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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蘇華南、石攻玉與金小天跟著二流子進了村、又上了後山。

大多數農村都依山傍水而建, 這個村子也不例外。甚至因為此處地廣人稀、山脈巒疊的原因, 大山也顯得格外荒涼。

一眾人氣喘吁吁地在崎嶇的山路間穿行。

蘇石金三人本就屬於體能強悍之人,但這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二流子, 在他們仨前面帶路的時候, 卻連走個山路能走到渾身抖還輕輕鬆鬆地哼小調兒……並且神態輕鬆、半點兒疲憊也看不出來?

可見這二流子也同樣是個體能強悍的人。

石攻玉問二流子, “大哥……我們在村口的時候問了那個正在地裡幹活的大哥,他說老蔣要好幾天才能回……所以咱們這是走著去嗎?要走上幾天?要不要開車去?”

二流子搖頭, “……他們要走上幾天才能回,不是因為遠,是因為老師傅年紀大了走不動路,所以才慢。你們放心, 這個事我曉得的……我們村潘存金的兒子潘錢多去隔壁錦屏縣挖墳,死在了古墳裡,潘存金才請了老師傅過去,要把潘錢多的屍體運回來。”

說著, 二流子隨手從一旁的矮灌木叢裡折了一枝蔓條下來,將那上面的漿果一粒一粒地拈下來吃了, 又道:“老蔣和老師傅已經去了兩三天了,現在肯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錦屏離這裡又不遠,我們這些年青人走路去的話, 最多就是一天去、一天回!老師傅年紀大了, 三天去、三天回……差不多,差不多!”

石攻玉又問,“那遇上這種趕屍……咱們是生人, 要準備點兒黑狗血或者黑驢蹄子麼?”

二流子又發出了慘絕人寰的粗嘎笑聲,“黑驢蹄子?哈哈哈哈哈鬼吹燈!我看過……他們把死人叫做粽子!為什麼死人是粽子咧?害我好久好久都不敢吃粽子!來來來,我跟你講啊……”

就這樣,一路上蘇金二人聽著石攻玉和那二流子插諢打科的,對於趕屍這事兒,有了個最最基本的瞭解。

原來這趕屍的路線是老師傅親自指定的,所以這一路上,是有死者家屬接應的。

於是,每當蘇石金三人走上一段路,就能在二流子的指引下,看到路邊有人隨便扯個草棚遮遮頂,草棚下必定有塊可供人坐下休息的大石。大石上或放著些用大葉子包起來的,看起來像是飯糰或者糯米粑粑一類的東西,或放著些……據二流子說,盛了米酒的新削好的有蓋竹筒杯。

在這草棚頂、放在食物與酒的大石旁,必有一株被人將所有葉子和細枝條全部砍去,甚至連樹皮也被剝了,只剩下光禿禿樹幹的樹。

眾人一直走到了下午四五點。

蘇華南的身上,還帶著當初金小天準備的一些壓縮餅乾,再加上二流子隨手在山林裡摘採的漿果……大家就著壓縮餅乾分吃了點漿果,隨便應付了一頓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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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蘇華南的錯覺……

她好像聽到了一些,嗯,沒辦法形容的聲響。

二流子突然不二流子了,神色一正,問道,“……喂,那女的,你沒來大姨媽吧?”

蘇華南一愣。

“趕屍是陰事兒,女的也屬陰。你沒來大姨媽就不要緊,有老師傅在,跟遠點也沒事。但如果你大姨媽來了的話,就不能出現在這兒……”

“沒有!”蘇華南帶著幾分惱怒說道。

二流子這才說道,“老師傅在趕屍的時候,會唸經、會灑紙錢……在死人跟前,咱們都是生人,所以生人勿近……老蔣也是生人,所以他也不可能跟得太近……咱們呆會兒站遠一點,就站路邊不能說話不許動,等老師傅趕著死人來了、又過去了以後,咱們就要撿起老師傅灑下的紙錢,貼在鞋頭上,懂?”

“只有在鞋頭上貼了紙錢,才能跟著老師傅一起走,不然就會驚動死人……切記,除了老師傅以外,任何生人都不能發出聲音來!”

蘇華南抓緊時間問,“那厲鬼道到底是什麼?”

二流子嘿嘿笑,“……我們已經走在厲鬼道上了啊!”

