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風有點兒大。
李軒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脖子上還圍了條圍巾。
但李軒很喜歡現在這種天氣，生在溫帶沿海邊上，突然來到這種維度的海域，被涼風一吹，有種不一樣的體會。
一旁的陳斌卻很不喜歡這樣的氣候，他脖子上圍著一條大圍巾，頭上還帶著一頂帽子，雙手分別差在另一只手的衣袖內，渾身上下還不停的抖動著，“軒哥，咱們拖網也有一會了，要不然就在這裡起網算了吧，這天氣，實在是怪冷的。”
“你這身子有些虛啊。”一盤的楊華端著一個保溫杯，笑眯眯的看著他道：“這裡靠近北海道漁場，雖然科學統計是說，北海道漁場這邊的漁業資源是枯竭了，但那是相對而言的，這邊地處季風洋流的交匯地點，從來不缺各種漁業資源，捕不到魚，只不過是這片海域實在是太大了，而魚類分佈又太不均勻，所以顯得很稀疏而已，多拖一會，肯定是能拖到更多的魚的。”
“先前朱船長那可是才拖了一船的海洋垃圾上來。”
陳斌撇撇嘴，然後又瞅瞅楊華，“楊叔，你身上就穿著這麼一件貼身襯衫，你不冷的嗎？”
楊華將自己襯衫的衣袖翻了過來，露出一片銀白色的絨毛，“知道要去北海，特意在軍用品店買的帶羽絨的衣服，我這一件，頂得上你兩三件，不過這風，確實跟刀子一樣，直接往骨頭裡刮。”
“我還是再加件外套吧，南北的風是有差異的，光保暖沒用，還得御風。”楊華搖搖頭，朝著船艙內走去。
李軒笑了笑，確實，南方跟北方的風，差別很大。
這點，老祖宗們也早就發現了。
在風水裡邊，陽宅的坐落，講究一個坐北朝南。
這坐北，其實就是房屋背對著北風刮來的方向。
朝南，其實就是朝向南方的暖風。
這風水學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北方的風要比南方的風更凌厲。
南方的風比較溫和。
這是因為，北方的風主要來自於廣闊的西伯利亞等高緯地區，所以帶著寒冷，而且因為風速較快，所以穿透力也比較強，吹在人的身上，是能夠直接吹進骨頭裡面的，吹時間久了，等到老了就會落下病根。
所以建房子的時候，要背對著北風的方向。
“陳斌，你到這裡看著，我也回船艙去換件皮衣出來。”李軒看著陳斌道。
陳斌跟著道：“我也要去再加一件衣服，這天氣，太反常了。”
李軒笑了笑，“你穿再多也沒用的，這天氣並不是真的氣溫很冷，而是風的穿透力太強了，你去換件能御風的衣服試下。”
“真的嗎？”陳斌有點兒將信將疑。
李軒笑了笑，徑直朝著船艙處走去，“信不信由你。”
陳斌見狀，連忙跟了過去，“那我也換件皮衣。”
等換好衣服，再次出現在甲板，陳斌活動了下手腳，頓感驚奇道：“咦，軒哥，我好像真沒那麼冷了。”
“今天的氣溫本來就不低，只是風太大，而且太冷，你穿了能御風的衣服，自然就不冷了。”李軒笑著道。
北風天氣，其實只要穿著能擋風的衣服就基本不會冷。
這點跟南方很不一樣。
南方大多數天氣，都不會冷，而一旦若是冷了，那就是真的冷，穿什麼都沒用。
這是因為北方的天氣乾燥，而南方的氣候溼潤。
所以南方的冷是空氣中的溼冷，即使穿再多，也阻斷不了寒氣，不像北方那樣，可以透過衣物來阻斷寒冷。
陳斌這傢伙，身上的寒意沒有了，頓時人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他伸長了腦袋，往船舷邊上探出頭，朝海裡面看了看，“軒哥，我看這海水的顏色很淺，海水應該也不深才對，要不我們一會拖完往，到海底下去看看吧，你不是新買了一些潛水裝置嗎？正好試試看效果。”
李軒呵呵笑了笑，“這裡的海水汙染太嚴重了，我才不願意下去呢，而且，現在船上兩種裝置加起來，一共就二十套潛水裝置，但我們有一百三十多號人，二十個人水下作業，剩下的一百多號人在船上幹等著，這效率實在是太低了，等以後再說吧。”
陳斌一想，頓時覺得也是。
現在李軒在船隊內，其實並沒有真正豎立起威信來。
這時候，他要是帶著自己的船員，到海底下去進行潛水作業，而讓另外幾艘船的人在船上幹等著，陳斌換位思考一下，換他他也罵娘。
這時候，李軒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就朝著陳斌道：“行了，去準備起網咖。”
陳斌一聽，頓時就精神一震，“終於要起網了嗎？”
李軒笑著點點頭，然後拿出對講機，“各船注意，準備起網，收到請回答。”
“龍頭，我這裡收到。”
“好嘞，馬上起網。”
“收到，龍頭。”
很快，對講機內，就傳來三道聲音。
“起網！”
伴隨著李軒的一聲令下。
四艘漁船，同時啟動絞車，開始起網。
李軒的這艘船，起網不難。
但另外三艘漁船，都是深水漁船，起網一起並不輕鬆。
過了好一會兒，幾大包漁獲，才從海裡面被拉出水面。
乍一看這幾包漁獲，所有人都很失望。
畢竟那群黃鰭金槍魚，總共也就幾百條，在捕撈的時候，還有一百多條逃走了。
剩下的這一百多條黃鰭金槍魚，分散在四張漁網內，每張漁網內，也就那麼三十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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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平均一百斤來算，每網也就三千斤左右的漁獲。
這對於一張最大作業深度深達一千二百米的漁網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漁網被拉上來的時候，就好像一隻襪子裡邊裝了幾粒棗子，看上去扁扁的，根本不像豐收的樣子。
“聊勝於無吧。”幾位船長，指揮著漁網放在甲板上，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漁網內，那一片墨藍色。
“這，這個是？”頓時，整支船隊的人都震驚了，就算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