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老頭，你覺得他們能成為旅者麼？”
第二天的時候，陸柏坐在武館的醫務室裡，觀看著窗外的學員練武。
在陸柏的旁邊，則是坐著一位老中醫。
老中醫稀疏的頭髮被染成了綠色。
臉上有著不少的皺紋。
這位是盛源武館的醫生，是在‘惡魔汙染事件’之後加入盛源武館的人。
用他的話來說，他小時候就想把那玩意染成綠色。
現在年紀老了，終於有了機會。
就是頭上的毛髮沒有幾根了。
老中醫完全沒有在意陸柏的話語，自顧自的在照顧著一個盆花。
那盆花是萱草，又稱之為黃花菜，或者說忘憂草。
“我看多半不能。”陸柏自問自答。
不一會兒便有著一個十幾歲的青年被抬了進來，他滿臉痛苦的躺在擔架上，身上一片青一片紫。
老中醫卻看都沒有看一眼。
任由那個青年在哀嚎。
陸柏瞥了眼，也不在意，知道這個綠毛老頭是在怨自己搶了他的工作。
於是走上前去，手搭在了這個青年的身上。
深厚的內力傳遞過去，緩解著對方的傷痛。
同時【返回】模組啟動，從對方身體內，抽取傷痛的氣息。
“謝謝陸大夫！”青年停止了哀嚎，向陸柏道謝後，立馬走了出去，繼續開始‘練功’。
“有必要麼？”這個時候綠毛大夫才開口說道：“傳出訊息，故意讓他們自殘式的練功。”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陸柏可不會在意對方言語之中的怨氣。
在陸柏來醫務室上班的那一刻，武館內便有著訊息流傳。
新來的陸柏大夫是旅者，有著透過‘傳功’的方式來幫助受傷的弟子療傷的手法。
只要自身傷勢嚴重到一定地步，那麼陸柏都會進行‘傳功’。
雖然因為他們體質原因不能因為‘傳功’而真的獲得內力，那輸入身體的內力會隨著時間快速消散，但是身體也會在內力滋潤下，獲得成長突破。
而這個傳言已經得到了證實。
只是武館內，願意自殘式練功，來接受‘傳功’的人依舊不多。
所以陸柏才會說出這些人多半不能成為旅者的話語。
連對自己狠都做不到，怎麼混個出人頭地。
“現在的年頭，錢難掙，屎難吃。”
“或者說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
“‘被超凡力量多次洗練過身體’這種經歷，能為他們的履歷增添豐厚的一筆。”
“之後被大公司錄取的效率比起其他人怎麼也會高一些。”
“更何況，我這樣一個旅者在這裡‘傳功’，是人都能猜測出裡面有著內情。”
“說不定好好表現一把，就會被我看中了呢。”
“就比如剛才那個少年，我就很看好他，對自己夠狠。”
陸柏再次靠在窗邊，觀察著外面學員的練武。
有一部分學院確實加大了練習強度，但是那種肯拼著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人，卻依舊不多。
原本以為自己今早上會很忙的陸柏，此時便有些無聊了。
然後繼續調戲綠毛老頭。
“話說綠毛老頭，一直綠毛老頭這樣叫你好像不太禮貌。”
“你本名是叫王樹對吧，我就叫你樹哥吧。”
“樹哥你混了這麼多年，見識那麼多，有沒有一些特殊的經歷啊。”
陸柏說道。
在他想來，藥渣大夫是大夫，他的嫖娼經歷之豐富，物種之多奇，過程之曲折，內容之勁爆，讓人久久回味不已。
反正前些天，陸柏每次去藥渣大夫那裡，都是將他的經歷當做小黃文來聽的。
這樹哥也是老大夫，說不定也有著類似的經歷。
“有啊，從前我遇到個年輕人，他滿腦子胡思亂想，然後他就死了。”樹哥沒好氣的說道。
“死的好。”陸柏知道綠毛老頭是在內涵自己，但是卻完全不在意。
然後心中將綠毛老頭的嫌疑程度微微降低，因為他沒有特別明顯的慾念。
根據老館長的說法‘惡魔汙染事件’中，最為恐怖的其實並不是那些實體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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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惡魔雖然強大，但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真正令人發寒的是人心中的惡魔。
受到汙染的他們，內心之中的慾念都會產生畸變。
正常人，他們內心之中也會有著種種慾念。
如果你直視這些慾念，就會有著如下的對話。
‘雖然知道人的XP是自由的。
但是以你的情況，我還是建議你去看醫生。’
只不過後天生活下的成長和學習，加上種種約束教導，形成了名為道德的東西。
所以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
這裡的淫並不是色色。
色色還沒辦法成為所謂的萬惡之首。
這裡的淫和富貴不能淫，以及淫雨霏霏的淫是類似的意思。
即過度、放縱、貪婪的意思。
陸柏對其的理解更接近於放縱。
每個人心中的慾念很多，但是後天道德會對其進行約束。
放縱這些慾念，才是惡之首。
而‘惡魔汙染’讓道德失效。
慾念畸變之後，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衝破了道德的堤壩。
他們看上去還是正常人，但是實際上能做出些什麼，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儘管他們的汙染在之後被千維教會清除掉了。
但是享受過慾念猛獸肆意妄為的人，就好像是癮君子又或者是享受過躺著瞬間進賬別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的人。
他們對於慾望的觀念，已經從心底發生了改變。
這種人很難剋制住自身的慾望。
有能剋制住這種慾望，並且再一次將其關回去的人，但是少。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倖存的六個旅者，接二連三的走上了重新召喚惡魔的不歸之旅。
武館內的人，如果和那些傢伙有著這種那種的聯絡，估計也會受到慾念畸變的影響。
那些有著不正常慾念的人，多半就是惡魔的走狗。
等等。
陸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沒有道德觀念，有著不正常的慾念，過於放縱自己。
結合這些資訊，總感覺惡魔的走狗已經有了十分明確的人選了。
掃視了一圈，陸柏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焯！”
惡魔走狗竟然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