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道，“對於他的死，你覺得很驚訝嗎？”
肥牛點點頭。
“說實話，你到底跟他熟不熟？”
“也就是半熟臉，看著不眼生的那種。”
“這我怎麼理解？”
“常在那傾城花園裡溜達的人除了住戶就是佛爺，總在裡面轉悠的佛爺就那麼十來個，每天就跟同班同學似的見面就打招呼，就算沒說過話，看也看熟了。”
看葉天和莊夢蝶露出疑惑的神色，肥牛笑道，“賊有賊道，你們不做這一行是不會明白的，比方說大家都是做賊的，彼此看一眼就心照不宣了。”
“那你認為像陳永強這樣的人誰會殺死他？”
“我想不出來，那家夥孤僻的就像一條流浪狗，平時見了誰都低三下四的，整個一個現代中國弱勢群體的代表，應該不會有人想殺他吧。關鍵是殺了他又有什麼好處呢？他又沒錢，又跟誰都沒矛盾，人家欺負他他就認慫。不該有人殺他呀。”
“那他經常去的地方就是傾城花園了？”
“對，總能見著他，不過他幾乎每天都是空手而歸，運氣好點的時候，能撿幾個汽水瓶賣了換點錢弄口盒飯吃。他實在太膽小，不適合做這行。做佛爺的必須膽大心細，下手快，他實在不行。”
莊夢蝶把棉花糖的照片舉到肥牛面前，“你見過陳永強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嗎？”
肥牛使勁搖頭，“沒見過。這女的長得跟明星似的，能看上老陳這種沒錢的老光棍嗎？”
“那你之前見過這個女人嗎？”
“沒有。”
莊夢蝶把照片舉得更近了些，“你再仔細看看這女的，從來沒見過她嗎？”
肥牛搖頭，“從來沒見過這女的。”
“陳永強就是跟照片上的女人一起死在一輛三菱跑車裡了。”
說這話的時候，莊夢蝶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肥牛震驚了，“啊？怎麼可能？”
“而且陳永強還親手寫了一封遺書，這是我們在跑車裡發現的。”莊夢蝶把那封遺書遞給肥牛。
肥牛看完遺書，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警察大姐，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咋覺得這一切跟天方夜譚似的，老陳一個飯都吃不飽的傢伙怎麼可能跟這個嬌小姐一起玩情死？即使老陳願意，人家也不肯啊。”
莊夢蝶笑道，“可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陳永強和這女的一起死在跑車裡，這個叫唐小綿的女人就是跑車的主人。”
肥牛使勁搖頭，“老陳要是真能傍著這麼一款姐，還用每天到傾城花園去找錢嗎？說他倆情死，打死我都不信。我現在知道你們為什麼找我了，說實話，這事我也想不通。反正我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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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強有沒有在你面前提到過一個叫做唐小綿的女人？”
“從來沒有。”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老光棍還能有這麼漂亮的女人願意跟他一起情死？這事想想都好笑。”
葉天吩咐小張把肥牛收監，肥牛邊走邊笑，還一個勁地說這不可能。
莊夢蝶立刻開始梳理手頭的線索，“透過肥牛的供述，我們能確定的是：第一，陳永強常去傾城花園。第二，肥牛從來沒見過棉花糖，那就說明棉花糖從沒去過傾城花園。否則像肥牛這樣天天趴在那裡找錢的佛爺不可能沒見過她。到底是什麼樣的紐帶把陳永強跟棉花糖這兩個背景完全不同的人聯絡在一起了呢？”
葉天道，“小張啊，剛才我和莊作家出去這會兒，你沒徹查下棉花糖的社會關系嗎？”
小張笑道，“當然查了，可是剛才看你倆風風火火地把肥牛帶回來審訊，還沒來及彙報呢。”
莊夢蝶興奮地走過來，“快快，趕緊彙報，大家一起討論下。”
小張咳咳兩聲，“唐小綿，女，現年7歲，新曲線模特有限公司的模特，身高17，體重95斤，三圍88、60、90……”
葉天嘖嘖兩聲，“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魔鬼身材嘛，這身條快趕上天上人間的花魁梁海玲了。”
莊夢蝶哭笑不得，“小張，給我打住，你這是念什麼呢？”
葉天立刻收起笑臉，用力彈了下小張的腦門，“我說小張，你又整什麼么蛾子呢，讓你彙報女死者的社會關系，你彙報什麼三圍呀，我真的醉了。”
小張假裝尷尬地笑笑，心裡暗罵假正經，嘴裡搪塞道，“這不是為了對死者瞭解得更詳細些嗎？所以一不小心就細化到了身高三圍上了。行，咱接下來直接彙報棉花糖的社會關系。縱觀棉花糖短暫的一生，儘管酷愛交際的她交友無數，但是能列為正式男友的只有三位。第一位是華人集團的總裁卓立先生，第二位是鳳舞集團的董事長張之初先生，第三位是嘉信置業的董事長關海強先生。其實我這樣彙報有點複雜，簡單點說，就是棉花糖的前前任男友是卓立先生，前任男友是張之初先生，現任男友是關海強先生。彙報完畢。”
莊夢蝶笑道，“哦？棉花糖的男友非富即貴，而且這三位男友還有一個共同點。”
葉天和小張齊聲問道，“什麼共同點？”
莊夢蝶道，“就是全都有家庭呀，她跟這三個成功男士的交往都是以第三者的身份插足人家的家庭。”
小張笑道，“這女的就是小三專業戶唄。”
葉天道，“她跟她的前前任卓立和前任張之初還有聯絡嗎？”
小張道，“應該是沒有了。”
莊夢蝶道，“那咱們應該好好查一下這個現任男友關海強，既然是小三，年齡都已經7歲了，很可能會出現女方急著結婚，逼男方離婚的情況，如果逼婚逼急了，男的很可能下手殺了她。”
葉天道，“嗯，咱倆現在就去找那個關海強。”
莊夢蝶笑道，“你倆有沒有發現，關海強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也是強。”
葉天點頭，“發現了。看來這個關海強嫌疑很大。”
莊夢蝶道，“接下來，咱們把關海強列為調查重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