫法風格，然後模仿著寫一篇。
好在，林卓與海盜之間沒有使用特殊暗號秘密，除了特別的事情之外，基本也就是描繪今天的天氣，開出租的一些小故事，所以模仿起來也不算難事。
將日記寫好，釋出。
陳卓看了看時間，夜晚十點。
依照事先的計劃，小雛已將林卓是海盜間諜的消息傳遞給劉純，按照一個特工的標準行事做法，劉純第一步必然是要先接近林卓，然後再潛入海盜內部。
所以，此時陳卓在猜想，劉純將如何計劃接近林卓。
“她會怎麼做？”
陳卓有些迫切，但又不得不平靜。
他希望劉純儘快來接近自己，這樣他就可以用林卓的身份保護她，但身為頂級特工，陳卓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得用最平常的方式讓劉純接近他，而不是主動出擊，主動讓劉純接近他。
“計程車公司，沒錯，計程車公司。”
陳卓想到計程車公司，立即就登入了林卓在計程車公司的賬號。
過去林卓是不太接受公司指派的接客任務，通常都是在車站、機場、港口等地隨機接客，畢竟他是間諜，不是以開出租為生。
但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計程車司機，林卓也偶爾會接一接計程車公司指派的接客任務。
陳卓想，如果劉純想接近一個計程車司機，或許就會登入計程車公司的官網或移動端系統，如果運氣足夠好，今晚就能以林卓的身份與劉純見面。
然而，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接客任務倒是不少，但沒有一條任務來自於貴族社群。
“也對，能住在南椰市最貴社群裡的人，也不太可能上網訂一輛計程車。”
陳卓感覺自己也是想太多了，在內心迫切的情緒作用下，居然以為劉純會在網上訂車。
“算了，明天吧。”
說罷，躺上不夠舒適的單人床，度過漫長一夜。
第二天一早，陳卓就開著計程車來到林卓最長蹲守的南椰機場。
但在來到機場之後，陳卓沒有像林卓往常那樣排隊進入旅客候車區，而是停到了路邊，然後下車開啟計程車的引擎蓋，故意裝作計程車出了故障一樣。
視線，時不時的望向周旁。
陳卓在祈禱著劉純趕緊出現，他開始擔心劉純會不會選擇用其他方式潛伏進海盜陣營，心中隱隱不安。
一個早上過去，劉純沒有出現。
陳卓不得不關閉引擎蓋，換下一站，南椰市渡輪港口。
渡輪港口距離貴族社群不算遠，陳卓猜想劉純或許會在這裡出現。
時不時，陳卓會看一下手機上的內容，他一直登著計程車公司的賬號，隨時留意著來自貴族社群的接客任務。
其實，又好幾次陳卓都想打電話給小雛，讓小雛再去暗示劉純，但冷靜下來，陳卓必須明白一個道理——動作越多，破綻就越多。
所以他忍耐，目光環視港口，期待著劉純的身影。
中午到下午，看著已是斜了半邊，陳卓被焦慮的情緒折磨得呼吸都難受。
“嗨，師傅，能去白雲商場嗎？”一名女士揹著時尚的挎包來到陳卓車窗前。
陳卓抬頭，嘆息。
“不好意思，我的車壞了，恐怕去不了。”
“這樣啊。”女士有些失望。
此時，港口的計程車隊也不知幹嘛去了，竟只剩下了陳卓這一輛車。
陳卓看女士站在太陽下，等著下一輛車。
猶豫片刻，陳卓啟動計程車的引擎。
“您好，我的車現在可以啟動了，您還要去白雲商場嗎？”陳卓探出頭問。
女士聽此，喜露笑容。
“去，謝謝師傅。”說著，女士坐上車。
陳卓是覺得，今天恐怕遇不上劉純了，女士既然著急著去商場，那自己就該像個計程車司機一樣，載著女士去她想去的地方。
調轉過車頭，陳卓的神情不免顯得失落。
只是在那一剎那間。
劉純，那個陳卓焦慮等待了一整天的女人，赫然出現在了陳卓的車窗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