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銘就說,王賀是個目標明確的人。
不可能為了蹭點吃的,專門卡著點來,果不其然。
這趟是聽說他要去省城,想請他帶點東西回來。
進口的皮草,還有些護膚品之類。
“總之,省城什麼流行買什麼,什麼好買什麼,價錢無所謂。”
咬了口餅子,王賀自己先笑了:“其實,也不是真無所謂,別太貴就行。”
貴的離譜,他倒不是消費不起,就是覺著沒那個必要了。
而且,影響也不太好。
“是打算送嫂子呢?”張起銘問道。
王賀擺擺手,糾正他的稱呼:“準嫂子,沒扯證可不能亂叫。”
“你說了算。”張起銘不跟他槓。
他談的物件,叫什麼肯定他說了算。
“那什麼,錢我就先不給你了,回頭買完再算。”
“行,王哥你的事,有什麼說的。”
王賀面上有光,心裡也是舒服極了。
甭管真假,好話誰不愛聽。
只要不是忽悠,讓做大冤種。
好話有多少來多少,照單全收。
吃過飯,王賀搶著把錢結了,誰也不好使。
“走了,兄弟,週一我再來。”
王賀用手擦了把嘴,騎著車走了。
“看他最近挺忙的,也不知道忙什麼呢?”
薛剛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很是好奇。
他上班無非是打卡、喝茶、看報,有什麼可忙的。
要忙,那也是他的私事兒。
“想知道,去問紅姐啊,看她告不告訴你。”
……
翌日,張起銘開車。
拉著薛剛直奔供電局家屬院,在門口等了三五分鍾。
大夢夢和方婷跑著出來,氣喘吁吁的上了車。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看大夢夢神色慌張,張起銘好奇一問。
徐夢搖了搖頭,不打算說什麼。
倒是方婷憤憤不平,道:“還不是她那個表妹,一大早就惹事。”
“怎麼回事?”車子啟動出發,張起銘詢問細節。
徐夢家裡那個表妹,偷偷闖進她屋裡亂翻。
把她那些護膚品和化妝品,翻得亂七八糟,還偷偷拿走幾樣。
這就算了,她還惡人先告狀。
跟她爸媽說,說……
掃了眼後視鏡,張起銘追問道:“到底說什麼了?”
大夢夢咬著下唇,眼底委屈泛出淚花。
方婷咬咬牙,憋著嗓子道:“說夢夢不幹好事,這些錢都是,是偷男人……”
行,聽明白了。
小碧池挺能說,小嘴巴巴就給人造謠生事。
“等回來了,我給你處理,她是在局一中,今年初二是吧?”
徐夢有些猶豫,像是擔心什麼。
方婷卻已果斷點頭,道:“對,初二五班,劉倩倩。”
“交給我來辦,別難過了,出來玩開開心心的。”
張起銘掏出手帕遞給後面,方婷一把接過給她擦著眼淚。
小聲安慰著,總算讓徐夢的心情平靜下來。
“起銘兒,剛才告示上說,打死路霸劫匪有獎。”
“哪兒呢?”
“就剛過去那張告知,上面貼的通知。”
“哦。”
看他沒什麼表示,薛剛很有興趣的說:“你說,咱會不會遇上?”
張起銘無言以對,吐槽道:“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多好的事!”
方婷也白了他一眼,“薛剛,你能不能說點好事。”
看物件生氣了,薛剛立馬老實,搖下車窗衝外面‘呸呸呸’了好幾口。
“我亂說的。”薛剛憨叫。
出了市區,駛入縣道,張起銘突然提議倆人換個位置。
也不停車,薛剛從中間鑽到後排,大夢夢在跨過來坐在副駕駛。
然後,小手就被他抓住。
這一路,除了換擋的時候放開,其餘時間細細把玩。
徐夢嫩白的小手,就像是他趁手的把件。
揉啊揉,盤了一路!
後面,薛剛也握住方婷的手。
開始也想學著張起銘的樣子,細細把玩。
被方婷瞪了一眼後,改成乖乖拉著,像個情竇初開的羞澀boy。
順利抵達長安市區,張起銘把車駛向鐘樓飯店。
保安引導把車停在側邊空位上,張起銘剛下車對方就認了出來。
不過,一看他身邊換了人。
保安特別識趣轉身離開,沒叫破他的身份。
要不說是長安最好的酒店,一般招待所真沒得比。
就憑這點,八十塊的價格物有所值。
“兩個標間。”開好房,張起銘帶著上樓。
順利找到房間,把鑰匙交給徐夢:“你倆好好休息,我跟剛子出去辦點事。”
“嗯,你們當心點。”
倆人沒說什麼,出發前就知道他倆是來辦事的。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跟倆人告別,張起銘帶著薛剛出了酒店門。
看他徑直往東走,薛剛好奇追問:“不開車嗎?”
