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通靈耗子去鳳孃家走一趟,連連眼。這在武十一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鳳娘是個普通人。應該不會察覺這耗子是施法過的。
二來,鳳娘也好幾天沒出攤了。武十一忙於宮裡焚妖精,也不自知她身體好利索了沒有。正好藉此機會探下,順便送點銀子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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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來,鳳娘和閨女居住的地方距離武十一很遠。正好可以用作測量一下這被通靈的耗子,控制範圍能有多遠。
心念一定,武十一當即就幹。
於是在第二天的晚上,他又抓了一隻老鼠,用“通靈術”給丫控制住了。
這一次,武十一在把老鼠放出門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
為了保證續航能力,他給老鼠吃了小半顆大力丸。而後才把一兩銀鋌放在那老鼠的嘴裡。
片刻等待之後,老鼠來勁兒了。從門縫裡絕塵而去,彷佛一輛馬力全開的四驅車。
而武十一則躺在桃妖床上,迷瞪著眼睛,全神貫注地開車。
從武十一家到鳳娘院的這一段路途,很長,人走下來都喘。
然而那老鼠藉著大力丸的威力,硬是一熘煙跑完了全程,還有餘力敲門。
武十一感覺,應該給它頒個獎。
隨著暗夜裡的敲門聲,鳳娘把門開啟了一條縫。
她眼裡滿是緊張,手裡還明晃晃的,拿著把菜刀。
看了一眼門外,發現沒有人後,鳳娘的臉上滿是莫名其妙。
而那老鼠則趁著鳳娘開門的間隙,被武十一“開”進了院落。
重新插好門,鳳娘回到屋子裡。
被窩內,綵鳳惴惴不安地問她娘:“誰呀?不會又是妖精找上門吧。”
“別嚇唬自己。可能是風刮的。”
鳳娘告訴孩子,剛想回去睡覺。可上衣只蛻到一半,便突然不動了!
因為這時候,她看見在黑暗的角落中,有東西在盯著自己。
那東西小小一點。很亮。讓人望而生畏。
但在母性的驅使下,她還是壯起膽子,拿著菜刀向那點亮光走去。
片刻後,她終於看清了。
那是錠銀子,足有一兩。
望著銀子,鳳娘驚愕又欣喜。
雖然她什麼都沒看見,但憑藉感覺便知道,這是暗地裡保佑她的神人又來了。
鳳娘這對孤兒寡母漂泊在京城無依無靠。所以得知神人依舊在暗地裡庇佑她後,心中怎能不喜。
只是這鳳娘性格要強,被人家連著幾次救助,心裡實在是不忍。
於是為表誠心,鳳娘雙手合十,把那銀子放在手心,朝著四方天地,各拜了三拜。
而後鳳娘道:“謝謝神人的救助之恩!日後有緣相會,定結草銜環,以報君恩。”
說完話,鳳娘將銀錢仔細放好,而後安心地睡下了。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掛衣服的架子下邊,正有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望著她。
大冬天得這麼冷。鳳娘穿的衣服還是太少呀。
這樣病怎麼能快點好呢?
回頭再讓血珍珠給她縫製兩件過冬的衣服唄。
……武十一實驗成功了。
於是在鳳娘睡好了之後,他便指揮那老鼠從房間裡熘出來。
找了好半天後,武十一才從靠牆根的地方尋到了一處可以往出鑽的地縫。
不過,當他控制那老鼠鑽出地縫的同時,武十一驚詫地看見,在鳳孃家小院正中,立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到透肉的薄紗,在冰冷的冬風和慘澹的月光下,顯得非常之不協調。
而更加不協調的是,武十一竟然還認識那張臉。
人,是血珍珠!
她來幹什麼?
難道蒲守茹賊心不死,僱用了血珍珠幹掉鳳娘母女?
想到這可能的情況,武十一的心情很複雜。
珍珠呀!你墮落了嗎?
曾經的你是那麼清高的一個妖精。
現在也要為了五斗米折腰?
當妖精,都這麼內卷嗎?
正在武十一糾結困惑的時候,血珍珠開口了。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隨著這話,武十一有點子緊張。
難道血珍珠的感知力這麼強?即使是一隻耗子,她也能感覺到與眾不同?
“哈哈哈!原來是你在保護這對母女?”
一個陰損的聲音打斷了武十一的思考。
也正在這個時候,從小院的黑暗中走出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骨瘦如柴,身條奇高,面如鴞隼,皮白如紙。
勐不丁一看,還以為是麵條成精了。
麵條精和血珍珠對面之後,冷哼著又問:“我很奇怪。作為屍姬手下最冷酷無情的女兒。為什麼要對這對母女如此關照。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蹤。”
“你別誤會。”血珍珠告訴麵條精,“我對她們毫無感情。只是湊巧聞到好吃的東西,嘴饞了。”
“吃!”麵條精聞言,面色勐沉。
他知道自己被看上了。
兩個人對視了不到一秒。
下一刻,麵條精和血珍珠同時化為黑氣,撞擊在一起。
月光之下,兩道黑氣沒有任何聲息,但是周遭院落的狗卻此起彼伏地發出哽咽的“嗚嗚”鳴叫。
氣氛詭異至極。但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當兩團黑氣分開,麵條精和血珍珠分別站在了房頂上。
在之後,麵條精慘白著臉色逃離了。血珍珠則落在鳳孃家的房簷上,手中提著一條血淋淋的妖精大腿。
血珍珠,好勇。
望著那大腿,血珍珠不屑:“哼!廢物!區區四品小妖便如此張狂。骨王手下無人吶!”
血珍珠幾句狂妄的話中,那麵條精徹底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而與此同時,武十一也把老鼠的腦袋徹底探出了縫隙。
不對!
剛才的妖鬥看似是血珍珠全勝。但武十一細品後,卻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血珍珠雖然卸了人家一條大腿。但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呢?
想必這裡邊一定另有隱情。
而最大的可能,則是血珍珠也受了傷。根本沒有能力抓住那麵條精。
就在武十一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血珍珠那邊果然起了狀況。
數個深沉的呼吸後。血珍珠蹲在房頂,突然捂著心,渾身顫抖。
她顫抖得如此激烈,以至於把房頂的瓦片弄得直響。也驚醒了房子裡剛還酣眠的鳳娘。
不過當鳳孃家的燈二次亮起來的時候,血珍珠已經化為一團黑氣。進入不遠處的肉鋪裡了。
所以鳳娘出門,只看見屋子外的幾點殘餘妖精血。
“神人保佑!神人保佑!”
鳳娘又是一陣頂禮膜拜。
武十一則毫不猶豫讓鼠輩跟上血珍珠。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他尾隨血珍珠到了肉鋪,並尋了個門板的縫隙鑽了進去。
剛一進屋,武十一便聽見了傷心的哭泣以及斷斷續續的咒罵!
“姓武的!都怪你,你把我變成這樣……我早晚把你碎屍萬段……嗚嗚嗚……”
“……”武十一聽了這話,很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