蘇石金三人面面相覷。

“咱們可事先講好哈,我帶你們來,是來找老蔣的,參觀趕屍是附贈的……所以要是你們不聽勸告,比如說鞋頭上的紙錢掉了,或者有人開口說話驚嚇到死人……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可不管的哈!”二流子又說道。

說話之間,之前的奇怪聲響已經漸行漸近……

聽得出,那其實是銅鈴聲響、皮鞭子抽抽響、以及有人哭泣、有人低聲唸咒的聲音組合起來的混合音效。

很快,前方就來了人。

來人是個披麻戴孝的壯年男子,他見前方有人,急了,疾行過來先是打量了二流子一番,滿面的怒容,作勢要打……

二流子拼命地向那人作揖,又指了指蘇華金三人。

男子又驚又疑地看了看蘇石金三人……

石攻玉一看就知道二流子和男子是認識的,但這兩人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個字,又見男子的鞋頭果然貼了紙錢,當下他也不敢動,卻掏出了手機,開啟簡訊編輯頁面,在上面寫下了“我們是來找老蔣的,抱歉抱歉,我們絕不想生事。”

石攻玉把手機遞了過去,讓男子看。

男子看了看手機螢幕,狠狠地瞪了石攻玉一眼之後,示意他趕緊把手機關掉。

石攻玉把手機的聲音給關了。

男子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二流子與蘇石金三人,然後又狠狠地朝地面的方向指指,再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嘴唇,好像在說:你們幾個千萬別動、千萬別說話!

無聲地警告過二流子與蘇石金三人以後,那男子繼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蘇華南猜想,這個男的應該是幫著趕屍隊伍前行去清場的人。

清脆有節奏的銅鈴聲、女人悲悽的哭聲、以及屬於老者特有的沙啞低沉的唸咒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接近……

此時天色已晚,山林間又起了霧氣,且還陰風陣陣,吹得山林間的樹影搖晃,似有陰間惡鬼出沒,鬼影幢幢。

蘇華南覺得很奇怪,不是說,不讓生人開口說話麼?

老師傅要唸咒,這她可以理解……但是,這女人的哭泣聲音是打哪兒來的?

就在眾人像被施了定身法,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然而四個人八隻眼睛全都緊緊地盯住了同一個方向——

果然,一個白影晃動著,朝他們這邊慢慢行了過來。

蘇華南駭然地瞪大了眼睛!

那,那……

那是一個……紙人啊!

白紙扎的女人,身高大約也就一米左右,其實扎得還挺醜挺粗糙的。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白紙女人,它居然像個人一樣,在用兩條腿走路???只是,那玩意兒走路的姿勢十分僵硬、也十分怪異。

仔細聽聽,那似有似無的哭泣聲音其實非常含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紙人發出來的;以及,這紙人臉上那被人為畫上去的似極喜慶、實則看起來詭異到了極點的五官與笑容……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蘇華南半天沒吭聲。

隨著那紙人兒越走越近,緊跟在它身後的……影像也慢慢顯現了出來。

——緊跟在紙人身後的,是一個……走路姿勢怪異到了極點的……人。

那個“人”……

那其實是一具屍體吧?

正在行走著的……屍體?

這個男屍的死狀極其恐怖。

他應該脖子斷了,所以頭軟綿綿地垂向腦後,此刻正隨著他走路的節奏而在肩膀上一晃一晃、還滾來滾去的。

所以,蘇華南只能勉強看出……這人面部腫脹到無法確認長相與年紀。他臉色紫紺,一雙手軟也軟地搭在身體兩側,能看出這死者的雙手也是烏紫烏紫的。

蘇華南是護士,基本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

除去這死人的其他表象,就衝著他紫紺的臉面與雙手,基本可以推斷他生前應該曾經有過極度缺氧的現象。

但是……

除去這種缺氧的面目與雙手紫紺的現象之外,這人……還被開膛破肚了。

因為他的上半身是赤|裸裸的!大約是在死後,才被人用張舊草蓆把胸前和腹部給包裹了起來。但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自脖子以下就是一道猙獰的、看起來是被人暴力徒手撕開、然後又被人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的、傷口。

並且在那道猙獰傷口的旁邊,就有……一道不多不少正好五條、而且已經完全發黑的、看距離應該是屬於人類指甲的、尖銳的、深深的劃痕。

死者慘白的肌膚,印襯著烏黑如墨法一般的已經凝固了的血痕,以及他那兩條已經被完全壓扁、其中一條還是從腳踝處就斷了、露出了森森白骨的腿……

蘇華南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人怎麼會死得這麼慘?

這時,那個紙人已經步履蹣跚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而那個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的死人,正亦步亦趨地跟在紙人後面。

紙人與死人的走路姿勢是一模一樣的!

