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沒心情聽他在這瞎扯,跟同事打了個手勢。
立馬就有人上去把唐國梁給控制住了。
看他還嚷嚷著要往俏寡婦撲,兩名同事差點沒攔住。
小胡握著手電筒,上去用手電筒把朝他小腹用力一捅。
砰!
“哼。”
唐國梁悶哼一聲,身體弓曲的縮在一塊。
人老實了。
“帶走。”
厲色揮手,小胡讓同事先把人給帶回所裡。
這下,屋裡就剩他跟俏寡婦倆人。
縮在牆根下的俏寡婦,還在不停的抹眼淚。
一隻手把肩頭破開的裂口緊緊攥在手裡,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委屈巴巴的嬌弱面容,惹人憐惜!
“行了,人都帶走了,你也起來吧。”
小胡語氣冷然,聽上去不像是對受害者該有的態度。
從她來找自己,說唐國梁威脅她晚上在家洗乾淨等著,要上家裡把她給睡了。
小胡心裡就明白,這是俏寡婦給慫蛋下的套。
這話唐國梁說了沒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
尋常口花花的那些個男人,哪個沒說過。
可俏寡婦哪次當回事了。
這次,她偏偏就當回事,還專程跑到派出所來報桉。
為啥?!
因為她清楚,今天晚上唐國梁肯定會來。
那唐國梁為啥一定會來,兩個可能:腦子壞了。有人讓他來。
相比第一個,小胡更傾向於相信第二個理由。
是有人教唐國梁,到這來找俏寡婦的。
能是誰?
是誰讓唐國梁相信,他今天晚上肯定能睡上俏寡婦。
還有誰,能比俏寡婦本人的承諾更可靠的。
可他還是來了,這是自己的職責。
再一個他也怕鬧出什麼事兒來,到時候自己和所裡都麻煩。
況且他也想看看,俏寡婦到底要幹什麼?
俏寡婦怯怯的擦掉淚珠,貼著牆站了起來。
看她還在這跟自己做戲,小胡也懶的拆穿她。
“你身上的衣服回頭換了,交到所裡去,這就是唐國梁欺負你的證據。
門栓塞子也壞了,明天我讓人來取證留底。
不過醜話我得說前頭,這麼一鬧街坊鄰居肯定傳的沸沸揚揚,你的名聲……”
俏寡婦攥著衣裳的手鬆開,任由白皙的肩頭裸露在外,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
顫抖的身子平靜下來,俏寡婦抬起頭,問:“胡隊長,我在這還有名聲嗎?”
神色間滿是平靜,哪裡還有先前的彷徨嬌弱。
千人千路,眾生皆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家家也都有本難念的經。
沒有誰的日子,是從頭到尾一帆風順的。
這道理做了多年基層工作的小胡,心裡自然清楚。
俏寡婦沒有手藝,身子又是個嬌弱的,身邊還帶著仨小子。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有老子都得被吃窮,更別提是俏寡婦這樣沒男人的家庭。
為了活命,耍心眼,使手段。
小胡其實都挺理解的,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這回為啥非要把唐國梁坑進去,難道就因為他是個潑皮無賴?
還是說俏寡婦心善,唐國梁打老婆、孩子的行為,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我他媽是鬼,不是傻逼。
俏寡婦前面都能忍,怎麼現在就忍不了了。
唐國梁真要用強,小胡相信她有的是法子讓對方知難而退。
那就是個慫包,典型的窩裡橫。
就像今天這場面,俏寡婦只要敢拿刀往脖子上一架。
唐國梁還提什麼興致,求著俏寡婦別抹脖子趕緊滾蛋。
光小胡知道她這麼幹的次數,就得有兩回。
一回是去討他男人生前借出去的錢,讓人扣在辦公室裡。
一回是到木材廠討個說法,讓副廠長給按在辦公桌上。
兩回,俏寡婦都是用磨的鋒利的長鐵片抵在脖子上。
硬是給倆大男人嚇到腿軟,求爺爺、告奶奶的給她送走。
這年頭,鬧出人命是天大的事。
除了真正手眼通天,那麼有限的幾個人。
其餘的只要敢鬧出人命來,說啥都不好使。
所以,小胡才說她能應付的了。
何必非得鬧到這個地步,一個徹底丟了名聲,一個鋃鐺入獄。
雖然,小胡也挺樂意這麼著的。
他早就看唐國梁不順眼了,正事不幹,有家不養。
成天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連自家孩子賺的錢都要搶去買酒。
不給就又打又罵,算個什麼東西!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她都忍了這麼些年,為啥突然就決定把名聲豁出去了。
先前雖然也有些風言風語,可誰都知道寡婦不容易。
平日裡她也是個有底線的,最多讓男人手上佔點便宜。
心裡頭倒不會對她有啥偏見。
可要把唐國梁給送進去了,哪怕他不是個東西。
唐國梁家裡那些個狗屁親戚,肯定得找上門來鬧一場。
完了到處散播流言,壞了她的名聲。
值得嗎!
俏寡婦往上拉了拉下滑的破口子,輕聲說道:“胡隊長,勝武不小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啥清清白白的女人,往日裡讓人後頭摸一把,前頭抓一下的。
只要能給我糧食,讓我養活仨孩子,這我都能忍。誰家過的都不容易,總不能白拿人家糧食。”
俏寡婦安靜一笑,說:“可這些人都有家,也都懂的分寸,唯獨唐國梁是個混不吝,沒臉沒皮的。”
“上回,他就悄悄翻牆進了這院子,偷偷躲在我床下打算等我睡了。
幸好我機靈,覺著不對發現後給他趕了出去。”
“可凡事有一就有二,這你該比誰都明白。”
“我倒是不怕,但勝武是個孝順、要強的孩子,要是哪天讓他給撞上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俏寡婦盯了眼小胡,問:“胡隊長,你覺著以勝武的性子,他會咋辦?”
咋辦。
李勝武就跟外頭不會叫的野狗一樣,平日裡看著不起眼。
就是用石頭砸他兩下,踢他兩腳,他也能忍著受著。
可你一旦給他惹急了,這不叫的狗要咬人的。
而且,專朝要害咬。
就以他那個狗脾氣,唐國梁怕是活不成了。
想到這兒,小胡一下就明白了。
俏寡婦為啥連一直堅持的底線都不要了,也要給唐國梁送號子裡去。
從始至終,她最在意的就不是自己的名聲。
而是男人給她留下的三個孩子,那才是她寧願豁出命也要守護的一切。
比她的名聲,比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更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