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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月飛雪 . 以身代之

<配樂:暗濤(純音樂)>

你當真就這般……離開天墉城……去往魔域……當真沒有絲毫的遲疑?再見是何年……再見又是何人……這不該是你的路……卻因何如此決絕……(陵越)

“鎮魔洞,設有天羅地網的禁錮符咒,若有變故,我必可早早知曉。今日,若非我心中不安與律敏前來巡查,卻教六月雪與眾妖魔悄悄走脫……洞中伏魔禁錮陣法究竟有何漏洞?”陵越收了“暮光”,緊蹙眉頭,轉身向著鎮魔洞走去。

尚辛、律敏忙互施以“天府金鐘符”增強防衛,方跟隨陵越匆忙入得鎮魔洞。

鎮魔洞內的妖魔趁亂逃遁而去的竟有大半,餘的受不得陵越金光伏魔陣,早已混混沌沌癱在那裡動彈不得。尚辛、律敏忙上前去,以“縛妖索”將眾妖魔捆縛了。

“律敏,將這些妖魔押往禁妖洞禁鎖,我稍後前往施法封印……若有反抗、逃遁者……殺無赦。”

“是!”律敏忙應了,念起咒語,搖著金鈴,將一干混沌無識、痴痴呆呆的妖魔驅趕著往禁妖洞去了。

“師父?”尚辛不解。

“我過,鎮魔洞只留給雪,我亦會在此相陪……只有我們兩個。”陵越向著洞底走去,六月雪原本以十八道金光索捆縛在那裡。

“師父……師叔已墮入妖魔道……她不會回來了……您……不必……”尚蘊緊緊跟隨陵越的腳步,心中湧起一陣酸楚同情。卻又心中突地一動:“難道……”

“與狼妖王一戰之後,慧蝕已經得到足夠多的鮮血和魂魄,依依被控心神,已是人劍合一……但她終究寧可被靈虛三才陣所困,也不忍對玉泱下手……讓我心存希望……”陵越聲線悲傷、落寞:“可是,她適才為求脫困而去,竟許我……與我……到山水間安身立命……我便知曉……依依……真的不在了……依依便是一死……也只有屠蘇……如今……真的只有百無禁忌的妖魔六月雪……”

“師父……”尚辛從未聽過陵越如此悲傷、落寞的聲音,不由心中難過。

“然而,我卻相信,便與屠蘇一般,終有一日,依依定會歸來!也許,就是屠蘇歸來之時。”陵越淡淡微笑道:“也許我能擁有的……只能是……妖魔六月雪……然而……六月雪……我也珍惜……不會再錯失!鎮魔洞……只有師兄陵越……和妖魔六月雪!”

尚辛心頭巨震,心痛難名,卻無法再出一言相勸。兩人沉默著走向鎮魔洞洞底,尚辛卻覺得自己的心一步步沉入谷底。

一路走來,鎮魔洞中的各種禁錮伏魔符咒、陣法,並無絲毫破壞,令人益發不解。直走到洞底,尚蘊方看著眼前的景象驚呆住。

陵越輕嘆道:“原來如此!”

眼前仍是十八道金光索緊緊捆縛禁錮一人,只是捆縛禁鎖之人,不是六月雪,而是——玉泱!

蘭馨閣氣氛凝重。陵越盤腿坐於上方,閉目不語。面前跪著玉泱、尚蘊。尚辛臉色鐵青,與律敏分列兩旁。

“很好!當真很好!我陵越當真慧眼識人,收得好弟子!”陵越突地出聲道,語氣中難掩失望、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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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辛聞言“撲通”跪下,低低喚道:“師父……”卻不敢辯解。

“師父,皆是我一人之罪過,尚蘊認打認罰。玉泱對師叔……心切,師叔禁鎖鎮魔洞,永無復出之機,還要忍受金光索之苦……玉泱如何能作壁上觀?師父,玉泱一日不醒悟便一日出不得思過崖……可師父當與我一般瞭解玉泱……他如何能醒悟?豈非要在思過崖終此一生?我視玉泱如親弟,怎能忍心?我哥並無徇私,是我以藥茶迷暈了他,讓他軟怠癱廢、陷入沉睡,我方得以行事……偷入思過崖,私縱玉泱。”尚蘊仰著頭道:“師父過,私縱者,以身代之。故而,弟子私縱玉泱之後,不敢離去,便留在思過崖代替玉泱面壁!”

