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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烈焰冰魄 . 鴛盟再續

<配樂:猶記多情.變調(純音樂)>你與屠蘇……在我心裡……一般重要……我是真心求娶……即便沒有慧蝕之傷……我也願與你鴛盟再續……可你卻再也不會相信……我的真心……(陵越)

一隻粉紅色訊訣鳥兒閃動散發著熒光的翅膀,自前山徐徐飛翔而來。

依依伸手攤開掌心,那鳥兒便落於依依掌心。那鳥兒歪著頭看著依依,口出尚蘊之語:“師叔,可否請往丹芷閣一見?”

依依暗道:“尚蘊相約,必是師兄之事!”待要不理,卻狠不下心,原地躊躇一會兒,還是向著前山走去。

待到丹芷閣,尚蘊已在門前不住踱來踱去,眼巴巴的久候了。

尚蘊見依依到來,忙忙請進門來,請依依坐了,雙手奉了藥茶,這才站在對面看著依依欲言又止。

“你有事,不妨直言。”依依看著尚蘊抓耳撓腮的樣子,不由蹙眉。

“我知師叔……必是不願提及師叔,也就是……執劍長老百里屠蘇,只是,此事,尚蘊左思右想,還是無法可解,必得求助師叔。”尚蘊心翼翼看著依依臉色。

“何事?”依依吹著藥茶水面上浮著的玫瑰花瓣,淡淡道。

“師叔!”尚蘊卻突地紅了眼眶,哽咽道:“當日,慧蝕傷了師叔,師叔劍傷便從未好過!”

依依心下吃驚不,看定尚蘊道:“何出此言!我親眼見過師兄心口劍傷,雖是留了劍痕,看起來並無不妥!劍傷從未好過,從何起?”

“師叔與師叔在一處,兩情繾倦,自然看不出有何不妥。如今,師叔失了師叔,離了天墉城,一旦念及師叔,若是心痛悲傷,傷口便會立時哆開,皮開肉綻,又有慧蝕嗜血之意殘餘師叔心口,每每心血暗耗!……輕則痛的死去活來,重則傷心傷身!師叔不準我與別人知道……只是不,我心裡難過!師叔昨夜便傷口開裂,又兼心內鬱郁,內腑傷重……”

“為何不早!這一月來,為何總不與我知道?你知道我對於醫術全然不懂,你若不,我絕難知曉!”依依霍地站起身來,顫聲道。

“師叔不許!他,若與你一起,慧蝕之傷便只算是個定情信物,再不會發;若是有負於你,便是懲罰,必要生生受著,時時刻刻警醒自己!”尚蘊垂了頭,悔恨道:“我再想不到會這樣結局……就順著師叔,沒有告知師叔。”

“師兄,糊塗!”依依渾身抖個不住,滿面悲慼。

“師叔,你救救師叔吧!雖是他負了你!他罪該萬死……但確有不得已……那風晴雪乃是他上一世的情人。師叔上一世散了魂魄,便是風晴雪用了九百年才讓師叔得以重生。為著師叔的重生,風晴雪向女媧大神請求,賜予她靈女般長久的壽命,不入輪迴……若是魂魄走到盡頭,必是化作荒魂,絕無一線生機!……風晴雪也曾許諾,若能得師叔重生,便進到媧皇神殿,再不出來……師叔涅槃重生之後,親自送風晴雪回到幽都,親眼看著風晴雪一步步走進媧皇神殿,再不得相見!風晴雪她為了逼師叔忘掉她,發下咒誓:每當師叔念及她,她便會心痛難當,百倍於師叔的痛苦!’……師叔!這等情義,你教師叔如何抉擇!何忍辜負!”

依依仰起頭,閉了雙目,不忍再聽。

“師叔,莫要恨師叔!他當真不得已!對你,也是情深無比!……我知這樣,難以讓人信服,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相!求你救救師叔吧。我配的藥,只能暫時壓制痛楚一二,對慧蝕之傷卻無半用處。慧蝕之傷蝕心腐骨,痛徹心腑,嗜血之意殘留心間,暗耗心血,生不如死!既是師叔所御之劍,師叔必有辦法!求師叔看在師叔對你一片真情份上,出手相救吧!”尚蘊紅著眼道。

依依卻搖頭,悲聲道:“我已過,我對醫術全然不懂。你是天墉城凝丹長老,歧黃之術,天下無出你之右。你若無法,我更是無能為力!”

尚蘊頓時踉蹌幾步,跌坐在凳上,喃喃道:“無能為力!無法可想!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依依起身向外走去,失魂落魄,心中似空蕩蕩的,偏又痛得非常,腦中不斷迴盪尚蘊之語“師叔一旦念及師叔,若是心痛悲傷,傷口便會立時哆開……輕則痛的死去活來,重則傷心傷身……如何才能讓師兄不再心痛……”

待回神,卻發覺已走在蘭馨閣之外。

“既對慧蝕之傷無能為力,那便只有讓他不再想起我!”

依依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陵越正坐在案前奮筆疾書,見依依進來,頗為吃驚,忙擱了筆,起身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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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來到天墉城一年,進到蘭馨閣,卻是頭一遭。

“依依,你怎麼了?”陵越見依依進來,立在門前,只是怔怔看著自己,不發一語,平靜的臉上怎麼看都帶著濃郁的悲傷。

“大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屠蘇師兄身上的慧蝕之傷?”半晌,依依開口低低問道。

“誰告訴你的?你……怎知……屠蘇慧蝕之傷?”陵越訝異非常,眸色複雜的看向依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依依望進陵越眸底,一字一句認真問道。

“成親那晚,屠蘇傷發,在來時不遠處倒下,他沒有看到我坐在崖頭,而你,那時已經離開……”陵越蹙眉道:“是尚蘊所麼?”

“為何瞞著我一人?”依依悲傷道。

“是屠蘇……對自己的懲罰!”

“大師兄,你……果然很瞭解他。”依依笑起來,合了雙目,睫毛上溼漉漉的:“你今日求娶,是不是因為知道,慧蝕之傷無解,要以此解救屠蘇師兄?”

陵越沉默半晌方道:“何必這麼,你分明知道,我也是真心求娶!”

“大師兄!我應了!”依依笑道,嘴角掛著深深的難過:“大師兄可以為屠蘇師兄犧牲若此,我自然也可以!”

言罷,依依轉身而去,捲起的裙襬如落寞的暗夜百合:“依依,靜候佳音!”

“依依!我保證,絕不會有非分之想!五十三年後,屠蘇回來,我必然離去!你……不必痛苦!”

依依已漸漸走遠,似聽到,也似毫無聽到。

陵越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方嘆氣道:“我,絕不會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