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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赫菲斯托斯真正的審判

留下字跡,赫菲斯託斯笑了笑。

他當然不會只做這些。

不,是他不會只對凡人做這些。

他雖然尊重每個凡人乃至是神祇的選擇,但就像眾神提防他、敬畏他那樣,他也是眾神的一員。

他有自己的生活,自然也有自己的喜好。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新任的太陽神阿波羅到底是冒犯了他。

這是必須處理的一件事。

就像是一戶鉅富之家,不理會小偷小摸,那時間一長就會有大盜出沒,到了那時,就是再大的家底也撐不起時間的流逝。

令太陽不再升起,那不是赫菲斯託斯的刑罰。

他只是收回他的恩賜。

終歸是阿波羅自身太弱了,沒了外力幫助,他連他的本職都難以維繫。

現在,才是赫菲斯託斯決定給予的、真正的審判。

他走出安瑟神殿,望向天空中那輪半是真實半是虛幻的滿月。

那是只有神祇才能窺見的真實。

那是月亮的真正模樣。

阿爾忒彌斯行走在天上,向地上播灑她的月光。

而在凡人眼中,在五十三年長夜裡,他們用半生時光和口口相傳記下了月亮五十三年來的變遷。

最開始的月亮始終是一輪新月,是缺失大半的銀盤。

轉折點在長夜第二十三年,月亮突然“圓滿”了。

它那缺失的大半部分變得可見,只是異常虛幻。

凡人若不仔細觀看,還看不真切。

當然,這是凡人的視角。

真相是——太陽神阿波羅在長夜第二十三年跌落,月神阿爾忒彌斯收攏原太陽神阿波羅的信仰,成功抵達了她哥哥曾經的高度。

按道理,收攏信仰的她應該很快就能完全掌握月亮這一權柄。

為何,她展現的表象還是這般艱難。

赫菲斯託斯當然是知道原因的。

因為前月神塞勒涅還活著,還是赫菲斯託斯“不小心”放走的,只有她,才是月亮真正的主人。

如今,她居留在冥界,享受冥後珀耳塞福涅的庇護。

代價未知……

只要塞勒涅不選擇放手,阿爾忒彌斯就不可能真正的掌握月亮這一權柄。

但是,赫菲斯託斯想要她掌握。

只因月神阿爾忒彌斯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姐姐,也是他的盟友。

對於神祇漫長的生命而言,親情很難束縛他們,只有居於同等地位,各自都能合拍,那才是一個合格盟友應有的姿態。

當一方過強,一方過弱,這種合拍的節奏就會被打破。

本來強強聯合的狀態,就變成了弱的拖垮強的,強的想要擺脫弱的。

雖然親情是存在的,但是時間也是漫長的,在漫長的時間面前,那些不夠堅決的情感都漸行漸遠,乃至反目成仇。

至於——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姐弟之間的情感可以相信嗎?

赫菲斯託斯笑了笑。

他不知道,他很想要知道。

反正,他的時間是漫長的,地位是超然的,有底氣可以見證很多事情。

改變不好的,糾正錯的。

這很容易。

赫菲斯託斯低下頭,目光從天上不夠充實的滿月挪到冥界,他的目光放到了前月神塞勒涅身上。

塞勒涅正在她的宮殿洗浴。

那是一處花園,各色鮮花爭先開放,散發迷人的香氣,花園中央有一眼溫泉,氤氳的霧氣讓花園中的身影變得朦朧。

不過,赫菲斯託斯可以肯定的判斷,關注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任何遮擋的俗物。

花園和人都是天然的、美麗的,溫泉起的霧氣模湖遮蓋了她們,這起不到多少效果,反而更添美感。

這樣充斥慾望和美麗的一幕,又是塞勒涅為誰準備的呢?

是……為她自己嗎?

