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別來無恙。”韓子夜看到蕭景霖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畢竟之前他跟師父都已經猜測過了,那些“監視”過他們的人可能就是寧王的人。
現在不過是猜測變成了現實而已,而且現在的寧王跟之前的變化還是不小的。
若說他之前是困獸的話,現在困獸想必已經出籠了吧?
“替我向葉大夫問好,說起來,我還欠著你們夫妻救命之恩未還呢?”蕭景霖淡淡一笑,然後走到了老穆的身邊深施一禮。
“王爺不必如此,草民不過是個鐵匠罷了,當不得王爺的大禮。”老穆趕緊讓開。
“穆將軍,不管您身在何處,何時何地,您都是我尊敬的長輩。”
“您永遠都是我半個師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蕭景霖是從心裡往外地尊重老穆的,並不是作假的。
當年的事情總是在他心頭迴盪,他是個念情念舊的人。
對他有恩的人他會一直記住的,當然傷害過他的人也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王爺好生保重吧,若是有一天能夠平反昭雪,對於大梁來說也是好事。”
老穆看著面前沉穩的寧王,心中也是老懷安慰。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皇子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物了。
雖然這次的失敗看著是摔了一個重重的大跟頭,但是老穆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物極必反,他此時看著是落敗了,但是將來只要給他機會翻身,那就是一遇風雲變化龍了。
而且,此時的落敗還能讓他避開很多朝堂上的紛爭和消耗。
現在朝堂上立太子的呼聲是此起彼伏,而皇帝卻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這個時候不管是哪個皇子冒頭,那都有可能面對滅頂之災的。
此時被人陷害也是抽身離去,積攢力量的時候。
從前老穆還擔心寧王會急於求成,想要早日洗去自己身上的汙名,但是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我不求什麼好與不好,我只想要自保還有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跟著我的這些兄弟們,我不能辜負了。”
“還有那血汗深仇,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的。”蕭景霖說道。
此時的他提起仇恨已經很平和了,不會像是之前那樣激動。
但是不管是老穆還是韓子夜都知道,他不過是把自己最深沉的情緒,全都埋藏在了心裡而已。
就像是火山一樣,在地底積蓄力量,等到火山噴發的那一天,就是驚天動地了。
“王爺也是盯著這些大遼狗很久了嗎?”韓子夜問道。
“嗯,只是我現在的力量不足,沒有跟他們正面交鋒的能力,可惜了那麼多的百姓了。”
“你們這些兄弟真的是不錯,這弓箭像是改良過的,不知道可否讓我一觀?”蕭景霖客氣地徵求韓子夜的意見。
“這有什麼的,只要你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是這圖也是可以送你的。”韓子夜把自己的弓箭交給了蕭景霖。
蕭景霖張弓搭箭,卻也只能拉開七分滿,再想要拉滿的話,雙臂的力量竟然不夠了。
“這是我媳婦兒為我量身打造的,王爺怕是不適應。”
“能夠再見面就是緣分,這兩張圖送給王爺了,希望王爺不要忘了心中志向,為老百姓做主。”
韓子夜把懷裡掏出來兩張圖紙,那是他這把弓箭還有手弩的圖紙。
當然不是葉容汐的手稿,而是他後來臨摹的,當時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反正就是臨摹下來了。
此時送給蕭景霖也是一時的興之所至。
就憑著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想著為老百姓殺掉這些敵人,這兩張圖送給他就不可惜。
蕭景霖接過來一看,心中一驚,但是喜悅更多。
他也是武器的行家,只是看了兩眼就明白這兩張圖紙的意義,如果真的能夠大規模的投入使用的話,即便是此時他手中的這點人手,也是能發揮更大的力量的。
“韓兄弟,你可知道你送給我這兩樣東西意味著什麼?”
蕭景霖把圖紙收到了懷裡,珍而重之的放好,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哈哈,王爺,你就當是我等著你有朝一日重返朝堂,能夠賞我個一官半職吧。”韓子夜哈哈一笑,同時也是開玩笑地說道。
“將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定不食言。”蕭景霖衝韓子夜一抱拳。
“王爺不必當真,韓子夜只是山中獵戶,所求不過是跟媳婦兒攜手百年,一世平安罷了。”韓子夜不在意地說道。
“而且這東西放在我們的手裡不過是多兩口吃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
“若是放在王爺手中,可是保家衛國的利器。”韓子夜雖然看著憨厚,但是實際上心裡什麼都清楚著呢。
“說替大梁百姓謝你的話,我怕是現在還沒有資格,但是只要將來有一日可以建功立業,定有韓兄弟姓名!”
蕭景霖走到了韓子夜身邊,跟他重重地一擊掌。
“哈哈,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跟皇子成為兄弟,這個牛皮我可以吹好幾輩子了。”
韓子夜的笑容依然是那麼有感染力,這種豪爽和豁達,總是讓人覺得親切的。
“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大遼兵還有沒有後來的人,我們還是趕緊安排為好。”老穆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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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普通的百姓,還有那麼多村裡人要護持,還望王爺見諒。”老穆微微躬身。
“你們放心,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們儘快的遠離這裡。”蕭景霖點頭。
此時實在不是講話的所在,不然的話,蕭景霖真的想跟他們把酒言歡。
“對了,韓兄弟,你們想要去哪?看著你們像是一路南下?”蕭景霖問道。
“我媳婦兒說了,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這個地方我們瞧著不錯,至少不會缺水了。”
“又是沼澤又是氣的,肯定不會渴著我們的。”韓子夜說完擺了擺手跟上了老穆他們的腳步。
“倒是會選地方,廢太子獻王的封地,也算是個好去處吧。”蕭景霖微微一笑,然後帶著人去掃尾了。
不能讓這些大遼兵再對百姓下手了,以為他蕭景霖不再鎮守邊關,就由著他們肆虐嗎?簡直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