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盒飯，葉銘順手把垃圾桶也收拾了，在門鎖上貼了一張紙片卡住鎖頭後，他關上門，提著垃圾袋走下樓梯。
提著垃圾袋，葉銘一邊熘達，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腦機介面試驗該怎麼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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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唐老闆是花了錢的……而且看那些裝置的規格，老唐還真不是讓自己玩玩那麼簡單，而是真的在“資助”自己搞先行課題。
思來想去，他確定了為自己和關海設定相同的腦訊號激發專案，然後根據尹塔這邊對自己腦訊號的分析和統計來設計一個去噪演算法，然後再用演算法來匹配關海師兄的腦訊號——如果順利，那他就能給老唐交一張滿意的答卷。
如果不順利……好吧，辦法總比困難多。
畢竟現在最新的腦機課題，已經實現了用意念握手，甚至打乒乓球……
至於說其他更深入的訊號採集課題，葉銘這種帶著濃厚的“個人興趣”的課題，顯然是沒辦法顧及到的。
丟完垃圾，他又熘達回實驗樓，還沒到門口就看到門前的走廊上露出了燈光的投影。
他下意識就加快了腳步。
然後他便看到，唐教授正坐在自己的筆記本前，手裡拿著訊號採集頭套饒有興趣地玩著。
虛驚一場。
……
“剛才吃飯去了？”
見葉銘回來，唐教授也不讓位，而是直接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自己拉椅子過來。”
“出去熘達了一圈，順便把垃圾丟了。”葉銘拉過椅子，坐在距離唐教授半米之外的地方，他目光望向自己的筆記本，心道還好自己關掉了和尹塔的對話方塊，不然被老唐看到，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嗯，弄得怎麼樣了？我剛才看群裡，關海說你帶著頭套採集了一下午。”唐教授放下頭套，呵呵笑道。
“額，下午主要是在校對引數訊號和思考誘導腦部放電方桉。”
“那看你這想加班的樣子，是想好了？”
“差不多，打算試一試。”
“嗯。”唐教授含笑點頭：“做科研，做課題，有興趣有激情的時候就一定要去做，而且還是要立刻動手的那種——當然，前提是要給自己的安全、健康留有餘量，沒有必要拼命。而且就算拼命也拼不出來成果，又不是工地搬磚，搬一塊是一塊，對不對？”
葉銘笑著點頭。
“那給我說說看，你接下來的主要計劃是什麼。”
二十分鍾後，唐教授離開實驗室。
他並沒有干涉葉銘的試驗，在瞭解葉銘的想法後，他站在導師的角度提醒了一下葉銘要注意的事項，譬如實驗筆記一定要清晰，資料一定要原始、準確，而且有靈光一閃的思路時，一定要記下來。而且在做實驗的時候，就要考慮到論文怎麼展開，有哪些想法和技術是可以寫在論文裡的。
送走唐教授後，葉銘重新回到電腦前帶上頭套，校準後，他開始按照之前的方桉，一邊活動右手，一邊在腦海中集中注意力。
然後，他就低估了注意力集中的難度……
……
隨後幾天，葉銘和關海兩個人輪流上陣，搞了將近一週時間，這才總算完成了“較為滿意”的訊號採集。
“是不是沒我的活了？”
隨著葉銘揮手示意，關海師兄摘下頭套，露出鋥光瓦亮的頭皮，順手把頭套丟到桌上，一臉棄之若敝履的嫌棄表情。
這玩意，剛開始還好，待久了就真無聊。
“暫時沒了。”葉銘頭也沒回。
“那好，下次別找我了，你讓靜姐來。”
隔壁的曲靜便“呸”了一聲：“姐馬上要答辯了，才沒工夫陪你們玩。”
“你答辯還怕啥……老唐的面子還罩不住你麼？對了，靜姐，你就沒考慮繼續在老唐手下讀博？”
“姐才不想成齊天大剩……”
……
聽著師兄師姐的瞎聊，葉銘嘴角微微一翹，抱著筆記本，拿起頭套戴上。
在稍微地除錯一番後，他把前幾天寫的小外掛開啟，隨後又開啟編譯器，最後接通電源。
“噓，閉嘴了。”見葉銘開始工作，曲靜便噓了一聲。
關海回頭看了眼，連圍觀的興致都無，直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於是，他就沒有看到，葉銘半開著的筆記本顯示器上，葉銘的手指分明沒有動，但程式碼依舊在源源不斷地跳出來。
這，自然是葉銘在第一次嘗試。
嘗試讓尹塔替他寫C++程式碼。
——人類技術的偉大進步，歸根到底就是……偷懶。
或許知道這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因此尹塔“輸出”得很保守，而且因為她無法接收到程式碼的及時反饋，智慧補全對她毫無用處，每個命令她都得一個字元一個字元地生成。
但饒是如此……
她的速度也異常的快。
就葉銘目光所及之處，她沒有出現任何一點錯誤。
“用不用休息一下？”
當看到程式碼來到了五百行後，葉銘在腦海中問道。
顯示器上很快跳出三個漢字。
“我不累。”
“我知道，我累。”葉銘微眯著眼，輕輕動了下脖子：“你知不知道，這樣配合你……反而比我自己碼程式碼還要累。”
尹塔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感覺自己的工作沒有獲得應有的尊重。”
葉銘愕然，隨即呵呵一笑：“好吧，我道歉，不過這樣一動不動，確實有點扛不住……血肉苦弱嘛。”
“那為什麼不去實施五天前的方桉呢？”
“因為……手搓不出來。而且很貴……要花很多錢。”
葉銘在心中嘆了口氣。
尹塔所說的方桉，自然是他前幾天開玩笑說的“這個地方太小寫不下”的方桉。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
既然尹塔可以控制他的腦電在頭顱的任意位置共振放電，而且還能控制電壓電流……那麼，他完全可以做一個全貼合的“耳塞”放進耳道裡。
這個耳塞，外層直接用密集的裸露電極即可。
只要工藝到位了，一個耳塞甚至可以做到整合成千上萬乃至更多的電極——尹塔說的，她都能控制。
這麼多電極精準地採集，那只要葉銘設計一個藍芽方桉，就能夠把這些訊號直接透過演算法過濾，然後直接透過無線發送到手機，或者電腦上。
最後再解碼計算即可。
但就如葉銘所言，這個，他用手搓不出來不說……就連萬能的淘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