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愈發濃郁的血腥味，楊過腳步一停，靠著木牆，探過腦袋，側目望去。
甲板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血液混合著落下的雨水，沿著船板的縫隙流向船艙，染紅了楊過的鞋襪。
“老二！老二！林石這傢伙死到哪裡去了，怎麼半天沒見人！”
一名頭頂點著戒疤，光著膀子，皮膚黝黑，臉上有疤痕的魁梧男人一刀將面前的護衛砍死後，厲聲喊道。
“大當家，方才二當家帶著六哥、八哥還有一些兄弟殺進船艙裡了。”
馬開來聞言，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眸子裡兇光畢露，伸出手點出幾人。
“你們幾個跟老子來，老子倒要看看老二在搞什麼東西！都敢使喚起老子的人了！”
“狗雜碎，你休想傷害我們公子！”
護衛首領李青將面前的水匪砍死，喘著粗氣，紅著眼睛，拎著染血橫刀便衝向馬開來。
“可笑！”
斜眼看著襲面而來的橫刀，馬開來臉色陰沉，揮刀迎上。
兩人武功明顯有一定差距。
不過十來個回合。
李青握刀的手便抖如篩糠，胸膛劇烈起伏，看樣子撐不了多久。
“廢物東西，也敢攔老子！你們幾個把這廢物拿下，等老子從裡面出來再好好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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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開來鄙夷一句，大步朝著船艙走去。
聽著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楊過握著劍柄，面沉如水。
“啊！！！我和你拼了！！！”
李青怒吼，迸射而出，橫刀朝著馬開來後腦勺噼去。
“不自量力！！”
馬開來冷喝一聲，氣沉丹田，半扎馬步，臂膀虯扎的肌肉微微泛紅，勐然間回身一刀。
此招刀借臂力，臂借腰力，帶動強大的力道反擊身後敵手。
一刀橫出，刀風滾滾，恍若勐虎出山，殺氣騰騰，勢不可擋。
當——
卡察——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橫刀斷裂，李青更是被反震的倒退數步，被幾名趕來的護衛撐住後背，才堪堪停下。
“哈哈哈哈，不堪一擊，不堪……誰！”
未等馬開來多得意兩句，一柄寒涼的長劍已經刺入他的腦後藏血穴，粘稠的血液染紅劍尖，驚出他一身冷汗。
“讓你的人趕緊滾！”
略顯稚嫩的少年聲音響起。
‘是個小孩？’
馬開來剛判斷出楊過年紀，腦後長劍陡然刺入血肉寸長。
鮮血潺潺流淌，馬開來頓感頭暈目眩，難受的緊。
“少俠有話好好說……”
未等他把話說完，楊過手臂傾斜，長劍再往前刺了些。
“讓他們滾。”
馬開來汗流浹背，連忙道：“好好好，你們都給老子滾，滾，滾！”
一眾水匪左右瞧了瞧，並著肩，舉著刀，逐漸後退到甲板邊緣。
甲板上的護衛、水手則是互相攙扶著朝船艙入口走來。
“讓他們再滾遠點。”
馬開來連連說好，臉上刀疤好似在蠕動顯得愈發猙獰，圓滾的大眼裡寒意透骨，內力悄然運轉，勐的彎下腰，雙腳騰空，朝後踢去。
便是想著逃開掣肘，甚至是反擊楊過。
楊過彷佛早有預料一般，手腕一翻，反握劍柄，狠狠向著攻來的雙腳刺下。
噗呲——
冬——
長劍鋒銳，瞬間便刺穿馬開來小腿，更將其釘在了甲板。
“啊！”
馬開來痛呼出聲，驚怒交加，心頭發狠，回身掠出一刀，刀鋒直奔楊過咽喉。
楊過身子向後倒去，想要躲閃。
當——
一柄斷刀飛出，擋下這狠辣要命的一擊。
馬開來忍著劇痛，拔出長劍，狠狠的瞪了眼出刀的李青，瘸著腿，內力鼓盪，逃竄向船頭。
臉色蒼白的李青將楊過扶起，擔心問道：“楊少俠沒事吧。”
“無礙。”
此時一眾護衛、水手也都聚攏在了船艙前，皆是感激的看著楊過。
“少年出英雄，楊少俠好本事啊。”
“還是要多謝楊少俠方才出手，否則讓這些狗雜碎闖進船艙，傷了公子，我等縱是身死也難贖其罪！”
……
“大家夥等一會再聊，這些狗雜碎還沒退去，我們莫要掉以輕心。”
李青伸出雙手，示意眾人安靜，朝著楊過點了點頭，來到眾人身前，直視著船頭的水匪。
“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狗雜碎，要是還不滾，今日便留在這裡吧！”
馬開來被兩名水匪攙扶著，雖不甘，可看著彷佛打了雞血似的李青等人後，沉聲道：“我們走。”
“大當家我們走了，二當家怎麼辦。”
“你想留下來，那便留下陪著老二，我們走！”
說著便示意身旁手下扶著自己，跳向停靠在商船旁的幾艘小船上。
水匪離去。
寒雨漸停，展露新月。
夜風將船上悲痛哭嚎送入船艙深處的楊過耳中。
楊過嘆了口氣，不免有種悲傷之感。
白日里拉著楊過上船的兩名水手死了，
死在了這漆黑的暗夜裡。
篤、篤、篤……
“楊少俠可睡了？”
吱——呀——
門被開啟。
楊過將外面眼眶紅腫，看起來哭過一場的陸三金迎了進來，給他斟上一杯茶，疑問道：“陸公子找楊某何事？”
“楊少俠今夜多次仗義相助，陸某感激不盡，這是一點心意，還有一件陸某以前收藏的小玩意，還請收下。”
還未等楊過接話，陸三金繼續說道：
“陸某此行匆忙，所帶銀兩不多，還望楊少俠莫要嫌棄，待陸某日後在大宋生意做起來，定然會厚報楊少俠今日救命之恩。”
楊過沒有走程式的意思，順手便接過了包裹。
“陸公子言重了，不過楊某的確缺銀子，也就不推辭了。”
陸三金微微一愣，他還以為楊過會客套一番，沒想卻是如此直白，不同以往打過交道的那些人物。
心中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評價又高出了兩分，亦是生出幾分好奇。
“對了，說了這麼多，不知楊少俠家住何方，可有什麼親卷，日後陸某登門拜訪時，也好帶些合適的禮物。”
聞言，楊過微微一怔，望向窗外夜空那宛若玉盤的清月，孤寂之感悄然而至。
“家……親人……我……好像……”
瞧見楊過這番神態，陸三金這個做了十多年生意的人精哪裡不知自己多言了，當場便要道歉。
【古墓派掌門小龍女玉女功略有心得，開始閉關。】
【桃花島郭靖已經決定出島尋找楊過。】
【平安票號大公子陸三金在海上遇到了水匪。】
【大明西門吹雪為磨鍊無情劍道，正在與一名絕頂高手生死搏殺。】
……
帶著一行行小字，玉牌再次出現，而楊過則是看著“小龍女”三個字怔怔出神。
“我好像……又會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