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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有傷風化

朱櫻瞅著郭離澈,慢慢兒道:“你也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郭離澈用一種“我算認識你”的表情瞪了朱櫻,終也沒辦法,就到易澧這邊來,不會說好話,單拿出隨身的柳葉軍刀,唰唰唰在指間變起花樣來。易澧頓時看得眼都直了!林代試探著離開點,意思是:“那我走啦?”易澧眼睛還緊緊盯著郭離澈指間的雪光,身子就那麼搖了兩搖,意思是:“哦那你走吧。”

孩子!

孩子真是自私到可怕的小東西。他需要你時,絞股糖一樣纏上身來,你一會兒不見,他能死給你看。他不需要你時,你說:“我走啦!”他也不過是看也不看你的回答:“那你走吧。”

林代真想一指頭戳易澧的額角上去:“你就仗著我會對你負責到底!”

她聳了聳鼻尖,靜悄悄的離開,走開幾步遠了,易澧從刀光間抬起眼睛,擰過脖子,看她。

到底是留下陰影了,不久前她的離去,給他心裡劃下了傷,不是她回來就能痊癒的。

可他沒有撲上去抱住她。好像從出生起,神就給他身子裡做進了某種堅硬的東西。這東西經過磨難,越發硬了,梗在他心裡、撐著他挺直脖子、也壓回去他的眼淚。

“一會兒就好。”朱櫻笑道。

林代並沒拿她的保證很當真,只不過有了這句話,聊勝於無而已。

朱櫻將林代一路領到溪邊。

這太子苑的營造,頗具匠心。易澧玩耍時就很注意到:“水裡真有活魚!”而朱櫻帶林代過來的這個彎,更是全溪景色最出塵的地方,乃是一片榕樹林,當中但見一個花草編的圓帽子,憨態可掬!

近前細看,原來是用藤蔓就著密列的榕樹幹編成的牆與屋頂,總共圍成兩三丈的面積、一丈多高度的圓形小屋,還開出了葫蘆一樣圓圓的門、鴨蛋一樣漂漂亮亮的窗戶。有開花的細藤攀在作為骨架的粗藤上,像把紅豔豔的細碎小花繡在上頭似的,風中娉娉搖動,很是悅目。

小屋與溪水之間,有兩棵高大的千葉蓮,正在盛開時候,一棵花色淡紅,一棵雪白,花大得像碗,花瓣則如勺子瓣。一陣風過,有花瓣隨風翻飛飄落,似落了紅白相間的一場雨,清香撲鼻。

花樹後有石桌石凳,雪宜公主正與雲舟對弈。

這樣的時候,她們竟然在對弈!

林代沉住了氣,侍立在邊上。她想,這該是場持久戰了。

雲舟與林代見過禮,繼續持子作想。下棋最重要是凝神靜氣,她卻思緒紛繁,一時收不回來。

雪宜公主剛才說,七王爺很快就要回京了。

雪宜公主還推心軒腹說了七王爺一些生活細節給雲舟知道。這完全是長輩給自己選的兒媳婦交代家底的節奏。類似公司領導招進了一個人才,打算培養成心腹,帶著熟悉上下情況。

這些對於一般姑娘來說,衝擊已經夠大。對雲舟來說,卻還不算什麼。因本是她自己選的路,只要各取所需做個生活搭檔,並不是真要枕邊衾內百年好合的,所以只要理智對待即可。

雲舟之所以心情激盪,完全因為雪宜公主既吐口交代七王爺很快要回京,那末謝小橫預料的那件大事,就要揭曉了!

雲舟本以為那件大事,將在下上百年中,難遇比肩。然而剛才太子又出大事,一時竟不知哪一件分量更重些。總之都會對王朝的政局產生巨大、甚至是毀滅性的衝擊。這種情況下,雪宜公主還能安然吩咐擺棋盤,而雲舟卻難免心潮激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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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宜公主不但擺棋,還讓朱櫻支琴臺。

這才叫紅袖添香,花下拂弦。棋在石臺指猶涼,花動絲絃風窺影。

林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請林毓笙出面負責彈琴。

“我就是用來吟詩彈琴的?”林毓笙還使小性子呢,“合著我成了個清客了?”

“喂,要緊時候,別亂來。”林代警告她。

林毓笙到底理智猶存,就奉琴一曲。

雲舟聽得大不以為然:美則美矣,太悽纖。這樣的曲子奉在公主面前,是很失禮的哪!怎像雲舟,下棋還顧得著彼此的體面,哪裡能想殺就大殺四方。這才叫體統嘛!

可是謝小橫仍然任林代進入皇家視線。

大概天家眼光,確實與民間不同。若要講識大體,雲詩珠玉在前,也不過是個貴人。崔珩當初專寵的流美人,則是個再愛使小性子不過的。

雲舟想:“大概玉妹妹這樣的性子,爺爺覺得是剛剛好了。”

其實,即使雲舟這樣穩當的判斷力,在證據不足時,也會出錯。

謝小橫想要的,不只是“後宮爬到高位”而已。他要的甚至更多。這奢望,如今對誰都不能吐露。正因為有那種奢望,林代表現出來的這矛盾的個性,才變得“剛剛好”了。哪怕有了陷於盜手、蝶笑花失蹤的紕漏,謝小橫仍然願意放手讓這棋子一闖。

一曲琴音彈盡,石盤上黑白大龍都已成形。雪宜公主放下一枚白子,指尖攬著袖口,道:“太子今日這事,你們怎麼看?”