她可真會享受,在冥界那樣荒蕪和破敗的地方還能建造如此美景。

赫菲斯託斯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

享受終究只是表象。

在赫菲斯託斯的視界裡,塞勒涅身上彷彿延伸了一根無形的絲線,從冥界綿延,牽連月亮。

塞勒涅,她可從來就沒有放棄。

即使面對信仰的衝擊,那些不可割捨的事物她仍舊抓握的很緊。

赫菲斯託斯搖了搖頭。

可惜,她不該去掠奪。

如果她沒有去掠奪,沒有在隱秘的道路上行走,也就不會和自己的根源背離。

透過掠奪更弱小的神祇,涉足她們的領域,她雖然得到了新的力量,手段有了更多的變化,但是,她再也不是根源的唯一了。

再也不是那個……不可動搖不可撼動的唯一!

這,就是走上隱秘道路的代價。

將自身不可掠奪的根源作為籌碼放上賭桌,獲得參與遊戲資格的同時也面臨著失去。

除非有這麼一個人,她一次不輸,將賭桌上的籌碼全部取走,從此一個人獨享全部的籌碼。

但是。

第一,這很難。

第二,有了第一次,難免就會有第二次,沒有人可以一直贏下去,世界太大了……

赫菲斯託斯沒有興趣和她們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所以,他是現世碩果僅存的幾位唯一。

雖然在現世中,不管是神祇還是凡人都或多或少掌握著小部分火焰的力量和其執行的規律。

但是,只要赫菲斯託斯一個念頭,那些人恐怕就很難再笑了……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赫菲斯託斯准許。

他若不許,世間的火焰就不會出現在外人手中。

即使有人掌握了火焰全部的執行規律也是無用的,因為,關於火焰的執行規律只存於司掌火焰神祇的口中。

只有他的允諾,才是火焰的規律。

赫菲斯託斯都有些想要感謝天神烏拉諾斯了。

他把現世九成九的神祇都拉上了他的戰車,將世間本來牢固有歸屬的根源力量變得破碎和分散。

作為僅剩的幾位唯一,赫菲斯託斯無形中變得更強了。

他宛若是世間最高的幾座山峰之一,看周圍的小山都矮的可憐,根本承受不起衝擊。

這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有多高,而是因為,周圍的山峰都變矮了……

赫菲斯託斯不知道烏拉諾斯具體是如何做到的,是怎樣開啟這場浩大的隱秘戰爭的,但他也有猜測。

大致是和美神阿芙洛狄忒有關了。

赫菲斯託斯去她的誕生之地瞧過她的來歷。

她是烏拉諾斯被分割的小部分根源,身上天空的根源卻一絲一毫也尋覓不見。

但是,沒有了天空的根源,她卻仍然立足於神祇的頂峰。

那麼,應該就是某種交換了。

那些最早參與隱秘戰爭的神祇,她們找到了阿芙洛狄忒的誕生之地,在某種外界誘惑的驅使下,她們自願留下了自身的部分根源,然後又取走了一些天空的根源。

試問,誰又能拒絕一位偉大神祇的本質呢?

可惜,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不歸路。

在一位偉大還不曾隕落的時候,擅自拿她的東西絕對是不理智的行為……

只是可惜了,殃及了大片大片的無辜。

畢竟,不是所有神祇都像赫菲斯託斯那樣,是某種概念的唯一。

那些擁有根源卻又不能完全代表某種概念全部的神祇,她們成了被掠奪的物件,被迫參與了這場隱秘的戰爭。

她們沒有辦法。

不進便退,這很好選擇。

所以啊。

沒有回報的贈予都是有代價的。

現在,赫菲斯託斯來收取代價了。

他曾救了月神塞勒涅一次性命,自然不會是平白無故付出的。

有失有得,才是常態不是嗎,即使是無關緊要的閒棋,也能被棋手的靈慧賦予它意義。

赫菲斯託斯笑著掃了一眼在天際行走的月神阿爾忒彌斯,他收斂自身的所有,阿爾忒彌斯即使是在天上也看不見他。

他對著月亮爽朗出聲,也不管阿爾忒彌斯能否聽見:“便宜你了,這份贈予可要收好。”

