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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人魚的習慣

赤哲耳邊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她的五感正在逐漸恢復,眼前的黑暗終於被一片白茫茫的光明取代,雖然他還不能睜開眼睛。但種種跡象都在表明,身體的所有技能都在恢復,很快他就會恢復如初。

“咳咳.....”

猛然間赤哲感覺到喉嚨中有異物,一種難以忍受的嘔吐感,讓他張開嘴咳嗽起來,而在張開嘴的瞬間,一大口海水就順著口腔進入了他的喉嚨,瞬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起身半跪著,雙手抓著喉嚨,瘋狂的咳嗽著。

“呦!這麼精神,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大礙嘛。”

等到身體稍微舒服一些的時候,耳邊傳來的熟悉的聲音,他連忙轉頭望去。之間奈粉和萊瑞拉,已經坐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靜靜的望著自己。

“這裡是哪裡?我們不是被大雨吞了嗎?怎麼還沒死?”他也顧不得難受,直接向奈粉兩人提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我們的確是被大魚吞下肚了,至於這裡是哪裡我們也不知道,說不好可能是天堂。畢竟你看,這裡天藍海浪的,一副人間美景的模樣。”萊瑞拉開著玩笑,望向萬里無雲的天空。

雖說是玩笑,但是這裡確實正如萊瑞拉所言,藍天白雲,碧海無邊,美的不像是人間。

這裡是個島,赤哲稍微環顧一下四周,就立刻發現了這一點。此時他整個人一半以上都泡在海裡面,剛才嘲笑的那人就是因為漲潮而被海水淹沒的自己。幸虧醒的早,不然等到海水上來了,自己沒被海怪給吃了,反倒是先被海水給淹死了。

要死,赤哲也想死的稍微帥氣一些,與山一般的海怪大戰,雖然被吞,好過因為沒有及時醒來,被漲潮的海水淹死要來的好吧。

“其他人呢?”

“可能成了魚食料了吧,這裡就只有我們三個,能夠活下來,也都是奇蹟,我還得多謝謝你的老相好。”奈粉走到赤哲面前,將手中的一根生魚遞給了他,並囑咐道:“別生火,就生吃。那個怪物的巢就在這周圍,平日裡都在睡覺,被它覺察到了的話,想必我們也會成了魚飼料吧。”

“老相好?你是說奈特拉?她在哪裡?沒有事情吧?”聽到有關奈特拉的訊息,赤哲眼睛立刻發光,他抱住奈粉的肩膀,不斷的搖晃,追問著。

“沒事,至少此時那條人魚沒有事情。”奈粉推開了他,見赤哲對生魚沒有什麼興趣後,拿著小刀劃掉魚鱗,將魚切成小片自己慢慢吃了起來。

“那就好...沒事就好......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奈特拉是人魚————!!”

赤哲的眼睛瞬間放大,整個人像是被詛咒一樣,立在原地不再動彈,儘管海水清涼。但是大顆大顆的汗滴開始在他的額頭滴下。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赤哲的額頭上滴落,風,是暖的,太陽也已經升到了半空,然而他卻感覺異常的寒冷,冷的全身上下都打著冷顫。

奈特拉是人魚?

赤哲搖了搖頭,當場將這個想法從腦袋之中甩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那種兇殘的怪物和奈特拉哪裡像了?根本就完全不一樣!自己一定是還沒有恢復過來,不是奈粉說錯了,就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嗯,就是這樣,一定就是這樣!

他的內心不斷的安慰自己,朝著奈粉強撐起笑容,試探性的再問了一次:“等一下,請等一下。你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你剛才說錯了是吧,你剛才想說的一定是,奈特拉從人魚手中將我們救了出來對不對。”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人魚奈特拉救了我們。”

奈粉直視著赤哲的眼睛,一詞一句的將剛才所說的話再重述了一邊。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有哪裡認錯了,奈特拉怎麼可能會是人魚!人魚明明沒有腿,只有尾巴。奈特拉可是有腿的,你們這麼汙衊她到底有什麼企圖!以往在藥店的時候,你們就和奈特拉發出了矛盾,此時又誣陷她是人魚。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赤哲用力的一揮袖,打起一大片水花,朝著奈粉咆哮。然

