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鐘頭之後，四毛還在夢周公，被人推醒了。
四毛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發現李隊笑眯眯地看著他。
“怎麼樣？睡得不錯啊。”
“嗨，我這不是昨晚沒睡好嗎？”
“昨晚你是怎麼睡的？拘留室裡好像沒有床。”
“我看那些犯人都是直接睡在地板上，我嫌髒，就這麼蹲在地上，靠著牆睡著了。”
這時，開車的二毛子扭過臉來，“李隊，已經到地方了。”
李隊點頭，“那靠邊停車吧。”
四毛扭臉一看，可不是到了嘛，路邊就是他和冰橙租住的商住兩用大廈，他和冰橙租了一套公寓，既做直播間，又住在裡面。
大廈的名字叫做美橙大廈，冰橙當初選擇這裡，是因為大廈跟自己的名字裡都有一個橙字。
現在，再次看見這棟熟悉的大廈，四毛不禁感到心酸，倆人一起走的，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他一個人，冰橙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警車靠邊之後，李隊說，“你們先在車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了。”說完，拉開車門，朝著路邊賣盒飯的小攤走去了。
二毛子感激地笑道，“李隊心真細，就知道我餓了。”
兩個警察笑道，“你這吃貨，就知道吃。”
二毛子為自己辯解，“你們可是待在車上享福，你們知道，開車多消耗體力呀，尤其是一口氣開兩三個鐘頭，就更是累人。”
李隊買了盒飯，拎著走回來，一人分了一盒，二毛子也不客氣，接過飯盒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拉。
“來，給你的。”
四毛看著李隊遞過來的盒飯，驚得張大了嘴巴。
“還有我的嗎？”
“對啊，你趕緊吃，吃完，咱們趕緊幹活。”
“好吧，謝謝。”
四毛開啟飯盒一看，是魚香肉絲和地三鮮，立刻拿起筷子，往嘴裡扒拉，在拘留所吃了兩頓冷饅頭和白菜湯，再吃任何東西，都覺得是美味。
李隊見他吃得很急，好心勸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四毛不好意思地道，“真抱歉，拘留所的飯太難吃了。說實話，我吃了那裡的東西就跟沒吃東西一樣，剛吃完就餓。”
李隊笑道，“要不，我再給你買一盒飯去。”
“不用，這一盒足夠了。”
李隊一行人吃完飯，四毛帶著他們上樓。
一開啟公寓大門，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那是冰橙的香水和四毛的香菸的混合氣味。
牆上滿是冰橙的大幅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冰橙都笑得很甜。
聞著冰橙的氣味，再看著她的美照，四毛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而下。
正在這時，直播間裡忽然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
這聲音是網友們刷彈幕的聲音。
李隊狐疑地皺眉，“這是什麼聲音？”
“哦，我們走的時候，太匆忙了，忘記關電腦了。那是電腦的聲音，我們的直播間是每天晚上七點準時開播。昨天，如果按照原計劃，我和她應該是重返直播間，給廣大觀眾直播節目的。可是昨晚，我被關在拘留所，沒有出現，我相信廣大粉絲們一定等得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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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隊嘆氣。
“李隊，既然現在電腦沒有關，我能進直播間，跟廣大粉絲請個假嗎？”
李隊點頭，“去吧。”
四毛擦去淚水，走進熟悉的直播間，坐在電腦跟前，心情卻是難以平靜。
一直以來，這個直播間已經成了他和冰橙的全部。
他倆在直播間賣力地演出各種節目，只為了博廣大觀眾一笑。
他倆有什麼心事都跟粉絲們分享，粉絲們有什麼心事也跟他們溝通，他們跟廣大粉絲已經成了沒見面卻很要好的朋友。粉絲們洞悉他倆的一切，甚至他倆經常在直播間吵架，粉絲們也在下面刷彈幕勸他們和好。
他們和粉絲，互相關心，已經成了彼此生活的一部分。
四毛坐在電腦跟前，才發現螢幕上滿是彈幕。
“橙子，四毛，你們去哪裡？回老家需要這麼久嗎？”
“橙子，我們已經是第二天沒看見你了，想你。”
“橙子，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吧？”
看著粉絲們發的彈幕，再想想已經死去的橙子，四毛禁不住嚎啕大哭。
他用顫抖的手回覆，“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和橙子很好。”
馬上有線上的粉絲回覆，“你是誰？你是四毛本人嗎？”
“我就是四毛啊。”
敲下這句話的時候，四毛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鍵盤上。
“不！我不信，你不是四毛。”
“為什麼這麼說？”
“四毛每次一上來，都是先開攝像頭的，他從來都不會這樣敲小字的。”
“我真的是四毛啊。”
“不信，除非你開啟攝像頭，讓我們看見你的臉。”
這條彈幕一發出來，立刻引來一大群粉絲的回覆。
“對對對！開影片！”
四毛回頭看著李隊，“李隊，你們先出去行嗎？我跟粉絲們說幾句話，他們很關心橙子的下落，我稍微交代一下。”
李隊點頭，帶著三個警員退了出去。
四毛擦去眼淚，開啟了攝像頭。
彈幕再次霸屏。
“哇，真是四毛哥哥，四毛哥哥回來了。”
四毛笑道，“我都說了是我，你們偏偏不信。”
“可是四毛哥哥，橙子姐姐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呢？”
“橙子的媽媽生病了，她要照顧媽媽，要過一陣才能回來。”
“四毛哥哥，你撒謊。”
“我沒撒謊，我說的真話。橙子的媽媽心臟不好，經常發病。”
“我們不信，四毛哥哥，你一定是跟橙子姐姐吵架了。”
“沒有吵架，我們很好。”
“不信，四毛哥哥，你的眼圈是紅的，你好像哭過。是不是你跟橙子姐姐分手了？如果像你們這麼恩愛，都會分手的話，那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雖然只是影片，廣大粉絲依舊看出不對勁。
“我們真的沒有吵架，橙子的媽媽生病了，她現在還在老家照顧媽媽，還有，我必須跟大家請假，橙子因為要照顧媽媽，最近都不能直播了。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