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想到我要說什麼，那麼我也就沒有必要說了。”顏器笑道。
“有很多道理我都懂，你不還是一樣要再說一遍。”玉兒說道。
“那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倒是說出來呀！”玉兒追問道。
“等你再長大一點兒吧。”顏器輕聲說道。
“我不小了！已經長大了！”
“如果真的那樣，就不需要我說出來了。”
“你這不是圈話嗎？反正就是不想說出來唄！”
“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了吧！”顏器笑道。
“有什麼好處理的！”玉兒看向天井，說道，“我的確是應該幫助丐幫弟子，畢竟蓋立死前有所託付，但是，在現在的情形之下，我就是不出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再說，這些人哪有一個像好人的，如果他們都死了，反倒安靜！”
“丐幫弟子都死了？那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又不是只有這麼幾條臭魚爛蝦！”玉兒雙目微眯，說道，“如果真的沒有像樣的弟子，我不排除推遲傳藝的可能，畢竟讓如此絕技落在宵小之輩的手上，還是另人非常痛心的。”
顏器努了努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我們是繼續睡覺呢，還是現在就離開這裡！”玉兒問道。
“走吧，臨東城已是是非之地。”
“鬼道教真的不管了嗎？”
“皇族來了，輪不到我們管的。”
說著，顏器提起重刀，緩步走向客房的後窗，玉兒取過掛在牆上的包袱，跟在顏器的身後，二人輕身躍出，悄然離開了客房，只在客房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些散碎銀子。
出了客棧，顏器與玉兒鑽進一條小衚衕，並向著臨東城的北門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小北和那兩個小家夥兒怎麼樣了。”玉兒突然輕聲感嘆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他們並不需要你擔心，”顏器說道，“淮安城剛剛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現在應該還是很安全的，”又道，“無論是江湖和還是廟堂，都在看著那裡，誰有那麼大的膽子頂風作案，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一定會忍著的。”
“難道就不可能是燈下黑嗎？”玉兒說道。
“太陽老高，燈下也不是黑的！”顏器說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人照應著嗎。”
“誰呀？”玉兒想了想，說道，“難道蘇豐會留任嗎？不可能吧。”
“蘇豐當然不會留下了，他有功有過，而且他的身份也很有意思，所以那個人一定會把他帶走，至於會不會重用，那就要看他的造化和本事了，不過依我的推測，只要那個人不倒，蘇豐這輩子的功名利祿是不愁了。”顏器猜測道。
“那還有誰會照應啊？”玉兒撇嘴問道，“你不會是想說那個榮子吧！”
“她算是一個吧！”顏器不等玉兒插口，接著說道，“還有那個對你感恩戴德的季時季十二，他既然準
備走正路，暫時留在麵館幫忙是個不錯的選擇，就算他找到別的活計，平日裡也不會少往麵館跑的，”顏器又道，“雖然他以前不務正業，但是在淮安城中的人面還是很廣很熟的。”
“是啊，那個榮子的人面也很廣！”玉兒酸溜溜地說道。
“是啊，也許她現在已經是怡春院的媽媽了吧。”顏器嘿嘿笑道。
“你是恨不得馬上就回到淮安城啊！”
顏器笑著搖頭說道：“我回去幹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他們的生活都與我無關，”顏器又道，“另外，還有鄂北雪和梨花，這兩個小丫頭也不是一般人，他們的身份也很特殊。”
“鄂北雪是萬春候夫人，那個梨花的身份有什麼特殊的？”玉兒問道。
“梨花和鄂北雪一樣，都是當然血案的倖存者，皇族自然會優待她們，雖然她們以前的日子過得不如意，但是接下來的人生應該就算是苦盡甘來了。”顏器說道，“她們兩個什麼都不用說，只要沒事兒的時候到面館裡坐坐，就已經足夠確保麵館沒有人敢打擾了。”
玉兒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真不知道她們這輩子是好還是不好。”