而他距離奈粉實在太遠,這些冰涼的水花最後都落在了他的臉上,隨著眼角的眼淚一起流到海里。

“既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就自己去問奈特拉啊。她就在你的後面,轉過身,就可以看到。”耳邊傳來波濤的聲音,漲潮時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狹長的海岸上,原本只是剛好掩過小腿的海水此時已經到了膝蓋部位。聽到奈粉的話,赤哲一愣,立刻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

一名頭髮潮溼,近乎全裸兇前只有兩個白色的貝殼遮住的長髮女人,此時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既沒有逃走也沒有說話,只是各自眼中出現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太多太多的疑惑,然而這些疑惑可能註定一生都得不到解答。

“奈特拉...我...你....你是人魚?...”赤哲眼神複雜的站在原地,他的眼中沒有對意中人久違不見的喜悅,那個就算是死也要去見意中人的赤哲,在真正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後,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眼前的奈特拉一如既往的美麗,就像是他第一次見到一樣。純粹,天然,好不做作。但這一次卻不再是一見傾心,而是恐懼,非常的恐懼。順著視線往下移動,那腰部以下的地方再也不是赤哲熟悉的雙腿,而是一條魚尾。

赤哲上這艘船的目的,就是尋找奈特拉,在船上的時候他就幻想,如果真的能夠重逢,那麼他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重逢之後,等待自己的確實這個結局。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這樣的話,也許被那只可能的海怪吞掉反而是一個更好的解決。那樣,他將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一直深愛的人,居然是一隻吃人的怪物!而怪物的兇殘程度,他已經在海上見識過了,無法再將此時的奈特拉將以前善良的奈特拉聯絡在一起,儘管兩者的差距只是一條尾巴。

【人魚語:謝謝你們,接下來我會按照約定將你們送回去,請耐心等待。那個怪物再過幾天就會長睡一週,到時候我就帶你們回去】

奈特拉將視線往上移,對著奈粉兩人開口,完全無視了赤哲。萊瑞拉張開眼睛,有些虛弱,對著奈特拉露出一絲冷笑。

【人魚語:為他這麼做值得嗎?你已經救了他兩次了,而此時你還要冒著危險去救他。要知道他可不會感謝你。而是一生都將你當做怪物。你已經沒有機會跟他在一起了。】

奈粉聽不懂,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什麼,完全弄不清現狀的是赤哲,他的眼睛在萊瑞拉和奈特拉兩人之間徘徊,全然不知在講的什麼。

【人魚語:無所謂,只要他能夠活下去就好,哪怕是帶著對我的憎惡,我也希望她能夠活下去。不過你的正面目是什麼?為什麼會說我們的語言,你可不是人魚。】

笑聲,充斥著嘲諷意味的笑聲從萊瑞拉的嘴裡發出,赤紅恐怖的雙眼,高高在上的望著奈特拉。面對著這雙眼睛,這只人魚害怕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人魚語:你以為你們人魚算什麼東西?自己種族的聲音多麼的特殊,知道的人很少?只有人魚才知道你們的話?哈哈,見識短淺的簡直笑死人,野獸就是野獸,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就狂妄自大起來。要不是因為精靈與你們有著契約,收到了她們的庇護,你們早早的就滅絕了。至於我的身份,就憑你們這群野獸,還沒有資格知道!】

一直以來都一副虛弱模樣的萊瑞拉站了起來,血色眼眸裡散發出怪異的光芒,在雙眼睛的注視下,彷彿連空氣都要冷了幾分,奈特拉的尾巴有些發顫,這種感覺就彷彿是站在那只巨大海怪面前,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吞噬一般。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本自己認為的一個快死的病人,居然是一個不亞於那只海怪的可怕怪物。

“對不起...原諒...我..請...”

