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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一罪與百善

“懲戒部的高墨子和姚痕遠,你們上來有事情嗎?”培拉隨手將小丑布偶丟到地上,腳踩在小丑上面,一步一步的朝著兩人走了過來。“你們懲戒部不是也出現了一個血色正午,我不是讓你們守在下面嗎?你們離開了懲戒部,正午考驗要是跟著上樓,可是會惹出大麻煩的。”

“守在?守在那種怪物的身邊!怎麼可能做得!”面對培拉的不滿高墨子的情緒激動,“我們拿什麼守?這個玩意嘛?”

他拿出自制的罐頭刀,拿著它在培拉面前晃了晃丟向了那堆肉塊上面,開罐刀被彈開,連切入小丑的身體都做不到。“靠這種東西,我們怎麼守?和我一起入職的有六人,此時就只剩下我和姚痕遠兩人,此時你告訴我們,要我們在下面好好待著,就算死在下面也不要上來,萬一不小心把怪物引上來了怎麼辦。那我們呢?我們就算全部死在哪裡都沒有問題嗎?”

高墨子越說越激動,要不是剛才看到培拉的戰鬥力,他就已經衝上去拽住培拉的衣領了,視情況還可能揍上一拳,當然他如果不要命的話。

“算了,不聽從命令的處罰過些時候再發下來吧,此時你們跟著我一起去下面把最後一隻血色正午給鎮壓了。”培拉邁出腳步,但是兩人沒有跟著她,依舊停在原地。培拉慢慢轉頭,她的眼睛逐漸冰冷,一把紫色的長矛拔了出來,這把武器抵著兩人的喉嚨。

“你們兩個傢伙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命令嗎?”四周的空氣彷彿下降了好幾度,培拉的眼睛裡面也全是冰冷的寒霜。高墨子的喉嚨被抵住,但是他拒絕跟著培拉前進半步,他咽了咽口水:“我拒絕為黑心的公司工作,在入職之前把話說的那麼好聽,將我們欺騙加入公司,說什麼這裡有世界上最有趣的工作,最舒適的工作環境,全世界數一數二的保安保證安全。我們可以在這裡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潛力,這些話都是鬼話,我只看到了一家欺騙公司在畫大餅!”

“我們沒有欺騙你啊,和異想體這種東西打交道難道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工作嗎?你永遠也不知道異想體那人畜無害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一副兇狠的心,在沒有足夠多的資料時,和每一隻異想體打交代都有可能會死,運氣特別糟糕的時候死的還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部門的人。對人類來說難道不是未知的東西才是最有趣的嗎?”

“而舒適的工作環境和安保,我們也可以保證,只要在腦葉公司工作的人,我們承諾絕對不會在物資條件上虧待,最好的食物最好的居所環境我們都能夠為你們提供,而安保,我們已經和瑞斯城合作,他們將會配合我們,一旦腦葉公司發生了無法阻止的災難,瑞斯城的藍精靈機甲部隊就會出現鎮壓,保證基地的安全。我們可從來都沒有騙過人。”

她的解釋並沒有讓兩人改變對腦葉公司的看法,反而讓他們更加堅定了離開公司的決心,這個公司太可怕了,而裡面的人也完全不正常。眼前的這個人比那些怪物還要可怕,她完全沒有把人命當回事情。他們都後退了一步,他們的表情極其難看,對著培拉低聲咒罵:

“你....你瘋了!你這個瘋子。我們不幹了,我們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家公司。”

在此時這個狀態下他們自然知道說出這句話可能會遭遇什麼,但是要讓他們繼續待在這地獄一樣的地方,他們一定會死的,左右都是死不如心橫一點,和腦葉公司攤牌,興許它們還會放過自己,讓自己離職。

他們對著培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最緊張的是他們,他們連大小丑都打不過,眼前的人卻是擊敗了那山一樣大的傢伙的人啊,等會真的要是打起來的話豈不是把自己吊起來打。

培拉目光深幽,神情冷厲。盯著兩人看了許久,她有些搞不清楚,在以前她的話會被無條件的執行,讓他們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這兩人不僅還自己上來了,居然還跑到自己面前質疑她的做法,在以前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有那些精神條空了,整個人都發瘋的員工才會沒有目的亂跑。等等....亂跑!

在這一瞬間培拉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兩人不停命令,到處亂跑,還在自己面前胡言亂語,嘴裡喊著人權、人道之類的話,原來都是因為他們發瘋了啊,白條清空的原因。她右手錘在自己的左手心上,衣服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立刻拿起聯絡器,對著公司持有白色傷害的“老前輩”們下達了指令,叫他們過來處理幾個精神不正常的員工。講完話培拉信心滿滿的望著高墨子和姚痕遠。

“放心吧,我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員工的,就算是一根稻草在腦葉公司裡面也有自己的定位,不該隨意浪費。”

說完,培拉瀟灑的離開這條走廊,留下了懵逼的兩人。他們相互望著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既沒有承諾放他們離開,也沒有說明對他們的處罰。而她口中的處理,更讓他們兩心生警惕,高墨子將地上的開罐刀重新撿起,在那名慘死的員工身上找到警棍,也一同插在身上。他拉著姚痕遠,打算離開這裡,那些老前輩們肯定來者不善,只要傻瓜才繼續待在原地等著老前輩上門。

從老闆的話中可以看出來,辭職無望,公司是決不允許他們離開的,既然如此那就乾脆自己闖出去吧!他們兩人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但是繼續在公司裡也只是等死,這個公司就根本沒有把員工當人看!

“此時我們去哪裡?”