“如此來,你們皆是有情有義!卻是我不通人情!”陵越冷笑道:“心中只怕都在暗罵,那成魔、冷酷之人,是我才是!……你們眼中,尚有師父麼?”

“弟子們雖有過錯,卻並不敢違抗師命!”尚蘊直起身,大聲道:“弟子雖私縱了玉泱,但仍遵師命,以身代之,在思過崖面壁!玉泱走不出鎮魔洞,尚蘊便不出思過崖!玉泱雖私縱師叔,卻也是遵師命,以身代之,禁鎖鎮魔洞,以十八道金光索捆縛!”

“很好!很好!果然都是我的好徒弟!”陵越轉頭看著跪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尚辛,冷笑道:“你確是無辜!”

尚辛忙磕頭下去,以額觸地:“在金光索陣中李代桃僵之法,以及鎮魔洞中諸般禁錮陣法、符咒,確是……弟子教授玉泱!弟子不敢言語無辜!”

“哥?你……”尚蘊聞言一時驚住。

“與二位師兄無關!”玉泱淡淡開口,眸中現出一絲桀驁:“大師兄教授我法術、陣法以及符咒,並非教我私縱何人!亦不能預知我會私縱鎮魔洞中禁鎖之人……正如同我和師叔皆借不能預知,有朝一日,師父會將師叔禁鎖鎮魔洞,令我們在痛苦無望中走向盡頭……絲毫不顧念同門之誼、往昔之情!早知如此,我們何必迴轉天墉城……在霧靈山澗何其逍遙快活!”

“二師兄,私縱於我,亦非教我私縱鎮魔洞中禁鎖之人。他只是顧念同門之誼,不忍我在思過崖終此一生,教我自行下山去。可我,怎能就此丟下師叔一人在此受苦,自己卻一走了之?玉泱早已過,玉泱存世,惟願加諸師叔身上諸般苦痛,皆由玉泱以身代之!今日這般行事,正是得償心願!只是,浪費了二師兄一番心意,辜負了大師兄一番教導,枉費了……掌教……一番栽培!”玉泱一一看過尚辛、尚蘊,歉然道:“早知我今日這般行事,兩位師兄定不會教授我破陣施法,更不會思過崖私縱於我。玉泱自此禁鎖鎮魔洞,與一干妖魔無異,卻也是心甘情願,並無怨懟!只是連累兩位師兄,實在愧疚難安。請受玉泱一拜!”著向著尚辛、尚蘊磕頭下去。額頭觸地之時,發出的聲響,讓在場眾人的心皆是狠狠一顫。

“玉泱……”尚辛、尚蘊皆是眼眶發紅。

“師父,雖,私縱者以身代之,然玉泱並非妖魔,怎能禁鎖鎮魔洞?若是屠蘇師叔回來,如何向師叔交代?我們皆是知曉,屠蘇師叔與幽都靈女風晴雪不能有實,玉泱便是屠蘇師叔唯一骨血,師父如何忍心!”

玉泱聞言怔住,看著尚蘊,喃喃問道:“不能……有實?”

“傻師弟!風晴雪是幽都靈女啊!且是靈女之首!是幽都族人與女媧大神及其後人通靈的媒介,怎能當真與人婚配!不過是徒有虛名,以償情義罷了!屠蘇師叔只能有你一個!”

“只能有我一個……”玉泱聞言笑起來,眼眶紅紅的。

“亦只能有師叔一個!”尚辛介面道:“屠蘇師叔只能有一個女人。命中註定,修仙之人,只能比翼雙飛。”

“師叔!師叔!原來如此!”玉泱大聲笑起來,眼淚流了滿臉:“你是對的!他果然……值得……等!”

