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婆瞪了胖子一眼，冷哼一聲，“啊呸！你懂個屁！話說你能不能認真地聽我講故事呢？”
胖子扭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皺眉苦笑道，“我說妹妹，在這種情況下，你有心思講故事，可是我有心思聽故事嗎？”
雞婆冷笑，“胖子，我管你有沒有心情，我現在要講故事，需要一個聽眾，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胖子苦笑，“懂，你繼續吧。我再也不說話了。”
雞婆冷笑，“哼，這還差不多，我講故事的時候，你最好別插嘴。”
胖子做了無奈的手勢，意思是你繼續，隨你便。
雞婆笑道，“當時，那人昏昏欲睡，馬上就要進入夢鄉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聽見吱吱的叫聲，很明顯了，那是老鼠的叫聲。老鼠對食物的氣味一向很敏感，老鼠就跟蟑螂一樣，但凡聞到食物的香氣，它們立刻就會按耐不住，從藏身處爬出來。那人知道，目前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躲起來，等著那個可惡的老鼠爬出來就行了。這個可惡的小偷，搞得他寢食難安的傢伙。那人屏住呼吸，縮排沙發的暗影裡，他得把自己藏起來，不能被它看見，這些小畜生是很機靈的，如果被它發現自己，它意識到有危險，會隨時縮回洞裡去的。空氣中瀰漫著花生油的香氣，雖然還不見那只老鼠的影子，可還是能聽見它在吱吱叫喚，那叫聲應該離他很近。如果沒猜錯，老鼠應該是離他不超過十步遠的角落裡。只有具體的方位，他可就說不好了，此時，他只怪自己是個懶惰的單身漢，懶得清掃屋子，以至於牆角裡堆了太多的雜物，那些雜物早就該扔了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懶到了連垃圾都懶得拎出去的地步。單身會讓人變得越來越懶，這是個事實。忽然，吱吱聲變得很尖銳高亢，那人知道，一定是老鼠發現地板上有好些油，按耐不住，所以興奮地大叫。此時，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只狡猾的老鼠發現地板上有好些油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聽見老鼠的叫聲很興奮，那人心裡暗喜，魯花的香氣果然不是蓋的，朋友的法子果然管用。這只狡猾的老鼠一定是因為發現地板上有好些油，得意忘形了，所以才會叫得這麼大聲。那人在心裡暗罵，混蛋，使勁叫，大聲地叫吧，等你吃了地板上的油，你的大限就到了。吱吱——吱吱——那只老鼠應該是真的得意忘形了，叫得越來越尖銳刺耳。那人早已按耐不住，不住地罵道，混蛋，別再吱吱叫喚了，趕緊滾出來受死吧。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鼠像是跟那人玩起了心理戰，那人越是著急，它越是不出來，不過，它一直不停地叫喚，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搞得人心裡癢癢。不知又過了多久，那人聽見吱吱的叫聲離他越來越近，禁不住緊張起來，媽呀，這叫聲越來越響了，那就是離我越來越近了唄。此時，他感覺老鼠已經離自己特別近了。而且，因為距離足夠近，他已經能大致估算出老鼠的具體方位了，沒錯，老鼠應該就在沙發那頭的牆邊，儘管在都市生活的人不太懂老鼠的生活習性，那人也知道老鼠是一種天生喜歡捋著牆根走的小動物，只可惜，他太懶了，沒有收拾屋子，沙發那頭扔著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空汽水瓶，空易拉罐，還有幾個快餐飯盒。幾隻蒼蠅正嗡嗡地圍著那堆亂七八糟的垃圾亂飛。此時，那人真有點恨自己懶了，假如自己平時愛收拾，把牆邊打掃得乾乾淨淨，那麼現在他指定是已經看見那只老鼠了。現在，他之所以看不見那只老鼠，肯定是因為那只老鼠躲在了飯盒後面，當然，也可能是在易拉罐裡或者汽水瓶後面，一切皆有可能。因為老鼠的體型很小，隨便往哪裡一躲，就很難被體型比它龐大得多的人類發現了。這要怎麼搞？光是聽見它叫喚，卻始終沒看見它在哪裡，那人恨不能立刻跑過去，一腳把那堆亂七八糟的雜物給踹開，再把那只可惡的老鼠給找出來，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因為那麼做，很可能打草驚蛇，老鼠受到驚嚇，百分百是縮回洞裡去。一旦老鼠跑回老窩去，這半天，又是忙著灑油，又是忙著抹膠水，豈不是白忙活了？而且，還有一條，他必須考慮在內，萬能膠在空氣中是很快就會凝固的，眾所周知，萬能膠一旦凝固，就粘不住東西了。那人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忍耐，要有姜太公釣魚的耐心，等待那只可惡的小老鼠自己現身。可是那老鼠似乎知道那人心急，它反倒不著急，只顧著躲在一堆雜物後面，不住地吱吱叫喚。就在那人等得心癢難耐的時候，那堆雜物後面再次傳來奇怪的聲音，咔擦咔嚓——咯吱咯吱——起初，他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聲音，可是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之後，頓悟，媽呀，這分明是老鼠磕東西的聲音啊。聽這聲音，老鼠應該是在啃飯盒呢，那幾個飯盒的材質，有泡沫塑料的，還有純塑膠的，這些怪聲肯定是老鼠啃飯盒的時候發出的。據說老鼠必須每天磕東西，它得磨牙，因為老鼠的牙齒生長速度非常快，如果不磨牙，牙齒會越長越長，會把腦袋給扎穿的。所以說，老鼠的磨牙行為其實是在給自己保命。奶奶每次說到這裡，都會特別認真地點點頭，就好像她親眼見過老鼠的牙齒把自己的腦袋扎穿似的。當然，這種說法，只是他小時候，他的奶奶給他講的故事，至於事實是不是如此，根本無從查證。現在想想，奶奶的這種佛系解釋，反倒給老鼠偷東西搞破壞的行為披上了一件悲情的外衣。此時，那人躲在沙發後面，聽著老鼠磕巴磕巴地磕那幾個飯盒，急得一身汗，可是那只老鼠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他躲貓貓，磕得更加帶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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