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趁著酒勁沒上頭。
娘倆收拾桌子的功夫,何佑梁跟張起銘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說說吧,這趟來是有啥事?”
張起銘咧嘴一笑,爽快道:“就知道瞞不過伯伯您,是有個事。”
把自己的情況跟他說明,張起銘也把所有檔案拿出來。
桐城的都是副本,之前他是看過正本,在行裡還有留存的復印件。
所以,這不算問題!
新籤的合同,還有他從工行拿到的一百三十萬信用貸款。
這兩樣,才是張起銘手裡的新籌碼。
“你要貸多少?”
“最少三百萬,五百萬更好。”
跟何佑梁談,就不像是跟何靜聊天一樣。
不留餘地,一口咬死。
給出活動區間,就不會顯的過於強勢。
這樣,對方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也會自動代入到三百好,還是五百好。
哪個能辦成,有沒有什麼風險。
而不是直接考慮,答應或拒絕。
聽他要的數額這麼大,何佑梁果然陷入思索。
張起銘也不催促,不急不慢的抽著煙。
“起銘,你是不瞭解咱們行的情況。”
“咱們是地方直屬,雖然也歸央行管理,但錢確實自己的。”
“這麼大一筆款子,不光是要我簽字點頭,還得要主管領導和縣衙的簽字蓋章。”
聽何佑梁這麼說,張起銘以為他是要推脫。
正想該如何勸說他,少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聽何佑梁接著說道:“這次,伯伯就幫你做回主。”
“你明天在上次的老師傅那裡,訂上一桌,我把分管領導都請來,咱們坐在一塊吃頓飯。”
在大陸有些事說難辦特別難辦,不管你想多少辦法都找不到門路。
可要說好辦,一頓酒的事兒就辦妥了。
這個道理,只有土生土長的國人才能想的明白,找得到竅道和門路。
多少外企,就因為沒摸清這裡面的門路。
財大氣粗的跑來,以為能大把撈金,賺的盆滿缽滿。
最後,撞的一頭包,灰熘熘走人。
水土不服啊!
跟何佑梁商議細節,時間等他問過以後再呼他另行通知。
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敲定了。
看時候不早,菸灰缸也滿了一半。
張起銘一按扶手,起身告辭:“時間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
“吃飯的事,還得伯伯你多操心。”
“放心,我這張老臉還有點作用。”
聽見外面的動靜,裡屋何媽走了出來。
“起銘這是要走了?”
“對,時候不早,我就不打擾了,伯母你早點休息。”
“好~”何媽點頭,扭身喊道:“靜靜,你去送送起銘。”
“送什麼,他又不是沒長腿。”
何靜不情不願的回了句,人還是從裡屋跟出來。
在她胳膊上擰了把,何媽笑罵道:“讓你去就去,哪兒來那麼多話,沒點規矩。”
何靜捂著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吧!”
張起銘一臉無辜,又不是我讓你來送,掐人的是伯母啊!
“伯伯,伯母,走了。”
揮手告別,張起銘跟在何靜後面安靜先前走去。
下了樓梯,何靜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向他。
“你之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張起銘沉默幾秒,知道這次是躲不過了。
點頭。
何靜咬住下唇,心裡頭又是難過,又是氣惱。
可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小小的感動。
至少,他對自己從未有過欺騙,一直都是那麼的坦誠。
“那你到底有幾個女人?”
“……這個。”張起銘面色為難,道:“還是不說的好。”
“很多了。”
再次點頭。
何靜懂了,氣鼓鼓的看了他兩眼。
然後,勐地抬腳在他小腿上提了下,“討厭鬼,自己走吧!”
“嘶~”
捂著小腿,扭頭看著她飛快跑上樓梯,消失不見。
張起銘真是哭笑不得,一天連著挨了兩腳,他最後誰惹誰了他?
可能,這就是幸福的代價吧!
但這幸福裡,也沒她什麼事兒啊?
“要不是看在何伯伯的份上,開學第一周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紅。”
使勁揉了揉腿,張起銘一拐一瘸的上了車。
嗡~
車子啟動,消失在大門外。
趴在裡屋窗邊向外眺望的何靜,也收回目光,雙手環抱膝蓋,將下巴搭載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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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深沉的嘆了口氣,何靜的臉上全是失落。
“咋了,還嘆氣開了?”何媽正好進來聽見。
何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事。”
看她有氣無力的樣,何媽心頭一動,順勢在床邊坐下。
“咋了,跟起銘鬧彆扭了?”
“沒。”
“你這孩子,怎麼還跟媽使小性子。”
“到底咋回事,跟媽說說,媽給你出出主意。”
“真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媽,我先去睡了。”
“誒,你倒是跟我說說…”
夜色深邃,何靜躺在床上,將被子一直蓋到下巴處。
就這麼動也不動,像個木頭人似的盯著頭頂的‘報紙牆。’
他怎麼能這樣?
可他長得好好看……好看也不能花心……
除了花心,他好像都挺好的。
…不行不行,何靜你不能心軟,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壞人。
要不,跟他談談。
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會兒一個。
等何靜再回過神,外面天都亮了。
……
把車開到公司,張起銘讓劉陽跟自己連夜回一趟桐城。
今晚走,最晚明天下午回來。
自己在學校還有筆單子要談,可不能耽誤了。
這次回去,主要是把校辦和其它手續正本都帶過來。
何佑梁看過正本,領導可沒見過。
人給你放這麼大一筆款,你不得讓人把東西原件見一見。
哪個副本,就想把幾百萬的事兒辦了。
也太不拿領導當回事了!
……
桐城,呂婉瀠用鑰匙開啟家門。
有些疲憊的將鞋子脫下,有氣無力的走向房間。
這幾天她累壞了,連著加班加班,也不知道哪天是個頭。
領導也真是的,為了業績瘋了一樣。
前面那麼多年的賬目,全部核算一遍是多大的工作量。
就靠她們幾個,這得做到什麼時候。
撲倒在床上,呂婉瀠望著前方愣愣發呆。
不知道他這會,又在做什麼。
是不是和哪個小姑娘,正談情說愛,有說有笑的享受著。
哼,壞人。
虧我還這麼想你,真該把他綁在樹上吊起來,狠狠的抽打才對。
想到張起銘被掛在書上,自己拿著柳條狠狠揮甩。
而他苦苦向自己哀求的畫面,呂婉瀠不由啞然失笑。
這樣的畫面,只是想想也讓人忍不住想笑。
鈴鈴~
電話聲響起,隨後被呂媽接起來:“誰啊?”
“婉瀠,找你的,是起銘。”
“啊!”
剛還疲憊不堪的呂婉瀠,瞬間生龍活虎的跳下床跑出房間。
“起銘…真的…好,我等你……嗯,三聲喇叭,記住了。”
結束通話電話,呂婉瀠開心的原地轉了個圈。
看到女兒重煥生機的開心表情,呂媽無奈搖頭,“女大,不中留啊!”
“媽,晚上我不在家吃了,起銘回來帶我出去吃。”
“知道了,你呀,趕緊嫁了吧!”
“媽~說什麼呢!”
捂著發燙的臉,呂婉瀠跑回房間。
將頭埋在枕頭裡,腦海裡卻不停幻想著‘有天嫁給他,會是什麼樣的?’
那一定會是場,令人畢生難忘的婚禮!
這麼一想,呂婉瀠內心的期待,彷彿又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