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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平靜的北方

李士實、劉養正二人將那密信看過之後,臉上露出幾分振奮之色,抬頭向著寧王便道:“王爺,天子召王爺闔家入京,其目的不言自明,顯然這是那昏君要對王爺您動手了啊!”

寧王點頭道:“不錯,本王絕對不會自投羅網,他想要召本王入京,本王自然不會遂了他的意!”

說話之間,寧王看向李士實、劉養正等人道:“天子既然對本王不仁,那麼就不要怪本王了。”

就見寧王沉聲道:“本王意欲高舉大旗,清君側,不知諸君以為如何!”

寧王話音落下,頓時就見廳中眾人齊齊起身,臉上帶著興奮之色向著寧王拜下道:“屬下等願誓死追隨王爺,願為王爺效死!”

看著在場眾人齊齊效忠的模樣,寧王只覺得整個人彷彿達到了人生巔峰一般,忍不住內心的歡喜哈哈大笑道:“好,好,孤王有諸君相助,定可打入京師,奪得大位。”

一旁的朱拱樤同樣向著寧王道:“父王定然可以奪得皇位,我寧王一系上百年時間隱忍,如今終於可以奪回本屬於我們寧王一系的皇位了!”

寧王正色道:“我兒所言甚是,這皇位本就有我寧王一系的一半,如今也該輪到我們寧王一系來坐一坐這大明江山了。”

寧王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一眾人,就聽得寧王沉聲道:“李士實!”

就見李士實聽到寧王第一個便點了他的名,心中頓時為之一喜道:“臣在!”

不經意之間稱呼上的轉變代表著李士實心態上的變化。

寧王顯然也是對李士實稱呼上的變化頗為滿意,看著李士實道:“孤王封先生為孤之軍師,負責為孤出謀劃策。”

李士實沉聲道:“臣定不負殿下!”

“劉養正!”

劉養正同樣起身衝著寧王見禮。

而寧王則是衝著劉養正道:“孤起大軍清君側所需糧秣、軍械等物資調配,盡皆託付於先生!”

劉養正正色道:“王爺儘管放心,臣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證大軍糧秣、軍械供應!”

當寧王的目光落在王綸、李甫等人身上的時候,這些人則是一臉殷切的看向寧王。

王綸往日也不過是一個地方衛所指揮使,手下也就只有數千人馬,可是自從投靠了寧王之後,王綸只感覺自己彷彿是尋到了明主一般,如今在他手下,明裡暗裡的人馬足足有數萬之多。

至於說李甫等人就更不要說了,諸如李甫本不過是一落草為寇的賊寇罷了,因為在賊寇之間頗有聲名,所以便被寧王所拉攏降服,如今更是搖身一變成了寧王麾下的將領。

看著李甫、王綸等將領,寧王一臉的意氣風發道:“諸位,本王給你們三日時間,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務必給本王拉起一支十萬人數的大軍,隨本王攻克南京城。”

李甫、王綸等人聞言自然是大為振奮,一個個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采向著寧王躬身施禮道:“末將等定不負王爺厚望!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待到寧王安排好了一應事務之後,這才看向李士實、劉養正幾人道:“依先生之間,孤王的安排可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李士實捋著鬍鬚,一副智者模樣,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王爺安排妥當,不過臣卻是有一建議,願王爺參詳一二。”

寧王看著李士實道:“先生儘管直言便是。”

李士實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王爺在高舉義旗,清君側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寧王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帶著幾分不解看著李士實。

李士實澹澹道:“王爺若要徹底掌控南昌府,當速殺江西巡撫孫遂、按察副使許逵,剷除南昌府之中忠於朝廷之人!”

