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審訊流程頗些經驗的季祁，單獨與每位被俘玩家友好交流過後，哼著小調回到了船長室。
一想到手裡的空閒資格馬上又要多出9個、達到前所未有的10人，季祁就感覺特別滴開森。
是時候挑選一波優質韭菜了！
不過，由於前天晚上才建好討論組，時間尚短，再加上還設定了那個問題稍微有點多的調查問卷，季祁估計韭菜備選區裡也沒多少人就是了……
坐在套間內的辦公桌前，喚出論壇介面，季祁打算看看預約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好傢伙，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成員總數38？？？
不應該啊，該不會都是亂填的吧？!
彷彿有些不信邪般，季祁趕緊開啟了調查問卷統計後臺，結果就發現，這36名新人的成績差距還挺大的，最低的剛剛及格，最高的那個傢伙99分，居然差一分就滿分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驚人的，季祁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調查問卷居然被做了五千多次！
好傢伙，哪來這麼多閒人！
我也沒打廣告啊？
季祁又跑到討論組裡，翻了一通聊天記錄，當看到一排隊形整齊的“跟著毒舌菜姬進來的”刷屏時，這才恍然大悟。
鬧了半天，毛病還是出在薄娜娜身上。
如季祁所料一樣，前天薄娜娜做調查問卷時，的確一直都開著直播的。
那群粉絲雖然見毒舌菜姬吃癟開心不已，卻也因為看不到具體的內容，對那個調查問卷產生了濃厚興趣的同時，還有一點“放著我來”的不屑。
這就和那些故意展示手殘玩法的遊戲廣告是一個道理。
很多人會對廣告內容中菜到令人髮指的操作感到嚴重不適，產生一種“怎麼這麼蠢”的想法，繼而怒下愛啪啪，打出能讓自己舒服的操作，卻對自己已經陷入了奸商的套路渾然不覺。
畢竟，人有時候，還是挺軸的。
再加上聽薄娜娜說這東西居然還能打分，於是乎，比這幫無聊的人自身更無聊的勝負欲便被成功激發了出來，紛紛跑來挑戰調查問卷。
儘管沒人知道這個討論組建立的初衷到底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這群人用自己的得分互相攀比，並不亦樂乎。
反正啟示錄論壇上，一個關於“史上最變態進組調查問卷”的話題已經開始發酵，漸漸有了一定的熱度。
看到這，季祁終於想明白了所有前因後果，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無意識間完成了一次成功的傳、銷桉例，一時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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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無心插柳，還是天賦點用錯了地方……
研究了一番聊天歷史，季祁發現大多數話題還是圍繞著“偷渡”進行的，只不過進組的準韭菜們明顯對這裡能否做到這一點信心不足，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疑惑。
孺來伸掌：“話說那個偷渡靠譜嗎？”
溫柔一刀：“不是吧，還真有人信了！真以為啟示錄是他家開的麼，還偷渡，我看就是個跑上來騙使用者側寫的！”
蝦仁豬心：“這裡難道不就是個釣魚帖嗎？”
炫酷的迪奧毛：“@香蕉你個不娜娜，到底是怎麼肥四啊喂？
香蕉你個不娜娜：“我也不確定，不過也許可能大概是真的吧……”
天大地大姨媽最大：“什麼叫‘也許可能大概’，嗦！你是不是和那個組長串通好耍我們的！”
只是無論這群人怎麼追問，薄娜娜就是不說。
可能是大家真的沒見過心直口快的薄娜娜這麼三緘其口的樣子，竟然真的信了幾分，全都觀望了起來。
時間就在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度過，直到今天早上薄娜娜上線，討論組中的氛圍才被徹底引爆。
無他，只因為有人發現薄娜娜的個人頭像後面，多了個官方驗證的玩家標記。
天大地大姨媽最大：“我滴個乖乖，毒舌菜姬居然成認證玩家了！
！”
孺來伸掌：“臥槽！怪不得她突然不說話了，估計是去上線了吧！”
炫酷的迪奧毛：“真的假的，不會是p的吧？”
菊花般的微笑：“p個雞兒啊，你p一個我看看！”
孺來伸掌：“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不行，我得告訴我那幫朋友去，讓他們趕緊進來！”
就在眾人打算去呼朋喚友之時，卻突然被那個叫“溫柔一刀”的攔了下來。
溫柔一刀：“都別去！你們豬腦子啊，雖然還不確定，但想必也肯定不會是全員都能進入遊戲，人越多，咱們自己被選中的機率就越低。”
“而且，說不定這可是一個進入啟示錄捷徑，只要咱們能封鎖住這個訊息，以後讓誰進不讓誰進，還不都是在座諸位一句話的事！”