隨著他話音落下,位於冥界花園溫泉內的塞勒涅勐然從水面中站起。

顆粒飽滿的水珠順著金髮流淌而下,流經她那美妙而修長的豐滿玉體。

她驚恐地抬頭望向天空。

花園是露天的,所以溫泉也是露天的,塞勒涅的視線不經遮擋,她彷彿在自己的頭頂天空看到了一片綿延無際的黑幕。

這黑幕囚禁了她,孤立了她。

作為實至名歸的月神,她……感受不到月亮的存在了……

現世,天空中的月神阿爾忒彌斯就要驚喜的多。

她終於完全司掌了月亮,在她漫長的努力和龐大的信仰力量作用下。

這是怎樣美妙的感覺啊!

從大地凝望,月亮終於是一輪真正的滿月了!

它再也不是一半凝實一半虛幻的模樣了,會有更多的信仰,會有更強的力量。

與此同時,赫菲斯託斯抓住時機。

他在月神阿爾忒彌斯最得意的時候打了一個響指,擊散了世間無盡信仰中的一股。

屬於他的寶庫“邊境”之中,懸掛在天上的大火球上,纏繞在它身上的信仰被偉力抽離,它們奔湧咆孝進入現世,帶著凡人對一位“太陽神”的憧憬和幻想湧入另一位太陽神的軀體。

奧林匹斯神山,太陽神殿。

沒有絲毫預兆。

太陽神阿波羅位階再度跌落。

他一臉茫然。辛苦維持的結果,怎麼會是這樣?

他無神的眼睛看向神殿中滿是藝術氣息的小窗,小窗之外,中天之上,一輪皎潔的圓月是如此耀眼……

……

安瑟神殿之外,赫菲斯託斯看向天空中的圓月自說自話。

“你,會是快樂居多還是悲傷居多?”

月光之下,他的身影漸漸暗澹。

他去了別處。

他想要看看,在這個狂信的年代裡,無信的異類又是怎樣的生活。

他找到了多年前曾見過的青年,那個被他隨心誇耀會成為學者的青年。

那個,出現在安瑟祭司字裡行間的——奧狄斯!

此時此刻。

赫菲斯託斯就站在他的身後,安靜地注視著他。

此時此刻。

奧狄斯已經收到了薩塔的來信。

那個被他從心底尊敬的老人喚他回去。

信上的話語很是平常,但奧狄斯覺得不太對勁。

薩塔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麼空乏的話語,通篇讀完,全是一些晦澀的、不能理解的道理。

這不是薩塔的風格。

那個老人對他說過最多的話語就是:“奧狄斯,要從小處著手。你不能只說一些很大的事物,那是沒有根基的,連你自己都未必真正懂的。把你的目光放低一些,再低一些,說一說你我,說一說大家,多舉一些例子。”

“如果你在說一個大的道理時,卻連一個小的現象都不能例舉出來,那麼你所說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和推理,是站不住腳的。”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從來沒有像這次的來信中這樣,談論的都是一些寬泛的東西。

但是……

來信的口吻和字跡的確是薩塔沒錯了。

奧狄斯有些心慌。

一定是要出什麼事了,必須趕快回去!

赫菲斯託斯站在原地,看到他慌張的出門了。

但奧狄斯很快又折返回來。

他走到床邊,掀開被褥,取出一把刀。

這把刀很短,不過三十公分。

刀在刀鞘之中。刀鞘通體是銀色的,上面凋刻花紋以便抓握,還在上下兩端各自綴了一個大的紅寶石,在紅寶石一旁,五顆顏色各異的小寶石均勻分布。

在靠近護手的地方,纏繞了小股彩繩。

只看刀鞘,會覺得這把刀像是工藝品,只是掛在身上起裝飾作用的東西。

但是。

奧狄斯勐地用力拔出了刀。

刀是銀色的,刀身很厚,刀鋒很薄。

在屋內的火光中,這把短刀閃爍寒光,被開啟的刀鞘裡甚至傳出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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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狄斯收刀歸鞘,將刀懸掛在腰間的卡扣裡。

他這樣一掛,這把見過血的刀就又成了裝飾品,就像野外埋伏的狼一樣,就像……他一樣!

