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顧嵐要參加的，是兩場演出。
一邊是女生組，一邊是男生組。徐顧嵐其實在男生組停留的時間要更長一點。
《情人》這首歌不難，舞臺動作也不難，主要是舞臺的景要求嚴苛，但那只要和燈光師溝通好，把舞臺佈置好後就沒什麼事了。
在女生組排練《情人》之時，徐顧嵐經常往男生組跑。
和女生組不同，徐顧嵐所帶領的男生組裡全都是排名靠後的。他們缺少一個有實力的選手帶領大家一起訓練。
而且徐顧嵐給男生組準備的歌曲、舞蹈，都要比女生組更嚴格一點。
在五年前，徐顧嵐是一群男孩裡競選出道的，在男生身上，他更能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
夜晚，當徐顧嵐趕到男生訓練基地之時，一排訓練室的燈光都亮著。
這一點，讓他十分欣慰。
但當他來到自己的訓練室前時，那沒有光亮的門縫卻讓他眉頭一皺。
推開房門，開啟燈，一片空空蕩蕩。
原本的期待瞬間落空，徐顧嵐緊接著開啟了其他的房間，剩下的五個小組都在練習，看見徐顧嵐進來紛紛熱情地上來打招呼諮詢討論舞臺的設定，甚至還想拉著徐顧嵐看他們表演幾次，希望徐顧嵐能夠指正一下自己。
當徐顧嵐從最後一間房間出來之時，自己小組的六人正站在過道口。
“剛才去哪了，我在訓練室怎麼沒看見你們。”
在徐顧嵐的氣場威逼之下，六個男孩面面相覷，驚慌失措。
他們是剛從宿舍跑過來的，而且一看就是已經準備休息了，因為其中兩人的髮梢是溼的，顯然是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吹乾，就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了。
肯定是之前那幾個教室的學生通知了他們，不然他們不會知道自己的到來，然後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的。
“算了，都洗過澡了，回去休息吧。”
徐顧嵐擺手說道。
他今晚只是單純地想來看看這些男生的訓練成果，結果卻看見其他組都在訓練，唯有自己的小組竟然已經準備洗澡休息了。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不在的原因吧。
但一想到女生組的訓練強度，徐顧嵐就又不對自己感到愧疚了。
同樣是訓練，女生組不僅承受著別人的質疑，還有自己的冷漠，卻依然每日堅持奮鬥到凌晨。
但這邊的男生組，他們的舞蹈是沒人質疑的，而且自己經常來指導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這邊，可得到的反饋卻是遠遠不如女生組。
如果這些男生是企業員工，那每天到點就撤完全沒有問題，自己沒有任何的理由要求他們加練。但他們不是員工，他們是參加競選比賽的選手，是自己的學員。
從這群人身上，徐顧嵐看不見對舞臺的熱情，看不見對夢想的追求。
此刻，雖然徐顧嵐說了讓他們回去，但沒有一個人真的離開。
畢竟，鏡頭看著呢。
“前輩，我們是來訓練的，洗過澡更有精神了！”
“對啊前輩，我們洗過澡更有精神了。”
在徐顧嵐面前，拙劣的演技是會被一眼看穿的。
他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來到自己訓練室門前，開啟大門。
“既然想練，那就抓緊時間練！進去！”
在他嚴厲的目光催促下，六個男孩一擁而入，開啟音響，開始排練。
徐顧嵐倚在門框上，看了一段，還是和自己上次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長進。
他關上門，找到一名攝影師，然後一路去到了拍攝中心。
“女生那邊表演結束後，這邊的大廳錄影給我看看。”
“好的老闆。”
應大老闆的要求，工作人員立刻調出了當時男生組等候大廳的錄影。
一共有四十二份，三十六個選手追蹤攝像頭，一個大廳攝像頭，還有五個自由位攝像。
徐顧嵐抽出他所帶領的六位選手的攝像。
開啟檢視。
“前輩這也太厲害了！”
“這個舞臺，絕對是國內頂尖的舞臺！”
“你們發現沒，女生組那邊的動作都好簡單啊。”
“確實，除了走位多了點，但是舞蹈動作就是很基礎的動作，一點難度都沒有。”
“跟她們一比，我們的動作可難太多了。”
“我咋感覺前輩那麼偏心呢，她們女生練的東西都好簡單。”
“前輩對我們要求高是好事，更能促進我們進步。”
“前輩自己也是男選出身，他是當年的第一，對我們要求肯定高啊！你沒發現他在我們這待的時間更長嗎？更何況我們比女生組還多了兩天的練習時間。”
“唉，就是好累，每天都要練七個小時舞。”
“是啊，我以前練舞從來沒有這麼酸過。”
“誒，你們說，我們的舞臺會不會也被前輩安排設計好了，我記得我在第六個八拍那有個很奇怪的動作，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但是看了女生的表演我立刻就明白了！”
“對對對，我也發現了，我第三個八拍揚手的那個動作，肯定跟光線有關！”
“絕了！有前輩幫我們做舞臺設計，我們這次一定能晉級！”
“滋....”
看到這兒，徐顧嵐已經清楚了問題所在。
這六個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舞臺設計上，卻完全放鬆了對自身的要求。
難怪他們會在別人都在抓緊訓練的情況下悠然地回宿舍洗澡。
《情人》組的精彩表現，讓這些人認為，自己不需要太過努力，一樣能取得好成績。
這個，可不是徐顧嵐想要看見的結果。
他返回訓練室，音樂聲還在響著，但選手們正一個個地癱坐在地上。
“前輩，我們剛才練了三遍！”
“嗯。”徐顧嵐應道。
“前輩，我感覺我在副歌開始的那段時間的動作會不會和隊友不太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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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顧嵐瞄了一眼，心中明白。
這個傢伙，是在試探自己。
他點頭道：“我也覺得有些突兀了，不光那個動作，還有你，你，你們的動作都要改改。”
說著，徐顧嵐褪下外套，開始演示。
十分鐘過後，所有原本看著很突兀的動作全部被替換了。
這個舞也變成了一個嶄新的舞。
對此，六名學員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先前試探問話的那名學員又湊了上來。
這次，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前輩，我們有舞臺設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