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萍執意上車，必有用意。
陳卓原本並不願意將於萍牽扯進此事，但看於萍的神情，恐怕是推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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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師，您有話就直說吧。”行駛於跨海橋上，陳卓開口。
於萍望著窗外，蔚藍的海，似乎在她眼裡百看不厭。
沒有看著陳卓，她開口道：“賀生，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
“天真的想法是不是也可以實現。”
“那就要看是多天真的想法的了。”陳卓淺笑。
“比如，我修煉武道，為曾明報仇。”
於萍說得很認真，她口中提到了“曾明”，就是她的死去的未婚夫。
陳卓稍稍停頓。
他判斷過於萍的習武資質，跟古圓屬於同一類，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字——差。
“老師，這個天真，恐怕真的沒辦法實現。”
陳卓無奈打擊於萍的信心。
然而，於萍心裡比誰都清楚，但此時的她卻絲毫沒有沮喪，至少，曾經她以為海盜不可被戰勝，就連核心國軍事局的海軍都沒辦法消滅海盜。
可現在，於萍卻莫名的認定，陳卓和他的小夥伴們可以消滅海盜。
於萍將視線從蔚藍大海轉移至陳卓的臉上。
陌生的臉，熟悉的人。
於萍說：“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
“老師，我不是故意想打擊你，你別誤會。”陳卓能理解想報仇卻報不了仇的滋味。
於萍搖搖頭。“賀生，我恐怕不夠資格做你的老師，以後你就不用再叫我老師了。”
“一日為師，終生……”
陳卓說到一半，自己都笑了。
於萍也笑著，她從自己隨手帶著的挎包裡，取出一本藍色封面的筆記本。
“你今年十九歲，但已經有武師後期的修為，如果能再精煉，想必你以後在武道上的前途，不比在機械學術上的差。”
於萍說著，將那筆記本遞給陳卓。
“這是？”陳卓疑問。
於萍答：“秘法。”
“啊？”陳卓大驚。
秘法，修煉最為快捷的一種方式，被政體和宗派所壟斷“尊品”。
陳卓驚問：“你，你怎麼會有秘法？”
“曾明給我的。”於萍微笑，笑中有淡淡的幸福。
“他把海軍的秘法告訴你？”
陳卓不敢相信，這可是違背軍事局宗旨的事情，輕者以竊國罪執以死刑，重者可將其宗族戶籍全部滅除，也就是，死一本戶口。
於萍很平靜的說：“曾明是勇敢的戰士，也是叛逆的戰士，他討厭被束縛，我喜歡他這一點，但也不喜歡他這一點。”
於萍說著，黯然了幾分。
她繼續說：“如果他能被束縛，也許就不會任性的違抗命令，不會與海盜開戰，也就不會……”
於萍眼中還有那流不盡的淚。
陳卓此時能明白，其實曾明也知道於萍不是習武的料，所以即便給了她“秘法”，也不過就是一段看不懂的天書。
但曾明絕對沒有想到，他的“秘法”成了遺物，被於萍完好的儲存著。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給我？”陳卓問道。
於萍又望向了大海。
“曾明以前說過，他的天賦不夠高，如果能再高一些，再修煉‘秘法’，那他一個人也可以將整個非律海盜打出南海。”
“所以，你把‘秘法’給我，是想我完成曾明的遺願？”
“恩。”於萍點頭。
隨後她又說：“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陳卓問。
於萍沒有回答，只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透過車窗玻璃上的反射的倒影，於萍看著陳卓。
還有一個原因，其實是於萍在陳卓的身上看到了曾明的影子。
他們倆很像，沉默、獨立、叛逆！
計程車穿過跨海橋之後，沒有駛向海鮮街，於萍在過橋之後下車。
她對陳卓說：“記得，一定要回來上課，我在學校裡等你。”
陳卓淺笑，對著她點頭。
夜晚降臨之後，陳卓回到了南海路7號。
手中握著藍色筆記本。
對於“秘法”，陳卓早已垂涎三尺。
之前想過從周浪的手裡獲知一二，可惜周浪緊跟著就被抓走了。
後來想在小雛的口中獲知一二，但小雛這丫頭讀心術厲害，早就看出的陳卓的心思，她要是願意把“秘法”教給陳卓，那早就教了。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萬萬沒想到，與武道毫無關系的於萍，居然把“秘法”給了他。
陳卓壓下內心激起的情緒。
進屋之後第一件事並不是開啟藍色筆記本，而是坐到電腦前，用日記的方式記錄今天在國立機械工業學院遭遇車輛剮蹭事件。
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也是一個暗號，說明今晚他不能再繼續開著計程車接客。
釋出好日記，陳卓才把視線重新盯向了筆記本。
翻開第一頁，空白的頁面上，僅有“五靈志”三個字。