收到驚嚇,奈特拉開始變得語無倫次,將從赤哲那邊學習到人類語言都說了出來。

萊瑞拉重新閉上了眼睛後,那壓在奈特拉頭髮,彷彿要將她壓垮的恐懼終於消失了,她沒有猶豫,尾巴一扇,立刻朝著大海鑽去。直到望不到海上的萊瑞拉的時候才從海里冒了腦袋,心有餘悸的望著萊瑞拉的方向。在她周圍的同伴

奇怪的望著她,不明白是看到了什麼才將她嚇成這樣,紛紛湧自己的魚尾安慰著她。

【人魚語:說了多少次,不要用腦袋蹭我的腰啊,很癢的。說吧,我們的小公主,剛才看到了什麼,瞧把你嚇的。】

一隻二十六七的成熟人魚遊了過來,奈特拉一見到這只人魚立刻抱了過去,用腦袋蹭著她的腰。而那只大一些的人魚也一臉寵溺的望著奈特拉,用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

【人魚語:精靈和我們之間有什麼約定嗎?為什麼除了我們人魚之外,還有其他生物會說我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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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什麼都不問嗎?就這樣放任她遊走。”

赤哲將上半身脫了下來,放在乾燥的石板上等著曬乾。原本一雙富有朝氣,充滿精神的眼睛此刻禿廢起來,像是失去了希望一樣黯淡無光。他也坐在石板上,將頭埋入雙膝之中。

“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奈特拉是人魚對吧。所以你們才不希望我去找她,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沒有事情,只是回到了她的家,大海而已。我出來尋找她,永遠都不可能找到,而一旦找到等待我的也只有死亡。所以你們才阻止我上船,發現阻止不了我跟著我上船也是為了保護我,對吧。”

奈粉沒有回話,只是輕輕的用手撫摸著萊瑞拉的臉,那張依舊蒼白虛弱的臉。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此時已經死了吧。呵呵,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的話,我就應該聽你們的,不該來找她。到頭來,我一直以為的愛情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在她的眼中我就是食物。”

“該不該來我不知道,但是你們的愛情卻是的的確確的存在。”赤哲稍微抬起頭,用紅腫的雙眼望著奈粉。

“愛情?人魚的愛情不就是用歌聲將駛船的水手魅惑,沉入海中吃掉嗎?那只是食物,哪來的愛情。”

“在人類看來這種行為的確只是在覓食,然而對於那些人魚來說,卻不一定不是真心的,將心愛之人吞噬,那把擁抱骸骨也絕不放手,將其拖下深淵,重複的在愛人的耳邊低語,你是我的,只是我的。這或許就是人魚的愛情方式吧。”

“是她救了我們,從那只可怕的海怪口中,將我們救下,或許你們在一起終有一日你會成為她的口糧,但是她對你的愛卻也依然存在,倒也不是一廂情願,只不過不得正果而已。畢竟物種不同,愛情觀相差太大了。”

陽光明媚,海面也是風平浪靜,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危險,的確此時的小島確實是安全。

然而眾人知道這份安全只是暫時的,一旦天黑之後,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就會出現。或是一些有毒蛇蟲,或是能讓人病毒的寒風。一旦在這個什麼都沒有小島上生病,或者中毒,那麼情況就會非常的不妙。百毒不侵的奈粉還好,但是赤哲和萊瑞拉就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了。非常可能就因此而喪命。

按照奈特拉的說法他們暫時是不能離開這座島的,而事實上就算不相信奈特拉他們短時間內沒有能力離開這座小島,他們沒有船,就連一艘木筏都沒有。因此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此時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尋找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居住所,

海島並不大,奈粉很快就將小島看了個遍,很遺憾並沒有找到類似於山洞之類的天然的庇護所,因此他們也只能自己來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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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奈粉的武器都在手,砍起來樹來還是很順手的,萊瑞拉雖然是病號,但身體情況比起以往依舊好了不知道多少,可以非常輕鬆的揮舞起仇恨,在兩人的努力之下一所又簡易的木房很快就建了起來。

你們說有三人?在赤哲使出渾身力氣才勉強的抱起一根樹樁的時候就被奈粉嫌棄的打法到一邊去了,美其名曰觀察大海的動靜。

小島上的光照充足,三人坐在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房子裡,都能夠看到下面的海岸線。

“你們...還真是厲害,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哪裡像是我除了看病之外就一無是處。連抱根木頭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