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才用不確定的語氣,怯怯道:“你是二百五。”
“滾。”
張起銘拍了他一巴掌,笑罵道:“你才二百五。”
薛剛那句‘你看他好像一隻狗啊!’
給張起銘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碰上同行了呢!
薛剛咧嘴憨笑,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為啥給他介紹物件啊?”
“你不懂。”張起銘笑容深長。
這些老實孩子哪兒懂的,優秀的獵物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王茜是聯誼會成員,因為徐夢的關係,倆人算是認識。
先前他過去,就是為了逗逗劉飛。
順便問一下,自己的具體出場順序。
沒想到王茜主動問起劉飛,還說了他一堆優點。
先前張起銘誇他的那些話,其實就是王茜之前說的原話。
要是不說,誰敢信?
“哥,真的假的。”薛剛都讓他給說蒙了。
啥玩意,是王茜看上他了。
“對,就是看上他了。”
置身事外,從第三方的角度去看。
劉飛患得患失的表情,在張起銘眼中格外好笑。
他怕是從頭到尾就沒敢想過,自己才是那只獵物……
“張起銘,薛剛,同桌的你,該上臺了。”
聽見王茜的呼喊,張起銘和薛剛向樓梯走去。
薛剛也把身上大棉襖給脫了,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擺子:“草,真冷!”
“蹦兩下。”張起銘說。
薛剛:“啥?”
“我說讓你蹦兩下,暖和暖和,你這一脫就上去站那唱,下來不生病才怪。”
薛剛兩隻腳來回蹦躂,甩著胳膊圍著他打轉。
“所以你剛提前把衣服脫了,在適應是吧?”
看他點頭,薛剛氣笑:“嘿,那你咋不提醒我一聲。”
“我說忘了,你信嘛!”
“我信你個鬼,你就是想拿我當樂子。”
“知道還問。”
薛剛雙腿併攏,殭屍的向前跳了兩下。
雙手一甩,不動了。
攤牌了,老子就是要擺爛,不幹了。
“真不唱了,方婷可還在下面等著呢!”
張起銘朝臺前指了指,一副‘吃定他’的表情。
“靠,就知道欺負我。”薛剛罵咧咧的跟上,主持人的報幕正好結束。
“走~”隨著王茜手指繞圈向前一揮。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上舞臺,接過話筒散開在兩側。
“我是張起銘。”
“我是薛剛。”
“一首同桌的你,獻給所有在座的學子和曾經的學子,希望能讓你們找回最初的純質。”
簡單的開場白後,張起銘向右邊的薛剛點頭示意。
清唱起調:“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張:“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薛:“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張:“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合:“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坐在前排的領導,有人不悅皺眉:“這唱的是什麼,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情啊愛啊!”
這時,身邊有人微笑說:“我倒覺的挺好,表達了學生懵懂誠摯的情感,對愛情的嚮往。
明四家唐寅不也有一剪梅……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的詞作!”
“這怎麼能一樣?”
“我認為領導說的沒錯,這有什麼不一樣?”
下面的竊竊私語,張起銘正好看的清楚。
可他一點不受影響,只當下面全是自己的腦殘粉。
人這一輩子,該經歷,不該經歷的。
不敢說全都經歷一遍,可人生閱歷也足夠豐富。
上臺唱首歌,小場面!
哪怕下面坐著領導,還是搜易賊。
“……”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總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相比起領導們爭論的正不正確,同學們卻感受到一股朝氣,像初生的春芽。
帶著清新與稚嫩,又有一些讓人心頭溫暖的浪漫。
初聽不起眼,可不知不覺的就跟著哼了起來。
朗朗上口的歌詞與簡單的調子,逐漸在臺下響起。
相互輝映,直至反覆的合唱引來老師們的制止。
“一首同桌的你獻給大家,元旦快樂。”
揮手、鞠躬,轉身離開的張起銘毫無留戀。
臺下,無數女生望著那個瀟灑的背影,一時間芳心大亂,不設防的心湖猶然被投入一顆石子。
漣漪盪漾,擊碎了環繞在心湖外朦朧的紗幕。
懵懂的情感,彷佛向現實更進一步。
身為始作俑者的張起銘,則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永痕的印象。
多年以後,還會有人提到這個夜晚。
將他視作校園愛情的‘啟蒙者。’
“張起銘,你唱的太好了。”後臺的小迷妹有點多。
張起銘剛到拐角樓梯前,下面就統一的雙手環抱胸前,腦袋側傾一臉崇拜的迷妹臉。
其中,也包括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徐夢。
只不過她的表現,帶著刻意的表演成分,眼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別鬧,我這還凍著呢!”張起銘抱著胳膊搓了搓,一熘煙小跑的找回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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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身上一批,扭頭跟老漢似的往那一蹲。
‘嘶,嘶~’吸了吸鼻子,再用手一搓,偶像幻滅了。
好幾個偷看‘禁書,’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跑開了。
不行,我受不了這委屈。
這不是真的……
哇嗚~
“非要打破小女生對愛情的幻想,好玩嗎?”
徐夢走了過來,用手將衣襬往懷裡塞了塞,跟他並肩蹲在地上。
張起銘扭頭笑道:“你呢,女神形象幻滅了,現在活像個村姑。”
徐夢白了他一眼,眉宇輕佻,風情萬種的姿態像是民國走來的姨太太。
那份妖嬈,令張起銘的心都為之一顫。
“村姑有什麼不好的,往上數三代,誰家不是農村的。”
“是這個理,工農人民最光榮嘛!”張起銘搖頭晃腦的表示贊同。
工農階級最偉大,勞動人民最光榮。
這個樸實純真的年代,可太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