隨後翻過第二頁。
第三頁……第四頁……
沒用到十分鐘，陳卓已經是將正本筆記看好。
他疑惑了。
起初以為，秘法是類似於地球上的武功心法，但這一本筆記看下來，卻是一則故事，關於五種靈獸的故事。
按陳卓的理解，這就是一本神話故事書。
“幾個意思？”陳卓亂了思緒。
他相信，於萍沒必要戲弄自己，除非是曾明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真正的“秘法”給於萍。
難道從一開始，曾明就只是給於萍講了一個神話故事？
不對！
於萍顯然不是一個喜歡聽神話故事的女孩。
陳卓思索著，他想起以前聽人說過，“秘法”是天書，是人類所不能懂，僅是靈魂才能看破。
這句話聽著玄乎，陳卓原本也是當做一個故弄玄虛的笑話，一笑帶過，可現在，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我看不懂‘天書’，才解不出‘五靈志’的奧義？”
陳卓這樣想著，內心不免挫敗了幾分。
一直以來，他的修煉天賦，皆跟他前世習武有關，也正是因為他前世修為，今世才能以極快的突破速度，修煉到武師後期。
“不行，得找小雛問問，她能看得懂，應該知道些門道。”
陳卓這樣想著，但隨即駁回了自己這個想法。
他意識到，如果“秘法”真可以三言兩語就是說得明白，那天底下那麼多政體成員和宗派的弟子，難道各個都能做到守口如瓶？
顯然是不能。
所以這“秘法”之謎，恐怕要跟佛經一樣，憑個人慢慢領悟了。
無奈，也只能暫且擱淺。
第二天下午，陳卓如約，老時間，老地點，來到渡船港口。
今天的劉純沒有在濃妝豔抹，而是以一身休閒裝扮現身，同時，嘴角微笑。
“嗨！”搭上前來，劉純先打了招呼。
陳卓打量著她。
“怎麼？不認識？”劉純問。
“額，你今天很不一樣。”陳卓說。
劉純拉開車門，上車後說道：“你可要心裡偷著樂，我可不是對誰都敞開心扉的，也不是對誰都素顏相見的。”
劉純話中透著極強的暗示性。
陳卓明白，那一場徹夜談心，已經是極大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好，看在你這麼給我面子的份上，你今天想去哪裡，我免費為您服務。”陳卓笑說。
“難不成，我不素顏，你還想收我車費？”
“我不應該收車費嗎？”陳卓反問。
劉純嘟著嘴。“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想不到你這人這麼摳門。”
“大姐，我是開計程車的，我得賺錢吃飯啊，不然……”
“不然我養你啊。”劉純沒等陳卓說完，搶話說道。
陳卓一愣。
劉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跟你開玩笑的，我可養不起你，我還想找個男人養我呢。”
“額……”
陳卓再一次服了，劉純這“狐狸精”的技術是誰教她的，簡直是要把男人迷得七葷八素。
啟動引擎，陳卓帶著劉純在南椰市內漫無目的的轉著圈。
一路上，倆人又是彼此交心，說了不少的秘密。
當然，誰也沒說實話。
夜色降臨，陳卓載著劉純來到海鮮街，將計程車停到“蔚藍世界”的門口之後，倆人下車。
劉純很主動，上來挽著陳卓的手。
這讓海鮮街上不少男性同胞都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一個開計程車的，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他嗎也去開計程車好了。”
嫉妒的聲音此起彼伏。
古老闆擠著憨厚的笑容迎了上前，他不知道陳卓已經換了臉，只把眼前這頂著“林卓面具”的男人，當做初次光臨的客官。
“小兄弟裡面請。”
古老闆恭請陳卓和劉純走進包廂，隨後拿來選單。
陳卓隨意的點了幾個菜，與他平時帶著陳香來吃的有所不同。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一家吃啊？你以前經常來嗎？”劉純問。
“沒有啊，聽一個開計程車的朋友提起過，消費不高，菜也好吃。”陳卓答道。
“對了。”劉純像是剛想到什麼，問向陳卓。“你叫什麼名字？”
“額？我叫阿卓啊，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先前徹夜長談時，陳卓說過自己的名字，同時劉純也跟陳卓說過，她叫小純。
“我知道你叫阿卓，我的意思是，之前咱倆不熟，你不說全名也就算了，現在我們這麼熟了，你還不能把全名告訴我嗎？”
劉純把問題解釋明白。
陳卓淺笑，知道劉純這是又一步拉近距離的舉措。
“我姓林，林卓。”
說完，他也問：“那你呢，你總不能姓‘小’吧？”
“我們是本家！”劉純也偽裝了身份，她說：“我叫林純。”
“哈哈……”陳卓笑了。
笑中，陳卓將目光望向了包廂之外。
沒有意外，但故作意外，只見一群身穿安全院制服的男子，闖入陳卓的視野。
“不許動，我們是安全院的執行，我們已查明你們是非律海盜，現在你們被捕了！”
執行者亮出證據，舉著手槍。
陳卓暗暗發笑，真正拼演技的時刻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