“所以依我看，咱們不僅不能向外擴散這裡能夠獲得遊戲資格的訊息，反而應該極力詆譭這個討論組，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利益的最大化。”
在場眾人被他這麼一說，也都紛紛意識到了潛在的商機，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蝦仁豬心：“臥槽？這麼現實的嗎？！”
孺來伸掌：“說得雖然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你覺得官方會允許咱們這麼胡來嗎？”
菊花般的微笑：“笑死，你確定在這裡堂而皇之地大聲密謀，組長他看不到嗎？”
溫柔一刀：“怕個球，能給別人發遊戲資格，那個組長八成是啟示錄官方的，你聽說過活著的官方人員麼？！”
然後眾人針對這個提議分成了支援、反對與未發表意見的三派，開始了一段激烈的爭論，一直持續到現在。
看著組裡愈演愈烈的局勢，季祁整個人都懵圈了。
“好傢伙，還有敢截老子胡的，這還了得！”
動用管理員許可權，季祁調取了那幾個主張封鎖消息使用者的所有資料，發現其他人還好，只有那個叫“溫柔一刀”的傢伙有點可疑，而且定位居然還在緬、北。
啊這……
沒想到都2045年了，這地方居然還這麼不消停。
但不管這麼說，都不能留這種人在自己的隊伍中，哪怕是在“外園”也不行！
季祁眼神一凝，決定給這貨最嚴厲的處罰。
至於其他幾個跟風的，倒是沒必要一棍子打死，給張黃牌留組檢視就好了。
“此舉正好還可以在準韭菜們面前露一手，震懾一下宵小，省得以後他們再鬧么蛾子！”
【全員禁言已開啟】
搶我名的都是狗：“聽說，有人想詆譭我？現針對幾名使用者的不當行為做出處罰。”
【使用者ID[溫柔一刀]，處以賬號強制登出處分，今後禁止該使用者以任何形式登入論壇！】
【使用者ID[已沾不起高傲]、[脫下褲子┣▇▇▇═]，處以限制言論處分，每日論壇發言次數僅有5次，為期一個月；若再次發現不當言論，立即強制登出賬號！】
【全員禁言已解除】
一番操作下來，這回輪到討論組裡的眾人懵逼了。
轉瞬過後，直接炸鍋，不過眾人的關注點似乎落在了季祁沒想到的地方。
孺來伸掌：“臥槽！活的！”
炫酷的迪奧毛：“啟示錄居然還有管理員，天哪！”
天大地大姨媽最大：“大大，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同時炸鍋的，還有季祁這邊的私信。
看著短短幾分鐘內蹦出來的一大堆私聊介面，季祁眉頭一挑，直接把組內私聊功能關了，以後沒有他的允許，別人都沒法給他發私信。
這下世界終於安靜了……
霸道怎麼了？不服自己抽資格去！
不過大棒過後，季祁琢磨著是不是也該給這幫人點蘿蔔，最不濟，也得畫個餅啥的。
畢竟宣傳還要靠這群傢伙去搞，真把人都嚇跑就不美了。
“正好手裡還有一個現成的資格，要不……放出去？”
“到底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傢伙哪……”
季祁也懶得和這幫人多嗶嗶，逐個翻看起調查問卷的內容來。
當他翻到那張評分為99分的使用者調查表時，眼前突然一亮。
“畢業於布魯謝特學院烹飪系，還是國家一級廚師，嘶～～～，人才啊！”
“差點兒忘了，我這兒不是正好缺個廚子嗎，就你了！”
於是他立馬給那個叫“蝦仁豬心”的使用者扔了個私聊過去。
不過，考慮到人家是持證上崗的大廚，季祁擔心他平日裡過於忙碌、沒時間上線，只能再次確認下。
“你好，我看到你上傳的資格證書，想先確認下每天的上線時間，你能協調好工作與遊戲時間上的衝突嗎？”
夏仁鴻方一看到管理員給自己彈私信還興奮了一下，但仔細一看，又有些沉默。
可想了想，他又覺得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便如實回覆道。
“這個我可以保證，實話跟您說，我前些年在酒店後廚遭遇了燃氣爆炸，傷得不輕，雖然賠償沒少拿，生活上還算有保障，但再就業恐怕是力不從心了。”
季祁一愣，在現實中受了重傷，那豈不是說可以毫無顧慮的上線了？
自由人外加國家級大廚，這下也算是撿到寶了！
搶我名的都是狗：“你想繼續做菜嗎？”
夏仁鴻似乎被觸及了內心最深處的傷口，態度也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蝦仁豬心：“你什麼意思？”
搶我名的都是狗：“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想不想偷渡到啟示錄中，這邊的身體可是健全的，而且你也知道啟示錄的還原度比較高，你完全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職業。”
看到對方的回覆，夏仁鴻愣住了。
想當年，作為全國最年輕的一級廚師，他對這個行業那是相當熱愛。
但自從負傷後成了廢人，閒來無事的他只能天天靠娛樂麻醉自己，只覺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這種日子過得越久，他就越想做菜。
於是夏仁鴻便嘗試了幾款沉浸式遊戲，但無論是市面上的哪款，都無法給他真實的體驗，最終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廢土啟示錄上。
