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這一通囉嗦,說是發洩心裡的憋屈。
實際上,那是做給桌上的張起銘和徐豔萍看的。
既表現自己的誠意和決心,也是想讓他倆安心。
自己跟徐豔萍合作,不是出於一時衝動,或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而是他本來就想這麼做,又在這件事上吃了不少虧。
現在,好不容易碰上個靠譜的合作伙伴。
肯定是想好好合作,一起賺錢的。
其餘的想法,一概沒有。
“新牌子,名字想好了嗎?”
老白看了眼徐豔萍,笑道:“我的意思是用白燕,徐老板則想用白雲,覺著更通順。”
聽見他這麼說,徐芸往身邊多看了幾眼。
徐豔萍笑容澹然,道:“白雲,聽著簡單,讀著通順,好記又普通,我覺著更利於宣傳。”
張起銘贊同點頭,也覺著‘白雲’這個名字不錯。
沒必要非整什麼花裡胡哨的,雲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借‘外國貨’這塊牌子。
主打的,就是‘國產’這兩個字。
所以,好記、上口、簡單,人人都能記住最利於宣傳。
雖說轟轟烈烈的‘掃盲’行動已經結束,可大多數人其實就認識些常用字。
如自己的名字,藍天、白天、偉人,一些日常用語和偉大口號。
其餘的,既沒那個記性,也沒那個時間和心思。
所以,名字還是越簡單的越好。
就像雲燕精品,用的是‘雲,’而不是‘芸’一樣的道理。
“那就這麼決定了,就叫白雲。”
名字起好了,大致的合作框架也談的差不多。
下面就是一些細節,和最重要的利益分配。
說的再多,講的再好聽。
最後的目的都只有一個:賺錢!
所以,但凡牽扯到利益,都是最難談的部分。
老白的意思,廠子是他的,雲燕只是出設計款式,所以他肯定要多拿。
徐豔萍肯定是不同意,你廠子升級又不是不要我出錢的。
再說,設計才是賣點。
你自己也知道這點,不然也不會想著去代理國外大品牌,又是找港島設計師的。
不就是想走,自主設計這條路嗎?
“可說到底,我九家賣場和兩家紡織廠的價值,遠超你徐老板投入的品牌和設計……”
“再說,雲燕只是在西北,或者更直白的說,是在長安周邊略有名氣。
我在北平開啟局勢,對你雲燕的品牌來講,也是一次飛躍的提升,這點徐老板不會不承認吧?”
兩人你來我往,明明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言語間卻是夾槍帶棒,毫不示弱。
徐芸聽的是張目結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種談判,她以後也不要參加。
全都交給堂妹來處理就好。
否則,說不了兩句,她自己就率先投降了。
“咳~”
看一時半會也談不完,張起銘清了清嗓子,插話道:“兩位老闆,咱們是不是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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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的事永遠都談不完,可肚子不能總餓著,容易餓壞身體。”
“來,先動快子,把酒倒上,咱們一邊吃,一邊喝著慢慢的談。”
談話突然被打斷,老白的表情裡多了些許無奈。
“張老闆~”看他衝著自己舉起酒杯,老白苦笑搖頭著也端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咱們先幹一個,祝白雲旗開得勝,早日成為國民大品牌。”
對面的徐豔萍,低下頭悄然松了口氣。
剛才別看她表現的咄咄逼人,跟老白你來我往的毫不示弱。
其實,對方每次都能找出她言語間的漏洞。
步步為營的,將她逐漸逼入死角。
要不是有張起銘這一打岔,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她。
看向與老白推杯換盞,應對自如的這個男人。
徐豔萍欣喜雀躍,心裡的氣也消了一大截。
先前,她可是一直憋著口氣。
張起銘到北平去,竟連她見都沒見一面。
這事兒,換做哪個女人都高興不起來。
“老白,你不地道,大老爺們,生意做那麼大,欺負女流之輩。”
酒過三巡,張起銘開始為自家女人找回場子。
別的他不管,自己的女人肯定得自己護著。
這會兒,先把老白撂翻。
老白讓他灌的,也不叫張老闆了,一口一個起銘。
“起銘啊,不是老哥說你,你這也太護短了。
不好,容易慣壞女人,這女人她不能慣著。”
“老哥,這得看是什麼人。”伸手向前一指,“這女人,就得慣著。”
老白一愣,拍手大笑:“說的好,哈哈…”
徐豔萍笑吟吟的,給倆人添酒,聽他倆天南海北的吹個痛快。
牛歡喜吃不慣,可吹起來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老弟,不是老哥跟你訴苦,我是看著家大業大,其實也是步步艱難。”
那麼大的攤子,真當他動動嘴就罩得住了。
上上下下,各處打點走關係,花銷大的嚇死人。
就說這吃吃喝喝,每天的應酬沒完沒了。
出名了,人家就盯著你。
今兒這家上門,明兒那家上門,哪家你都不敢耽擱。
是,他老白在北平是有些面子,人也認識一些。
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吶!
你不把下面湖弄好了,上面也沒法為你說話。
畢竟,幹活的還得是下面的人,上下兩張嘴你都得餵飽了。
畢竟,人家才是一個系統的。
再大的領導,他下面也得有人撐著才坐的穩不是。
“這些彎彎繞繞啊,老哥我是太清楚了。”
老白搖頭晃腦,又是一杯下肚。
難吶!
“老哥,你說的我明白,可理解歸理解,生意歸生意…”
“咱都是做生意的,你不容易,難道我們就容易了?”
“你好歹還有那麼大場面撐著,我們這可是細胳膊細腿的,經不起折騰。”
老白苦笑連連,“那你說怎麼辦。”
“五五,誰也不佔誰便宜。”
老白臉色微紅,眯著眼考慮道:“要是意見相左,聽誰的?”
張起銘看了眼徐豔萍,笑道:“當然是聽你的,你多佔一成投票權怎麼樣?”
徐豔萍心裡一急,可又忍住沒吭聲。
她知道,這事兒自己是佔了便宜的。
真算起來,能沾到四成就頂天了。
現在,讓出本該是對方的權益,得了一成利。
於情於理,徐豔萍都沒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