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從宿管那借來的銅鍋，在燒透的碳火加溫下，將白水煮沸翻滾。
給白水裡加上幾勺鹽，再放點花椒和幹辣子。
簡易的鍋底就做成了。
宿舍裡條件有限，並不適合做味道太沖的鍋底。
長電的宿舍管理並不嚴格，起碼這個時候是這樣沒錯。
只要別搞的太過分，你就是帶女朋友住裡面也沒問題。
但，要是有人向學校舉報違規，處罰也是少不了的。
別人吃盒飯、饅頭，了不起打份肉菜。
你在宿舍煮牛油紅湯火鍋？！
要是這樣都不被舉報，隔壁和樓上住的同學一定是聖人轉世。
“別搶我肉。”
“捲心菜再來點，這個真香，從哪兒搞來的？”
“我找食堂庫管買的。”
“行啊，國棟，還搭上庫管了。”
“嘿嘿~”
有菜有肉，就著綠瓶西鳳。
這小日子過得，神仙都得羨慕。
……
北平，何紅每天都在和科學院的人打交道。
從看門的保衛，食堂大廚，後勤幹粗活的年輕人。
到領導的秘書，財務大姐，行政辦公室主任。
幾乎每個環節，她都有一兩個熟人。
或許，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只不過，為了辦到這些，何紅沒少往裡面搭錢。
至於唐風，每天要做的就是陪著她應酬。
做個勤勤懇懇的工具人，擋酒開車，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到了晚上，再翻身上馬把主做。
兩人配合默契，把北平的關係和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張起銘拿到代理權，第一時間就打給何紅，讓她把訊息散播出去。
來自港島的啟明公司，為科學院提供一批電腦。
500臺來自黴國IBM的最新成果，是世界上最好的電腦生產商。
捧，怎麼高調怎麼來。
總之，就是要把IBM往天上捧，捧的越高越好。
先在北平傳播，接著鵬城和海城也會流傳相同的訊息。
張起銘要讓住在前沿城市的人，都聽過啟明公司和IBM。
同一時間，他也定了明天去鵬城的車票。
IBM的代表在港島，他要趕過去簽字。
三天後，火車順利停靠在鵬城車站。
唐萬朝辦好手續，帶他們順利進入特區。
“咱們走水路，我安排好船今晚走。”
“安全嗎？”張起銘問。
唐萬朝笑了笑，說：“安全，遇到水警最多跳海泡一會，不會有意外。”
穿過放哨，幾人找了個大排檔先吃飯。
船要夜裡11點出發，時間尚早。
啃著肉質肥美的秋蟹，唐萬朝看向跟他一起來的王召。
“你就帶他一個過去？”
“對，有他跟著就夠了。”
“那邊挺亂的，你自己多注意點，晚上別忘沒燈的地方走。”
“要玩的話上蘭桂坊，鬼老的地方，沒人敢亂來。”
張起銘沒心思考慮這些，辦完事要趕著回來上課。
再說，拿到代理，有很多事等著他來安排。
跟他提了售後的事，張起銘讓他在鵬城找找合適的人。
“銷售和維修都缺人，找來務工的外地人。”
這話聽著，像是要坑人一樣。
張起銘跟他解釋，這是為了方便後期調遣。
既然出來打工，就說明不介意背井離鄉。
這樣以後再安排他們去別的地方，就沒什麼難度。
聽懂他的意思，唐萬朝拍著胸脯向他承諾。
鵬城什麼不多，就是跑來發財的外地人最多。
明天，他就找人寫份告示，掛在鵬城勞務市場裡。
“工資怎麼算？”招人總得有工資。
“面議，懂機械、電子的，可以開高一些…”
張起銘想了下，問：“鵬城現在開多少工資？”
“幾百塊也有，一千多…兩千多，最高也就這樣。”
兩千多，這個工資真不算低。
“這樣，最高工資2000，要從頭學起的，管吃管住，月薪200。”
這個兩百塊，可不是只看書就行了。
還得幹苦力，負責搬運、裝卸，到處跑腿。
可要真學到本事，能夠兩人配合接單。
月薪兩千，絕對不是什麼大餅。
“兩千塊？”唐萬朝瞪大眼睛，手裡的酒都忘了喝。
“對，兩千塊。”張起銘篤定點頭。
“行，你別管了，回來前我保證把人找齊。”
唐萬朝一昂脖子，幹了。
喝的差不多，幾人在大排檔墨跡到時間。
唐萬朝這才叫了兩輛三輪車，拉著他們往海邊走。
“就到這。”在海邊路盡頭下了車，等三輪車離開。
唐萬朝帶著他們，進了右邊的小漁村。
七拐八繞，一條佈滿腳印的泥濘小道映入眼簾。
“當心腳下，路滑。”唐萬朝回頭說了句，繼續向小道深處走去。
嘩啦，嘩啦…
海浪拍打礁岩，一個用圓滾木捆綁成的‘碼頭’出現在海邊。
說它是碼頭，都是抬舉。
旁邊停著的烏篷船，就是他們今晚的交通工具。
“就這個？”張起銘站在礁岩上，指著搖擺的烏篷船一臉懵逼。
“對啊！”
唐萬超向遠處燈火輝煌的港島一指，“就這麼遠，你怕什麼？”
“…”張起銘不是怕，真出什麼意外，他遊都能游過去。
只是先前雖然降低期待，可也比眼前的烏篷船要好一點。
他以為是‘乞丐’出行，沒想到竟然是丐中丐。
心裡，難免有些落差。
“趕快上船吧，再晚碰見水警的機率更大。”
在唐萬朝的催促中，張起銘和王召上了船。
船家是一對面色慈祥，臉上佈滿細紋，看似蒼老的中年夫婦。
他們是客家人，船就是他們的家。
靠海吃海，除非必要不會上岸，也很少會和外人打交道。
這樣的船，關係簡單，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牽扯。
用起來，最是放心。
領著兩人來到船艙裡，讓他們在船板上坐好。
女主人轉身出去，催促男人開船掉頭。
向著岸上的唐萬朝揮揮手，船隻很快駛離碼頭。
噔噔噔～
一陣腳步，留著小辮，身材瘦小的半大小子跑了進來。
看到有陌生人也不害怕，扒著船艙門邊，兩顆大眼骨碌碌直轉。
“你叫什麼？”張起銘覺著這孩子有意思。
男孩想了下，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轉身掉頭跑掉。
明明船體在浪頭裡起起伏伏，他卻像如履平地一般。
眨眼的功夫，消失在船艙外。
而港島，也已經近在眼前。
……
PS：最近狀態不對，調整下。
下個月打起精神，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