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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這詩稿若不是你的,你當如何?

此刻,林子言也瞟到了那紙稿上的詩句了,霎時間,他那張清秀的臉上,血色全無!

怎,怎麼會?

陸大寶怎麼會這首?他不是不通文墨嗎?要不然,他們家怎可能拿那般好的墨寶去塞老鼠洞?

林子言攥緊了手心,心也跟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是因著這個詩句,才得了周縣令的青眼,若周縣令知道那詩句非他所做的······後果,他簡直是不敢深想!

“大寶寫了些什麼,周大人怎麼都看呆住了,難不成,真有那麼好?”

“能不好嗎?我看啊,這回大寶是要勝出了!我雖然不認識字,可剛剛周縣令念的那些詩句,一聽就有料,你再看看那金疙瘩,人家周大人看他的詩文時,可曾念出來過?”

小楊氏咬著牙,聽著眾人的談話,心中憤恨不已。

他家金疙瘩可是童生,那陸大寶怎麼比得過她家金疙瘩,若說真有什麼區別,那便是她家金疙瘩沒有一個當校尉的親爹!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都不能像以前那樣袒護他的兒了,只能由著那陸大寶欺負她的兒!

小楊氏想著,又忍不住瞪了李曇年的方向。

此時,李曇年正拉著二寶、三丫、小四寶,看著周縣令的方向。

她自然也察覺到了小楊氏的目光了,只不過,如今,她壓根兒就沒精力搭理她!

周縣令面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剛剛,她明明從他眼裡看到了欣賞之色,這短短時間裡,又發生了什麼?

“大哥真棒,居然還會默寫那麼多的詩文,四寶以後一定要跟大哥多學習學習!”

小四寶年紀小,倒是沒有注意到周縣令的面色變化,此刻,他小小的一張臉上,滿是自豪之色,只覺自家大哥是贏定了。

二寶和三丫的表情則沒有那麼樂觀。

“娘,周大人怎麼還不說話啊,不會有什麼事兒吧。”三丫扯了扯李曇年的衣襟,低低道。

能有什麼事兒?

大寶好學,那些詩稿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更不可能是錯字的緣故。

所以,周大人為何會是那種表情呢?

孃兒幾個遲疑間,周縣令朝陸大寶招了招手,語重心長道:“孩子,你告訴我,這最後一句詩稿,你可是從何處聽來的。”

林子言身形晃了晃。

完了,完了!

周大人這是在懷疑他了!

大寶朝著遠處的李曇年看了一眼,李曇年只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將自己教他們的事兒抖出去。

大寶是個聰明的,當即正色道:“我是從沈夫子那處學的。”

“哦?”周縣令詫異地看了沈硯之一眼。

沈硯之也是滿臉詫色,但隨後,他又想起了大寶當初叮囑他的話!

李娘子似乎不願讓別人知道這些詩句出自於她的手,他也是保證過不將她洩露出來的。

此刻,他雖不願意騙人,但為了掩飾李曇年,他也沒有開口辯駁。

可偏偏就在此時,一直沒開口的林子言忽然激動了起來。

“沈硯之!我原以為你雖不是秀才身,可都是讀書人,多少也有點讀書人的風骨,不曾想,你的人品竟是這般低劣!”

眾人一愣,還沒聽懂林子言這話裡的含義,又聽他怒聲道:“這明明是出自於我之手,怎麼就成了你寫的了!沈硯之,你若有這文采,怎得連著秀才也不曾中!你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盜用我的東西,你當真不覺有辱斯文?”

竟,竟是盜用秀才公的詩稿嗎?

村民們再難平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剛才高看了沈硯之一眼的人們,此刻,心中只剩下了鬱色。

而此刻的李曇年也總算是明白周縣令為何是那種表情了!

想起前些時日,自家遭賊,白鷹嘴上還撕了一塊破布下來,她頓時恍然:那破布實在是熟悉得很!林子言明明就有一件那種布料、那種顏色的長衫!

她是說那賊人進了屋,怎麼什麼也不偷,原來,人家是偷了,只不過,偷的不是別的,而是那些詩稿!

有了那些詩稿後,林子言又大言不慚地對外宣稱是出自於他的手,這也能說明周縣令怎麼忽然就賞識起了林子言了!

可是,那些詩稿明明是在她的房中,當日,她房間的門明明是鎖著的,林子言又是如何拿到那些詩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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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曇年心下奇怪,皺著眉頭想了想,也沒想個清楚,索性也就不想了。

“胡說,那怎麼可能是你的詩稿,你還是秀才公呢,你要臉不要了。”這時,三丫頗有些惱火的聲音傳來。

二寶也是忍無可忍了:“對啊,你拿了別人的詩稿,冒充是你的,林子言,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那明明是他們孃親寫的詩稿,他林子言又沒有經過他們孃親的同意,憑什麼冒充孃親!

許是兩個孩子年紀尚小,但指認林子言時的氣勢太過強大,讓人不能忽視,一時間,便迎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

“你,你們!我可是你們的舅舅,你們怎麼能如此直呼我的名諱!你娘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林子言怒目圓睜的看向了李曇年,早前的斯文,早化作了雲煙。

沈硯之見他對李曇年如此無禮,還冒認人家女子的詩稿,一時間,對這個有秀才之名的人,也多有些瞧不上之感。

他本就不是那沽名釣譽之人,更不想拿著李娘子的詩稿出去炫耀,他當即就想站出來,將實情說與周大人聽。

然而,還不等他將話說出來,就聽李曇年道:“我如何教子,用不著你來質疑,林子言,你說這詩稿是你的,你可有證據?還有,若這詩稿不是你的,你又當如何?”

林子言被她問的有些心虛,這詩稿畢竟是從她家中搜出來的,林子言有一種只覺,李曇年該是什麼都知道的!

但轉而一想,她知道又如何,那沈硯之不過是個童生罷了,保不齊,這詩稿壓根就不是他做的,這李曇年也是被騙了呢?

他心下稍定,當即道:“這些詩稿自然是我做的,沈硯之,你偷盜他人之物,枉為人師,我和你同時待在青石鎮,都覺你恥辱至極,我若是你,就該赤著身子,負著荊條,去街頭三步一叩首的請罪!”

沈硯之皺眉:“林兄,你何必如此。”

李曇年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向林子言,重複道:“若不是你做的,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