“不用開,對面就是。”帶著他過了馬路,來到已有‘金街’之稱的東大街。
薛剛看到道路兩旁的繁花似錦,各種小店、商場,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可要說玩兒,還得是騾馬市。
今年初,騾馬市由政府牽頭改造為‘騾馬市服裝城。’
各種新鮮玩意蜂擁而至,膨脹的個體經濟撐起這條‘西北第一街。’
五六百米的騾馬市街道裡,隨處可見爆炸頭、蛤蟆鏡、穿著9寸寬闊腿的喇叭褲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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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攤位,娛樂場所七八百家,國內最時尚、流行的服飾都在這裡。
上午南方晨市剛出的新貨,下午就出現在騾馬市裡。
等到夜幕降臨,白天熱鬧的‘人市’結束。
聚集三教九流,各地妖魔鬼怪的‘鬼市’正式上線。
這會兒,夜幕即將來臨。
張起銘帶他去的,正是‘鬼市。’
鬼市裡滿是陷阱、騙子、小偷和千術。
這地方正兒八經沒個好人,就是那些上當受騙的也是抱著‘撿漏’的心思來的。
既然想撿漏,就要做好打眼的準備。
在‘鬼市’裡,造假大師可一點不缺。
從街北進入騾馬市,沿著街道一路向南,走大約三百米到中心。
張起銘領著他往東拐,一個向下的緩坡映入眼簾。
門口站著個面色不善的男人,攔住所有人的去路,“幹什麼的?”
張起銘笑呵呵掏出煙,客氣道:“哥,來跳舞的。”
“跳舞?”
“誒,對…山經理介紹來的。”
一聽是熟人介紹,對方冰冷的臉揚起笑容:“早說啊。”
笑呵呵接過煙,別再耳朵耳後,對方挑開身後沉重的棉布簾:“進去吧!”
進了裡面,又是一條五米長的通道,盡頭擺著張桌子。
買票,五十一個人。
聽見價格的薛剛,人都傻了。
多少,你說的是五十毛吧?
五十塊錢,一張票。
倆人就是一百塊,再挑開拖地的門簾,動感的迪斯科音樂挑動神經。
檢票入場,閃爍的光柱照射著下面的妖魔鬼怪。
薛剛正想問這怎麼玩,人就被推進舞池。
下一秒,有人摸上他的大腿。
懵。
這…
他媽的也太爽了,蕪湖!
等再出來的時候,薛剛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當中。
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得,走路都跟猴兒一樣蹦蹦跳跳。
“起銘兒,你怎麼發現這好地方的?”
“別人介紹的。”
是鐘樓飯店的值班經理,無意跟他提起這地方。
只有夜間開放,都是熟人介紹的關係。
價格貴的讓人吐血,玩的也是真刺激。
“下回咱還來。”薛剛意猶未盡,隔著褲兜抓了抓襠。
張起銘看了他一眼,平靜道:“這種地方,來一次漲漲見識就行了。”
“小夥,小夥,買貨嗎?”面前忽然冒出個穿著大襖,表情猥瑣的男人。
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汗味,張手攔住他倆去路。
“不買不買。”薛剛不耐煩揮手,想給人趕走。
他這會滿腦子的“蟲,”哪有心思考慮別的。
張起銘卻問了句:“什麼貨?”
對方眼神一亮,探頭低聲道:“小人書,還有些好讀物。”
所謂好讀物,就是不怎麼正經的。
像是給女兒家讀的閨中術,房中術,男人讀的御女術,插圖連環畫冊等。
“我在這等你,東西帶來。”張起銘反客為主,讓對方把貨帶來。
在這牛鬼蛇神遍地走的鬼地方,他可不會隨便跟個陌生人走。
走著走著,出不出來都兩說。
“你得先讓我心裡有底,咱才好談是不?”
對方抽出攏在袖筒裡的雙手,把袖筒向他面前一伸。
張起銘看了他兩眼,右手插進兜裡,再拿出來攥成拳頭,伸進對方袖筒裡。
手指相觸,男人神色變了又變。
隨後眉開眼笑的收了回去,雙手再次攏在袖筒裡說:“老闆您等我。”
看見人走了,薛剛好奇問道:“起銘,你倆剛幹啥呢?”
“驗資,談價。”張起銘開啟拳頭,立刻又合上。
薛剛也看見他掌心裡的一小卷錢,大概得有六七十。
“靠摸就能摸出來嗎?”
薛剛滿心好奇,這可真是長見識了。
“吃飯的手藝,摸錯了自認倒黴,換你能摸錯嗎?”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吃的就是下三流這碗飯,連這點基礎的技藝都掌握不了。
早餓死了,還能在這鬼市混跡。
“這世上有能耐的太多了,千萬別小看任何人。”
“人啊,要有敬畏之心。”
……
PS:嗯,兩位數的訂閱,跟預料到差不多。
這波頭鐵了,繼續肝,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