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豔萍不恐男,不厭婚,也不是獨身、丁克主義。
她只是不會把自己的命運,輕易交付到他人手中。
讓對方來決定,自己能過怎樣的生活。
張起銘的回答,不僅沒有讓她放輕鬆。
反而為她上緊發條,使徐豔萍對未來的人生路線有更清晰的規劃。
她要做自己的驕傲,將雲燕發展壯大,做成享譽全國的金字招牌。
隔天一大早,徐豔萍天沒亮就走了。
今天新打板的貨回來,她得回去盯著,順便跟堂姐一起商量。
哪些是要加量生產的,哪些是少量生產做嘗試的,還有哪些是可以直接掃進垃圾堆的。
對服裝人來說,換季打板是重中之重的大日子。
徐豔萍得親自回去盯著,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然,一套版出錯。
不僅幾個月的收入全白忙了,對品牌的影響才是最嚴重的。
徐家姐妹是要做品牌的,不是打算撈一票就走。
對她倆來說,品牌的名譽比錢更重要。
沒事可做的張起銘,也不打算一個人在酒店呆著發黴。
泡了個澡,換上身乾淨衣服。
出門沿著東大街,直奔民生百貨。
學生放假,逛民生百貨的人明顯多了一茬。
又以女人跟孩子居多,張起銘一個大男人混在裡面顯的有些另類。
等他逛到女裝區,就更是鶴立雞群,十分扎眼。
別的客戶,賣貨員都是等著對方開口問。
到他,穿著工裝的女賣貨員直接懟到面前:“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看對方眼神裡帶著敵意,這是當他圖謀不軌呢?
張起銘澹然發笑,道:“同志,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好不容易來趟省城,想給家裡婆娘買點東西,有啥推薦的沒?”
張起銘操著一口桐城音,憨厚的笑容瞬間感染賣貨員的心。
哎喲,就說這小夥子長得這麼好看,不能是壞人。
原來是從小地方來的,惦記著給婆娘買禮物呢!
像這樣的男人,可真是比大熊貓還稀罕。
嫁給他可真是享福了,都是女人,你瞧瞧人家這命……
賣貨員腦海裡閃過一個個念頭,臉上也揚起熱情的笑容:
“想看點什麼,跟大姐說,大姐給你介紹。”
“你這小夥子人真不錯,出遠門還惦記給女人買禮物…沒給自己買點啥?”
張起銘憨厚一笑,道:“糙男人,有的穿就行了。給女人打扮漂亮點,出門也給自己長臉不是。”
“哎喲~瞧瞧這小嘴,真會說話。”大姐樂呵一笑,親自領著他在女裝區裡轉悠。
能在省城百貨商店當賣貨員,也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家裡頭都是有過硬的關係,要麼自身條件出眾,才能勝任這門工作。
就像領著張起銘的這位大姐,自家男人就是個小領導,家裡兩個哥哥都在省府大院工作。
十幾分鍾,大姐就把自家給交代清楚了。
一點不含湖的,話裡話外對他都透著親近。
起初,張起銘倒也沒什麼,可等大姐介紹商品的時候。
頻頻對他上手,動不動就跟他貼一塊,磨磨蹭蹭的……
再看她眼角桃花氾濫,張起銘一下就明白了。
“咳,大姐,我家那口子…她挺大的,走起路來特別不方便。
您也知道,鄉下幹不完的活,掛著倆坨坨可麻煩了,您看有啥辦法沒?”
大姐一聽這話,眼眸嫵媚的輕輕一瞥,道:“有多大,跟大姐比大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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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銘低頭瞄了眼,像是害羞的連忙扭頭看向一旁:“差,差不多吧!”
“嗯,那確實不太方便,大姐給你拿個好東西。”
無鋼圈bra,加棉透氣,細長肩帶的天空藍,用手一拉彈性十足。
大姐把他拉到一邊,跟他講這東西的好處。
“跟我差不多,這個尺寸就正正好,我就是照著自己尺寸給你拿的。”
張起銘靦腆的‘嗯’了聲,慌張問道:“多少錢?”
“這可不便宜,純進口的,一條得這個數。”
大姐豎起倆指頭,來回翻了個過:“要23塊錢。”
張起銘這回倒是沒猶豫,爽快點頭道:“我要六條,大姐,開票吧!”
大姐人都傻了。
六條,你這家裡娶了幾個媳婦兒?
聽他說順便給妹妹也捎兩條,E要兩條,其餘四條都拿D。
大姐無語的只想翻白眼,心說‘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好妹妹不是很多,大夢夢用E,招娣和豔萍用D。
一人兩個,雨露均沾,公平合理!
得知他要拿六件,大姐對他的熱情澹了一大截。
說不定還得在心裡罵兩句“壞痞。”
可再一看他那張臉,剛硬氣的心又軟化了。
長這麼好看,肯定是那些不要臉的女人纏著他。
呸,一群沒臉沒皮的騷狐狸。
付了錢,張起銘拎著袋子繼續閒逛,來都來了,不得多買幾樣帶回去。
巧克力買幾塊,再來點南方特產。
酒水區有茅臺,上面貼著標價16.5元,一問就成價格三翻,愛買不買。
沒轍,誰讓咱沒茅臺酒票呢!
咬咬牙一口氣買了八瓶,花了他將近四百塊。
回去給剛子大伯拿兩瓶,校食堂和小賣鋪都多虧了他。
乾爸一瓶,王剛一瓶,王賀得拿兩瓶,他敬愛的廠長父親怎能忘記。
餘下兩瓶,當然是孝敬自家父皇的。
父皇待他不薄啊!
護膚品什麼的就算了,上次買的夠多,再買就成浪費了。
倒是圓頭黑色小高跟皮鞋,擺在展櫃裡閃閃發亮。
看到賣貨員腳上的小皮鞋,白棉襪,張起銘一時間尬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架不住時代的潮流氣息,周圍看見她這麼穿的女人,一個個都用羨慕的眼神指指點點。
猶豫半天,張起銘硬是咬著牙,扭頭回去把它給買了。
“再來兩雙白棉襪。”要買就買全套,這皮子硬的跟塑膠一樣。
沒雙棉襪,非得給腳磨的稀巴爛。
說是隨便逛逛,出門又是兩大兜,錢也花出去兩千多,“真夠敗家的…”
嘴上自我吐槽了句,張起銘攔了輛三輪車,讓師傅給他送到鐘樓飯店。
下車把東西放下,師傅張嘴就要五塊。
“我這成天坐都三塊,咋到你這就五塊了。”
“就五塊,別人是別人,我這車就五塊。”
張起銘無所謂一笑,點著頭就要掏錢。
可這看在三輪車司機眼裡,像是他軟蛋認慫,好欺負的表現一樣。
嘴裡不乾不淨滴咕著,“鐘樓飯店住著,五塊錢車費還討價還價,真是越有錢越扣。”
嘿…
張起銘咧嘴笑了,拿在手裡的五塊錢塞了回去,拎起東西扭頭就往飯店走。
“誒,你這人咋不給錢呢,你包走,站住。”
司機急忙忙的停好車,一邊放手剎一邊扭頭衝著他喊:“站住,有人坐車不給錢…”
張起銘大步流星進了飯店,對著迎上來的大堂經理說:“那人要進來鬧,你就報警。”
多要就多要,兩三塊錢不算什麼事。
能花少量錢解決的事,真不值得他浪費時間,影響心情。
可你非得嘴欠個什麼勁?
這錢我還就不給了,有能耐你就報警,讓巡警來處理解決。
他還就不信了,你亂要價宰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