蘇華南明白了,這個死人,其實是在跟著紙人走。

呃,那也不對……

紙人在前,死者在後,固然可以說是紙人帶著死者走;但紙人走路的姿勢怪異,也是因為死人有一條是斷腿的緣故。

總之,這紙人在前動一下,死者就跟在後頭動一下……那死者可是將紙人動作貫徹得十分徹底。

蘇華南除了眼珠子以外,全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敢動。

她只能緊緊地盯著這一幕。

這時,紙人已經走到了蘇華南的身邊,而死人跟在紙人身後大約三米遠的距離,在死人的身後,赫然就是個滿頭白發、一臉皺紋、穿著破爛長袍、步履蹣跚的佝僂老者。

長袍老者一手搖鈴,一手執長鞭,跟在死人身後不住地吟唱著一種古怪悲涼到了極點的……也不知是咒語還是唸經的調子。

也不知為什麼,蘇華南居然覺得老者搖鈴、甩長鞭、唸經咒的聲音搭配還挺富有節奏感、並且還挺好聽的?只是……好像這種調子,她是不是在哪裡聽過?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啊?

老者已經看到了二流子與蘇石金三人,先是一怔,繼而流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哦嗬……哦……”

他那正在吟唱著的調子突然一變,然後長鞭子一甩!

紙人慢慢退到了一邊,死者則自動一晃一晃地走到了路邊一顆被扒光了樹皮的樹上。

老者喘了兩口粗氣,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隨便用手裡的長鞭子把死者和樹繞了幾圈,看起來像是把死者給綁在了樹上。

接下來,老者又伸手入懷,抓了一把紙錢朝空中扔去;同時銅鈴搖起,他又開始唱起了另外一個調子的經咒。

等他唱完,已經明顯有些中氣不足,就吭哧吭哧地挪到了一邊,坐在死者家屬提前搭好的草棚下的大石頭上,哆哆嗦嗦地拿過了擺放在一旁的竹筒,揭開了蓋子,喝了一口米酒。

蘇石金三人見二流子一直不動,他們也不敢動。

直到二流子慢慢地蹲下身子,從地上撿過了幾張紙錢,先往他自己的兩隻鞋頭上各貼了一張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去給石攻玉的鞋頭上也貼上了紙錢。

蘇華南和金小天這才也學著二流子的樣子,慢慢蹲下,撿起兩張紙錢也貼在了自己的鞋頭上。

二流子嬉皮笑臉地湊到了老者身前,也不敢說話,只是不住地朝老者作揖,又跪下去磕了倆頭。

老者沒理他,喝了幾口酒,又拿過放在一旁的被大葉子包好的食物,開啟,慢慢地吃了起來。

石攻玉是特種兵出身,很快就覺察到身後的異常情況。

他回頭一看……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的中年戴眼鏡的男人正躲在路旁,手裡還拿著一部dv,朝他們這邊拍攝著?

——這人就是老蔣吧?

金小天也注意到了這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猛地看到蘇石金與二流子以後,臉上露出了詫異和不敢相信的表情;但猛地看清了金小天以後,他表情一鬆,立刻就有些興奮了。

金小天也朝那個中年男人露出了笑容。

奈何在這情況下,兩人都不敢作聲,就朝著對方招了招手。

蘇華南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老者、紙人和死者身上。

確實如二流子之前所說的那樣……

這老師傅實在是太老了,看著像有個八|九十歲左右。

在吃飯團的時候,可能是飯糰的味道比較好,老師傅還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但問題就是,他實在太老了,嘴裡只剩下一顆牙,所以吃飯團的速度很慢很慢……

而那一邊,紙人和死者都靜靜地站在一邊。

蘇華南又打量了一番那個死者。

他的頭,本來是往身後折去……現在,毫無生氣的他背靠著樹,又被鞭子綁著,原本垂在腦後那那顆軟答答垂下來的腦袋就耷拉在了身體的一側。

所以蘇華南就看到了他的一整張臉。

她突然一驚!捂著嘴就快速地退了一步!!!

這個死者剛才好像……

好像笑了一下?

“啪!”

蘇華南被嚇了一跳,陡然瞪大了眼睛……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驚恐地回頭一看,拍她肩膀的那人卻是二流子?

蘇華南捂著自己的心口,喘起了粗氣。

二流子朝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並且還朝石攻玉、金小天、老蔣的方向指了指……應該是想讓她慢慢地走到那邊去。

蘇華南站在原地喘了幾口粗氣,稍微緩了緩,這才抬起像灌了鉛的腿,慢悠悠地朝著石金二人的方向走去。

不料這時,方才還老態龍鍾的老者突然眼冒精光,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不但嘴裡大聲喝斥了起來,而且還把手裡的銅鈴搖得啷啷作響!

這下子,全場所有的人都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