雲舟和林代其實都不便啟齒。

因太子今日出的事,太過於有傷風化了!

竟然有個衣裳不整、滿身是傷的婦人,順水漂來,暈死在岸邊!

太子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宴會上,說是微醺不勝酒力,到後頭歇息歇息,誰知就是幹這勾當!這、這——

林代有一個詞精準形容:SM。

而古人們只有期期艾艾:有失風化!太失體統!

更要命的是,那飽受摧殘而漂下來的女子,據說不是別人,而是胡侍中新娶的妻!

“難怪胡侍中會成為太子的心腹呢。”有人難免這麼想了,“原來他們——”

換妻!林代又有個現成的詞彙可以奉獻。

這也玩得太尼瑪現代了!傷風敗俗,自作孽不可活。太子看來是完蛋了。

“臣女不敢置評太子。”雲舟道。

林代附議+1.

太子搞得這樣,太子頭銜肯定保不住了。在頭銜被正式擼掉之前,這是大家最後叫他太子了。

不過宮裡怎麼還沒下令呢?崔珩怎麼沒動靜?烏雲壓城城欲催。在大雨點正式打下來之前,氣壓低得真叫人難受。

林代忽聽到聲音。

就好像一個盲人坐在蜂巢內部一個格子裡,聽到外頭格子,不知幾重複幾重,營營嗡嗡,諸蜂出巢,毒牙咬合、鐵翅拍擊,爬搔可怕,須臾飛盡,天地卻忽然靜下來。也不知戰蜂們到什麼地方去、對付什麼樣的人、又或幾時會回到這邊來?

林代吃驚的抬起眼睛與眾人對視:這些人全都知道發生什麼事!

雲舟假裝不知道,其實也有心理準備。

真正被矇在鼓裡的只有她一個。

隨後林代又聽見廝殺聲。原來跟電視上的完全不一樣。她沒辦法形容這種“真正的廝殺”是什麼聲音。但身為人,你遙遙聽見一絲一點兒在耳朵裡,出於人類的本能,就知道有人在那裡相殺、用各種方式互相廝殺,於是你自己的肌肉也緊張起來,原始的本能讓你把自己壓縮、再壓縮,必要時才可以像一根彈簧似的彈起來,逃跑,或者戰鬥。

林代肌肉繃緊,隨時準備迎接惡戰、或者撒丫子跑得遠遠的。

廝殺聲遠了些,又近了,再輕下去,變得含混不清,而後消失了,仍然有細細的爬搔聲,不知戰蜂在做什麼,忽然有歡喜的吼聲響起來,是慶賀。有一方贏了。誰呢?

宮人來了。朱櫻迎上去,聽了細不可聞的報告聲,回來向雪宜公主屈膝道賀:“謝將軍凱旋。”

謝將軍?哪個謝將軍?

雲舟手還按在桌子上,再也抬不起來,好像剛才已經把一部分生命都失落在這裡,於是無法離開。

雪宜公主親自挽起雲舟,招呼林代道:“英雄回師,天子閱兵,咱們該去參見。”

她剛才其實也非常緊張,如今鬆弛下來,眼角唇邊現出細細的紋路,沒有笑,這紋路卻比一切笑容都令人安心。

於是便去見凱旋之師、賀天子,一路行到個高臺上。

天已晚了,微涼的風從身邊掠過,那高臺築於土阜上。阜是自然形成,高約十丈,上頭臺高兩丈,每邊約可三十步,沒有點燈,可見著對面九十丈遠,矗起另一座更巍峨的高臺。地勢由土阜方臺這裡往上,到那邊成一個和緩的坡頂,距平地已有四十餘丈,坡頂以石築方臺、方臺上又以土築圓臺,圓臺上壘起高臺,臺牆高聳,如小城牆。天色初暗,夜幕幽濛,而城牆上燈火盛舉,若可燎天。

皇帝崔珩親自立於城牆上,著武弁服,戴十二縫五採落星古象絳紗冠,赤色韎衣,同色裳舄,系朱面素裡金龍鳳革大帶,佩六採綬,持“討罪安民”玉圭,左有駐軍營、右為健銳營,其外配虎槍、神機營,再其外,沿著高臺邊,是內府護軍營,圓臺而下,裡為步軍營,外為內府前鋒營,往下,密密列於方臺上的,是驍騎營,間配火器營,臺下供衛於山坡上,猶有三匝前鋒營、護軍營。兵甲耀目,儀侍森嚴,大內十營已全數到齊。現在其實已經不需要這麼多甲兵保衛皇帝了,京城的危機已經解決,戰事已經勝利。他還用這麼高規格的武事儀衛,是為了炫耀皇家威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