雖然說寧王在南昌府多年拉攏人心,大大小小的官員為其收買所用者甚重,可是說到底當今天下畢竟是大明天下,哪怕是寧王拉攏了許多官員,但是在南昌府之中依然有不少官員是忠於朝廷的。

當然因為朱厚照支援李桓變法的緣故,使得天子為天下許多官員所不喜,這種情況下以往不少忠於天子的官員紛紛態度大變,甚至為寧王所拉攏。

可以說如今在南昌府之中,真正忠於朝廷的官員已然不多,但是並不代表者就沒有。

其他不說,就說如今江西巡撫孫穗、按察副使許逵等官員便是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官員,以這些官員為首,不少官員盡忠職守,為朝廷治理一方,並且兼有監察寧王府的職責。

朝廷對於地方宗室的監察其實一直以來都沒有鬆懈過,這些地方上的官員本就有監察地方宗室的職責。

所以說李士實一開口便要寧王除去忠於朝廷的孫遂、許逵等官員。

可以說只要將孫遂、許逵等官員剷除,那麼偌大的南昌府縱然還有忠心朝廷的官員,但是沒有了帶頭之人,顯然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寧王聞言當即便是擊掌讚歎道:“好,先生所言甚是,孤王險些忘了這點。”

說話之間,寧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兒子朱拱樤身上,稍稍沉吟一番便開口道:“王兒,你速速代我前去邀請孫遂、許逵等官員,就說本王新得了一件寶貝,心情大好,欲邀請他們入王府賞寶!”

朱拱樤聞言道:“父王儘管放心,孩兒這便前去,定將孫遂、許逵等人盡數請進王府!”

寧王微微頷首,在朱拱樤匆匆離去之後,目光投向身形魁梧的大盜楊清道:“楊清將軍,便由你統領王府侍衛,待到孫遂、許逵等官員進入王府之後,第一時間便為本王將之拿下。”

楊清精神一震道:“王爺放心,末將醒的了!”

正德五年,六月,寧王朱辰濠於王府之中誘殺江西巡撫孫遂、按察副使許逵等大小官員十餘人,同時關閉南昌城城門,大索全城,徹底掃清城中忠於朝廷之官員,併發清君側檄文於天下,高舉義旗,起兵謀逆。

寧王造反的訊息隨著寧王那一道清君側的檄文頓時哄傳天下,震動大明半壁江山,一時之間偌大的江南之地為之震動,暗流湧動。

相較於南方之地暗流湧動,大明北方之地卻是明顯要安靜的多。

且不說去歲韃靼入寇,北方便已經經歷了一場動亂,而李桓藉著這般的機會卻也整合了邊鎮以及北方數省之地的兵馬。

如今朝廷對於北方之地的兵馬掌控絕對是穩如泰山一般,再加上京師位於北方之地,數十萬大軍威壓整個北地,可以說縱然是有一部分人心懷叵測,但是也沒有一個人敢在北方之地冒頭,真當那見過血的京營數十萬兵馬是擺設啊。

南方之地距離京師迢迢千里,或許感受不到那數十萬精銳大軍所帶來的威壓,但是北方數省之地,那可是在京營數十萬大軍兵鋒之下,但凡是有一點風吹草動,保管大軍如泰山壓頂一般壓下,任是誰都別想泛起什麼浪花來。

京城

錦衣衛衙門,李桓一如既往的在錦衣衛衙門當中坐鎮。

隨著天子召寧王闔府入京的旨意傳出,李桓便已經命令錦衣衛加強了對南昌城的監察力度。

這一日,李桓正在翻閱錦衣衛彙總的情報,突然之間就見一道身影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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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一臉驚駭之色的拿著一份加急密報匆匆而來,見到李桓的時候便忍不住道:“大人,南昌府八百裡加急密報。”

雖然說那密報沒有拆開,可是陳克做為錦衣衛衙門當中數得著的實權人物,他很清楚南昌府那邊寧王府的許多隱秘的。

寧王有不臣之心這點在錦衣衛衙門高層之間可不是什麼隱秘,再加上前不久天子的那一道旨意,陳克自然也關注著南昌府那邊的反應。

如今八百裡加急密報到來,肯定是南昌府那邊發生了什麼,否則的話南昌府那邊的錦衣衛人員絕對不會發出這般緊急的密報。

李桓聞言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接過密報拆開,一目十行掃過,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道:“他終於是忍不住了!”

