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溫柳醒來先去小院泡了澡，然後帶上肅寧還有怪老頭去醫院。
家裡的孩子由王鳳找來的阿姨照顧，平日裡不住在這，白天在家裡幫忙。
肅寧全程拉著溫柳的手。
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是不是緊張，溫柳也回握著他，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他們去的早，醫院的人還沒那麼多。
看病的大夫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士，看著很溫柔很有學識。
見到肅寧逗了幾分鐘，引導他對視。
拿著一把小的手電筒：“燈光在哪裡？”
肅寧沉默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看了一眼燈光的方向然後又看向溫柳。
溫柳上輩子對於自閉症的瞭解只出現於小說裡或者電視裡，從沒有看過治療自閉症是如何進行的。
這會雖然醫生問的都是普通的問題，但她的心臟還是忍不住的提起來。
對上肅寧的小臉，溫聲道：“肅寧，你知道燈光在哪裡是不是？給阿姨指一指。”
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
小小的手指指向醫生打光的方向。
醫生露出來一個溫和的笑容：“很不錯，爺爺在哪裡？”
肅寧朝著怪老頭的方向指了指。
“媽媽在哪裡？”
醫生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四周安靜了一下，溫柳也微微蹙眉，她不瞭解治療的過程，更不清楚，醫生還會問這些問題，早知道，她提前告訴醫生不要問關於父母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
小肅寧站在那裡，小臉面無表情，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不是。
溫柳看著有點心疼。
剛想張口問醫生能不能跳過這個問題，小肅寧微微抬頭，小手指著溫柳。
溫柳說不出那一瞬間的心情。
她又要工作又要學習，對於自己的孩子生活上的照顧都少的可憐，更不用說肅寧了。
看著那小小的手指，溫柳笑著握著他的手。
基礎的詢問檢查進行了有十幾分鍾，多數是問一些問題，看孩子是否配合。
肅寧基本配合的情況都不錯。
溫柳讓蕭敬年先帶著肅寧出去，擔憂的問醫生：“醫生，傅肅寧的情況，怎麼樣啊？”
醫生低頭看看自己的記錄，再看看他的以往病例：“自閉症是先天性的神經系統障礙導致，大部分的小孩會出現對指令不配合，不說話，對事物不感興趣的情況，興趣愛好單一，會出現刻板的行為動作，社交障礙，語言系統發育遲緩。”
溫柳聽著醫生的說法，想著平時肅寧的情況：“他除了不說話，其他的情況都不明顯，我家裡還有幾個孩子，平時他也會和他們一起玩，教其他孩子畫畫。”
溫柳還從包裡翻出來肅寧畫的畫。
醫生看病例的時候，聽說他的愛好是畫畫，還以為小孩子隨手畫的簡筆畫，看到溫柳拿出來的話，眼眸裡也忍不住的劃過一絲驚訝。
發自內心的感嘆：“他在繪畫上很有天賦，認真培養，說不準會成為一個畫家。”
醫生把畫好好看了一會，起身道：“他為何不開口說話現在不清楚，但據我目前的判斷，應該不是自閉症，除了不開口說話，自閉症的情況，在他身上都不曾出現。”
“你們要不然查查其他的問題，回家多引導著他說話。”
……
溫柳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心裡那激動還沒消下去。
至於怪老頭，更是笑的見牙不見眼：“還是得京城的大醫生，我們肅寧沒病，沒病。”
怪老頭這嘴裡難得聽到夸人的話，今天從得知應該不是自閉症，嘴裡就沒停過。
“檢查了聲帶，也沒問題。”蕭敬年揉了揉肅寧頭：“你說，那都沒問題，你怎麼就是不開口說話呢？”
肅寧躲開他的手，朝著溫柳的胳膊抱過去。
溫柳被逗笑了：“還不樂意被你摸頭呢。”
蕭敬年無奈的搖搖頭。
今天這趟檢查也算是一個喜事，溫柳準備好好慶祝一下，連帶著原本準備去豐臺那邊找她看上那個房子的親人這件事都推遲到明天了。
中午她和蕭敬年在廚房忙忙碌碌做了不少的菜，今天高興，還提出來酒。
蕭敬年陪著老爺子喝，老爺子今天高興，有時候不用蕭敬年陪，自己也能喝。
這個結果，就是很快喝醉了。
老爺子紅著臉說：“那個醫生告訴我，肅寧的病不早點看好，會越來越嚴重，會在這個世上無法生活，自己都顧不到自己。”
“我覺得不對，肅寧那麼聰明，他還一點點都去廚房給我做飯，照顧生病的我……”
老爺子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可我怕啊，我要死了，肅寧怎麼辦，會不會被別人欺負。”
說著平時嘴毒的怪老頭還擦了擦眼淚：“有你們，他自己長大能照顧自己，我死了也放心了。”
溫柳還是第一次見這模樣的怪老頭，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勸他，而是拿著相機，拍了幾張照片，錄了一段影片。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你回憶劇情。
蕭敬年看一眼溫柳那滿臉的笑意，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等老爺子徹底醉了，蕭敬年去把他扶上床，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讓他睡覺。
回來幫著溫柳收拾餐具。
他喝的不多，多數都是老爺子在喝，溫柳笑道：“老爺子喝醉了還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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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年想到她那次喝酒的模樣，低笑：“你喝醉了，也挺好玩的。”
幫別人回憶酒後的醉態是樂趣，別人幫她回憶，那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溫柳臉色一紅：“不準提。”
蕭敬年看著她，寵溺的道：“不提，不提。”
把一桌子的狼藉收拾了，溫柳提起來那個她看的門店：“這城裡人流量多的地方我都轉完了，也不是沒其他合適的房子，但總是沒這個合適，要是真的找不到人，真遺憾。”
找不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不能再推遲下去了。
“明天咱們去問問。”
和蕭敬年把碗筷收拾了，又去休息了一會，等到下班的時候，院子裡熱鬧起來。
現在天還不黑，王鳳一下班就來找到溫柳：“我們決定這會去醫院看於秀兒，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