他舉起蠟燭,走出房門。赫菲斯託斯跟在他身後。

屋外是一個大的村落,能看到遠處人群聚居的城邦。

在奧狄斯的屋子一旁有一個神殿,赫菲斯託斯能看到裡面供奉的、杜撰面容的黑夜女神塑像,神殿裡還酣睡了一個老人。

奧狄斯走入神殿,站在酣睡的老人面前。

他面無表情舉著蠟燭,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握在刀柄上。

他看向神殿牆角裡堆積的糧食。

在黑夜裡耕作並不容易,打獵也很艱難,可無論凡人是怎樣祈禱,司豐饒的女神都不願意降下她的恩賜。

奧狄斯不怨恨這位女神,他恨的是以神之名壓迫剝削的“人”。

角落裡堆積如山的糧食中,有他的那一份……

這不好,很不好,奧狄斯不高興。

他要走了,不能不高興的走。

神殿外,一片烏雲剛好遮住了月亮。

神殿內,寒芒出鞘,身首分離。

奧狄斯沒有去看地上的情形。

人死時候的慘狀並不好看。

索幸,他的刀雖然不快,但是很準,從咽喉沒入,痛苦只會是短暫的。

他把刀歸了鞘,走向角落裡堆積的糧食。

他站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少傾,燃燒的蠟燭被他丟在腳下。

火焰蔓延著,想要吞噬眼前能吞噬的事物。

它一點一點往堆積的糧食爬去。

沒有了月光的照耀,奧狄斯的神情是模湖的,他身後的赫菲斯託斯則深處黑暗,是不可見的。

糧食被點燃了,火焰蔓延著。

赫菲斯託斯能聽到奧狄斯那悠長的呼吸。

他饒有興趣,因為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

突然,奧狄斯像是瘋了一般,他伸腳想要踩滅火焰,瘋狂地去踩踏,從他愈加急促的呼吸聲中,赫菲斯託斯可以判斷,他好像著急了。

但是火焰已經燃起來了,它不是一點火星,抬腳就能覆滅。這就顯得奧狄斯很愚笨了,像個小丑一樣。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他停止動作,在原地安靜站立。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不疾不徐地走出神殿。

他從外面提了一桶水進來,水流傾倒,濺起一地水花。

剛燃起的火勢被撲滅了。

奧狄斯放下木桶,坐在木桶上。

在黑暗中,他一個人在木桶上又安靜坐了一會,像是在沉思。

少許,他沉默地站了起來,在神殿內找了一個行囊。

他俯身在地上翻撿,專門撿那些被燒焦的糧食。

他只撿了一會就收手了。

赫菲斯託斯暗地裡算了算,奧狄斯取走的加上被燒燬的,恰好就是他被搶奪的。

他不由的在心裡跨贊:“記性真好。”

他又看向奧狄斯的行囊——很少,不夠吃幾天的。

他有些忍不住笑意。

何必呢,沒想到報應會來的這麼快吧。

與此同時,奧狄斯已經走出了神殿。

赫菲斯託斯遠遠跟在他的身後。

天空的烏雲散去,被遮擋的月亮顯露出來。

皎潔的月光灑落,為大地也為眼前的村落裝飾一層銀輝。

赫菲斯託斯往身後看了一眼。

身後就是黑夜女神的神殿,裡面供奉了一尊凡人杜撰面容的塑像。

月光不能完全滲入神殿之中,所以地上的血汙也只能處在黑暗之中,還有那些歸屬於村民的糧食,它們同樣處於黑暗之中。

赫菲斯託斯又看向前方。

奧狄斯步伐不快,步子卻很大。

他已經快要走出村落了。

他沒有走向遠處城邦的方向,和神殿裡的黑暗也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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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五千到一萬,這就是彈性標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