顏器苦笑道：“對於童年不幸的人來說，她們是幸運的，對於擁有快樂童年，或者想要擁有快樂童年的人來說，她們就是不幸的。”顏器又道，“就像我之前說的，無論是什麼人，什麼事兒，什麼樣的人生，都有人覺得好，或者覺得不好，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的區別，比人與豬的區別都大，畢竟豬永遠是豬，而人不一定永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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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顏器的話，玉兒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顏器立時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玉兒連忙收聲，這才想起，他們是在趕夜路，而且是偷偷地趕夜路。
不多時，顏器和玉兒來到了臨東城的北城牆根下，二人沿著城牆根，又一路飛簷走壁地向西而行，穿過了十幾個街區之後，終於來到了臨東城的北門。
玉兒看著高大的城門，不解問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走城門呢？”
“因為我想讓人知道，我們已經出城了。”顏器邪魅笑道。
“你想讓誰知道？”玉兒問道。
“你想想。”
玉兒略一沉吟，說道：“是那個綠妹嗎？”
“不只是她，還有鬼道教和香怡等人。”顏器笑道。
“為什麼要讓她們知道，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不好嗎？”玉兒說道。
“悄悄離開也沒什麼不好，”顏器說道，“不過，就少了一些意思。”
“什麼意思？”
“你想啊，那些人原本是想不到我們會回到臨東城的，可是我們偏偏就回來了，現在，他們都應該認為我們會悄悄地離開，可是我卻偏偏要大搖大擺地走，你不覺得很意思嗎？”顏器又道，“還有，我們只是讓他們知道有人從城門離開了，他們可不知道離開的人就一定是我們兩個，你猜，他們會覺得離開的人是我們呢，還是我們仍然沒有離開呢？”
“你這是在挑
戰他們的極限，就不怕他們全力追殺我們嗎？畢竟我們知道的不少，還做了不小的破壞！”玉兒不無擔心地說道。
“他們無力分身的，多方勢力都來了，鬼道教有天機宮纏著，鬼道教的那些小的幫手，還有七殘樓盯著，就是那個什麼小王子，我就不相信那個人沒有絲毫的察覺，就算他沒有察覺，蘇豐也一定會提醒他的。”顏器分析道。
“蘇豐怎麼會知道這裡的事情呢？”玉兒不解問道。
顏器一笑說道：“蘇豐是七殘樓的人，而且身份地位很高！”
“七殘樓？怎麼可能呢，不是說七殘樓都是些殘疾人嗎？”玉兒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有一種殘疾叫腦殘嗎？”顏器笑道。
“腦殘？蘇豐嗎？不像啊！”
“他不是腦殘，但他是腦殘之人所生！”顏器輕聲說道。
“難道會遺傳？”
“這種事情沒有人能夠保證，而且在蘇豐小時候，是個發育遲緩的孩子！”顏器搖頭說道，“誰成想，現在他比猴都精啊！”
“是啊，他看起來可不像是腦殘，而且也完全沒有發育遲緩的印跡。”玉兒說道。
“就是因為這些，他是七殘樓成員的訊息一直是個絕密，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顏器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他告訴你的，不可能吧。”
“當然不是蘇豐告訴我的，是馬如風！”顏器笑道。
“馬如風？那個七殘樓的樓主！”玉兒撇嘴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去了那麼久，原來還說了這些事情！”又道，“兩個大男人還說悄悄話！”
“他是個啞巴，我們怎麼說悄悄話！”
“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玉兒氣鼓鼓地說道。
“好了，現在看看你的本事吧，我們離開這裡！”顏器笑道。
“我有什麼本事！”玉兒嘴上這麼說，還是抬頭看向城門樓，又看了看城門那裡站著的一隊守衛，一共有一十二人，再加上不時來回巡邏的兵士，在城門附近，大概有五十人左右的兵力，雖然單一兵士的戰鬥力不高，但是，他們一旦集體行動，一般的江湖中人還真是難以應付，玉兒皺眉說道，“這麼多人，怎麼辦啊？難道要殺出去嗎？”
“殺出去？那不是成了造反了嗎？”顏器個手指了指城牆，說道，“你那兩根銀精絲呢，咱們你自己上去。”
“那你呢？”玉兒問道，“你不上去嗎？”
“我等守衛們離開了，開城門而走。”顏器笑道。
“守衛們怎麼會離開呢，就算他們離開了，還有巡邏的兵士呢。”玉兒說道。
“巡邏的兵士們到了下半夜，自然就會減少巡邏的次數，兩次之間間隔上個把時辰都很正常。”顏器又道，“你上去之後，將值班班房中的值班表修改一下，讓接替這一班的守衛晚下來一個時辰，到時候，這隊人自然就會離開，而接替的守衛又沒到，城門口自然就沒有人看守了，到時候我們開城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