一旁站著的陳克聞言不禁向著李桓道:“大人,難道說……”

似乎是知道陳克想要問什麼,李桓衝著陳克點頭道:“不錯,寧王反了!”

哪怕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寧王造反的訊息的時候,陳克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這可是地方藩王造反,尤其造反的還是當今寧王,寧王可不比當初安化王朱寘鐇謀逆,畢竟安化王朱寘鐇的影響力比之寧王來可是差了太多。

如果說安化王朱寘鐇謀逆至多也就是影響到一府之地的話,那麼寧王謀逆那可是能夠影響數省之地的。

陳克深吸一口氣,面色之間帶著幾分凝重之色道:“大人,寧王造反,怕是大半個江南都要為之動盪啊……”

看陳克那一副擔心的模樣,李桓微微一笑道:“放心便是,一切都在本候意料之中。”

說話之間,李桓起身拿著那一份密奏道:“傳我令,即刻抽調一部分錦衣衛精幹人員前往江南,務必要給我查清楚南方之地,到底有哪些人同寧王眉來眼去,暗通款曲。”

陳克當即便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皇城之中,李桓見到天子的時候,第一句話便道:“陛下,寧王反了!”

正在小校場之上挽弓射箭的朱厚照手中箭失倏然之間破空而出,下一刻就見數十丈之外的那一支箭靶轟然炸開。

眼眸之中閃爍著寒芒,一身勁裝的朱厚照絲毫沒有意外之色,看向李桓道:“終究是朕一念之仁,若是朕派人直接鎖拿寧王入京的話……”

李桓看著天子道:“陛下應該知道,寧王本就心存反意,不管陛下怎麼做,他終究是會起兵造反的,這一場動亂便是陛下也避免不了。”

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是啊,就如李卿你所言,這不單單是寧王個人野心,更是一大批因循守舊之人對新政的反撲,這一場動亂怎麼都避免不了。”

說著朱厚照振奮精神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朝廷那邊要不了許久也該收到寧王造反的訊息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雖然說錦衣衛的情報傳遞速度極快,朝廷方面同樣也不會太慢,畢竟涉及一位地方宗王謀逆,任何人都不敢怠慢,訊息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傳至京師。

隨手將手中弓箭丟給一旁侍奉著的丘聚,朱厚照一邊淨手一邊向著御書房方向走去,同時衝著高鳳等人吩咐道:“傳朕旨意,即刻傳召內閣閣臣、六部部堂、五軍都督府諸位都督、英國公、成國公等人入宮覲見!”

說著朱厚照看向一旁的李桓道:“李卿可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李桓搖了搖頭道:“陛下處置得當,臣並沒有什麼可補充的。”

官道之上,數騎身背八百裡加急的旗牌飛馳而來,一路所過之處,見者皆避,無人敢阻撓飛馳而過的信使。

“八百裡加急,速速閃避!”

伴隨著呼喝聲,數騎飛馳而入,在京城守門士卒驚愕的目光當中直入京師。

這數騎即刻分散開來,有奔著兵部衙門而去,有奔著五軍都督府而去,有奔著皇城方向而去。

兵部衙門之前,縱馬馳騁而來的騎兵翻身下馬,氣喘吁吁高呼:“八百裡加急,寧王謀逆……”

本來那信使縱馬馳騁而來,再加上那八百裡加急的標誌,便已經是足夠引人注目的了,至少衙門口的吏員為之矚目。

可是當那信使口中高呼出寧王造反的話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聽得一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信使可不管衙門口處被他喊出的寧王造反的訊息給鎮住了的眾人,而是喘著粗氣一邊高呼一邊衝進衙門之中。

兵部左侍郎蘇平如同平日裡一般在衙門裡值守,正翻看著公文,突然至今便聽得外間傳來喧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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