“還有三十二年!屠蘇便會回來!”陵越嘆道:“今日在場之人,皆不是外人。我不妨明言:風晴雪魂魄之力還有三十二年,三十二年之後便會走到盡頭,消散無蹤。即便禁鎖鎮魔洞,也不過三十二年,待屠蘇回來,一切可解。如今六月雪走脫,再無震懾,難保放縱殺戮……我只怕……最終會變成屠蘇對戰六月雪……那便當真無可挽回了……”

此言既出,蘭馨閣一片沉默,眾人心中皆是暗悔、皆是遺憾萬分。

“師父……”玉泱向著陵越叩下頭去:“弟子愚鈍,曲解師父深意,言語無狀,今日更是犯下大錯……弟子愧疚難安,請師父重重責罰!”

“請師父重重責罰!”尚蘊也忙向著陵越叩頭。

“罷了!皆是冤孽!”陵越仰面長嘆道:“這等隱秘之事,本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便明言……卻不料你們如此大膽……罷了!這或許便是天意!”

“掌教師伯,如今怎樣補救才好?”律敏拱手道:“律敏願火速下山,追尋師叔下落,若有所得,即刻傳訊,請師伯前往降服,帶回天墉城。可好?”

陵越沉吟不語。

尚辛搖頭道:“師叔脫困而去,必然猜到,我們定會前往追尋。世界雖大,能掩藏師叔魔息之處卻寥寥,一一搜尋過去,亦是無可遁形。師叔……必是往魔域去了……追尋蹤跡,去或不去,並無不同。”

律敏輕嘆:“若往魔域而去……卻是大大的不妙……”

“師父,請准許弟子前往魔域……師叔必定肯跟我回來!”玉泱咬牙拱手道。

“虎毒不食子,即便你師叔成魔,亦不會傷你,自然無妨。只是,魔域皆是狼妖王之流,恐怕尚未尋到你師叔,你早已屍骨無存。”

“若是不去,悲劇結局便無所更改。便是一死,玉泱也要一試!”

“玉泱師弟!莫要衝動!上次中皇幽谷之外,你還未吸取教訓麼?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以你為質!到時候,不止師叔、只怕連執劍長老,便是整個天墉城都要受制於魔域,後果不堪設想!”律敏忙出聲勸阻道。

玉泱低了頭,黯然道:“如此來,竟是無法了麼?”

“倒也事不至此!”陵越起身走上前去,撫著玉泱頭,道:“以後,你莫要再衝動行事……為今之計,傳令各處以及眾道友,若有魔域動靜,即刻相告……依我所料……再有相犯……六月雪必當為魔域領戰。魔域一連折損了多位妖獸王將.,….若有大動作,可用之人亦是寥寥……尤其中皇幽谷一處……六月雪必定領戰!只需儘快將其尋獲、帶回……一切便有轉機!”

玉泱心下稍安。

陵越卻突地長嘆一聲,似乎十分無奈。

玉泱、尚蘊、律敏皆是不解,心中不安。

尚辛卻亦是一聲嘆息,道:“今日,鎮魔洞妖魔走脫大半,玉泱、尚蘊罪責難逃!必要領受責罰……既了‘以身相代’……尚蘊便禁閉思過崖,玉泱……禁閉陰陽洞如何……”

“玉泱、尚蘊應對不力,至鎮魔洞妖魔走脫,玉泱禁閉陰陽洞潛心修行,無師命不得出;尚蘊思過崖面壁三年。尚辛監管鎮魔洞有失,藏經閣抄寫經卷三千卷!妙法長老芙蕖鎮守後山鎮魔洞,不得擅離!”陵越起身道。

玉泱、尚蘊、尚辛忙叩頭道:“弟子心服,甘願受罰。”

律敏、尚蘊便親送玉泱到陰陽洞、尚蘊到思過崖。

陵越望著玉泱背影,長嘆一聲,起身久久立於窗前,遙望遠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