這次進入這個奇怪的討論組，本來他也沒報多少希望，只是打算消磨下時間，卻沒想到，機會真的找上門來了！
想到這，夏仁鴻心下激動。
蝦仁豬心：“想！我做夢都想顛勺！”
搶我名的都是狗：“好，簽了這份協議，24小時後你就可以上線了。”
說著，季祁將事先準備好的保密協議扔了過去。
夏仁鴻有些不敢置信，“大大，我能問一句，為什麼找我嗎？”
搶我名的都是狗：“我們的這次測試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團隊中剛好缺一名廚師，而你剛好具備這方面的技能，所以這次的機會就歸你了。”
“對了，做十幾個人的飯，對你來說任務不會太重了吧？”
坐在特殊輪椅上，只能靠視線打字輸入的夏仁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彷彿這一刻，他又拾回了當年身為全國最年輕一級廚師的那股豪氣。
蝦仁豬心：“您放心，別說十幾個人，四五十個人的飯都不在話下。只要您給我這個機會，就一句話，以後所有的飯，我包了！”
季祁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再和對方閒聊。
關閉論壇介面後，他轉念一想，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在這些具備特殊技能的傷殘人士中尋找玩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與此同時，11區解放戰線在霓虹國的大本營中，角根淨村正在參與一場會議。
只不過，陰暗的會議室中，只有他一人是站著與會的。
“角根君，彙報下3番隊其他成員現在的情況。”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影衝著站在角落裡的角根命令道。
角根也是頭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高層會議，不免有些緊張。
此時，見自己被組織高層幹部喊話，角根趕緊胸膛一挺，有些色厲內荏道：“嗨一！目前3番隊其餘9名成員的角色，仍處於存活狀態，疑似已經被敵方俘虜。”
“你們的瀧澤領隊先前下線的時候，還對你交代了什麼？”另一名幹部追問道。
“瀧澤領隊只讓我前來通知他們被俘的訊息，請求組織準備好贖金，並未提及其他細節。”角根如實回答。
但說到這，他總覺得今天這種搏上位的好機會可不多，暗自決定在高層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深吸一口氣，角根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但我總覺得，對方的行動處處透露出一種古怪，很可能不會向我們索要贖金。”
“說說你的看法。”坐在最上位的那個黑影也發話了。
角根見總長給自己發表意見的機會，心下一喜，興奮地聲調都差點破音。
“嗨一！我從他們進攻開始，就感到一種違和感，當時我們的船隻已經失去了動力，而他們手中又有不少RPG，只要遠端進行攻擊便能將我方擊沉，卻偏偏要打接舷戰，無論怎麼看都殊為不智。除非，他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儘可能要活捉我方人員。”
圍坐在會議桌前的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針對這一點也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但無論是誰也想不出對方這麼做的理由。
最後，還是那位坐在最上手位置的總長做出了決定。
“去聯絡賽門技術，通知此事，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
……
一個多小時後，穿著睡衣的羅斯柴爾德接起聽筒，沒等聽上兩句，朦朧的雙眼瞬間清醒。
“你是說，11區那幫人很可能也遇到了類似的狀況？！”
聽筒內傳來布魯斯恭敬的聲音。
“是的老闆，根據他們的說法，11區3番隊的9名成員被活捉後也陷入了無法下線的狀況，另外他們之前在網上釋出了尋找那兩艘船下落的懸賞資訊，並被售賣情報的玩家給坑了，我們有理由懷疑，那幫坑人的華國玩家很可能與那個神秘的目標有聯絡。”
羅斯柴爾德兩眼微眯，“很好，布魯斯你負責與對方接洽，介入這次事件的調查，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那個神秘目標的線索。”
“好的，老闆！”
結束通話電話後，羅斯柴爾德來到這座豪宅的辦公室，坐在那張古董級的辦公桌前，點上了一根雪茄，邊抽邊琢磨起最近發生的一切。
“我有預感，對方已經快露出馬腳了……”
就在這時，桌旁的傳真機滴滴叫了幾聲，然後吱嘎吱嘎地吐出了幾張印滿文字的A4紙。
羅斯柴爾德叼著雪茄拿起還散發著熱量的紙張一看，童孔就是一縮。
“疑似廢土啟示錄官方管理員現身？！”
“越來越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