“我們去最上層。”

高墨子跟在姚痕遠的後面,姚痕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腦葉公司既然是存在於地下的基地,那麼最上層一定最接近地表,就算最上層不是出口,那周圍也一定會有出口的線索。”

高墨子望著前方,繼續問道:“中途萬一遇到了那些老前輩怎麼辦?”

“能躲就躲吧,我們的目的不是和別人打架的,而是逃離腦葉公司。”

高墨子和姚痕遠默契的同時停下腳步,他們轉過身後,汗水在他們額頭上彙集。高墨子勉強的笑了笑,“要是躲不掉該怎麼辦?”

前面和後面都被人堵了起來,他們手上拿著“治療器材”各種槍械,棍棒之類的。

在走廊被老前輩們前後包圍的時候,高墨子和姚痕遠同時開始奔跑,兩人不約而同的衝向電梯那邊。在電梯的方向也同樣是兩人,他們看著衝上來的兩人甩出警棍,也不怕把人傷了就直接朝著他們的腦袋砸去,同樣的高墨子也沒有打算再留手。

他伸出手擋住迎面而來的警棍,自己的手臂收到重擊,他整個人都疼的齜牙咧嘴起來,但硬是撐著沒把手臂放下,反而將掛在腰間的開罐刀朝著老前輩刺去,開罐刀是藍色飲料的罐子做的,結實程度已經在用它敲怪物腦袋的時候驗證過了,它本身說到底就是一層鐵皮,藏在身上也非常方面。

在那人揮棒之後,高墨子直接抄起開罐刀刺了過去。

嚓!

一道傷口在那人的臉上浮現,鮮血從傷口上汩汩溢位,他捂住臉大聲慘叫。原本封死的攔截網出現了漏洞,高墨子連忙朝著身側閃過去,躲過另外一人揮過來的懺悔十字骷髏棒,在他失去重心暫時無法攻擊的時候,高墨子掏出警棍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的來了一下,立刻讓他身體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姚痕遠已經跑到了電梯門口,按下了上升鍵,著急的等待電梯緩緩上升。

“攔住他!”剩下的兩人中的一人,打算繞過高墨子直接來找姚痕遠的麻煩,在一人和高墨子顫抖的時候從他旁邊跑過去。

高墨子橫手一抓,將那人拽了回來,但是自己的腦袋卻被人趁機重重的敲了一下,一點紅傷的警棍砸在他的腦袋上,瞬間頭暈目眩,眼冒金星。額頭上感覺一股熱流流過,眼睛也化作一片鮮紅,但是他的嘴角卻是掛著笑容。

他們的目標是離開這裡,不是打敗或者殺掉這些人,只要姚痕遠開啟電梯離開這裡就好了,此時他已經不奢望自己也能夠離開這裡了,他

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姚痕遠能夠像外面的人曝光黑心公司,讓A家知道自己送過來的人被慘無人道的對待,讓腦葉公司完蛋給他報仇就好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倒地的那兩人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臉頰受傷的老前輩一臉仇視的望著他,雙眼像是要噴火恨不得把他骨頭都給吃掉,開罐刀殺傷確實太小了,如果捅穿了他的脖子興許還有機會殺掉,但是對方受傷的只是臉,只是毀了個容,身體行動並沒有受損,相反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也許更有戰鬥力。

“你這傢伙!讓開,你們跑不了的,何必吃這個苦,乖乖的接受精神治療不就好了。”唯一沒被揍還給了他一棍子的老前輩誠懇勸說。“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麼啊?以一敵四,你以為你有獲勝的希望嗎?早點放棄還能少受些苦,我們會幫你恢復正常的。”

“恢復正常?什麼正常?認為人命無關緊要,腦葉公司的利益最重要,這就是正常?我只想要離開這裡而已,這裡充滿了欺騙,和來時告知我們的完全不一樣,這樣認為的我是不正常的嗎?認為公司應該履行自己曾經承諾的義務就成了不正常了嗎?難道公司就該擁有對員工的無限權力嗎?”他站了起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水,臉上浮現出輕蔑的冷笑。

“腦葉公司就是一個充滿欺騙和不公平的黑公司,我絕對不會在這家公司工作的!哪怕死也不要!”

他重新拿起了警棍面對著眾人,其餘人相互望了望,也大致知道這一次談判是談不攏的了。他們四個一起撲向高墨子,這樣一來不管高墨子對付誰,都會被其餘三人攻擊。他也明白自己糟糕的處境,但是他沒有選擇躲閃或者逃避。

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前面的人一次一次的進攻,無論多少次這些人想要繞過他去抓後面的姚痕遠時都被高墨子拽了回來,幾次之後他們也所幸放棄了,全力攻擊著高墨子。

戰線越來越靠後,越來越接近電梯,而在這個時候電梯大門開啟,高墨子眼中一喜,高聲大喝:“走!”

他們不可能兩人都進入電梯的,必須要有人來斷後,否則誰都跑不掉,在懲戒部的時候姚痕遠沒有丟下自己,在和老闆爭論的時候在見識了老闆的恐怖力量後仍站在自己身邊,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拋棄他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如果自己的死亡可以救下同伴,那樣的話也不錯。

他大喝著,腦袋上冒著鮮血,面容扭曲不已,就算這樣它還是義無反顧的衝向老前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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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兄弟。”一個身影從後面抱住了他,在他發愣的時候將他推進了電梯,他朝著他露出了微笑,“英雄的話,這一次就讓給我吧。”

電梯正在緩緩關上,一個黑影撲向電梯,老前輩們此時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他們管都不管姚痕遠,他們的眼裡只有那逐漸關閉的電梯。

姚痕遠一手抓一個,嘴巴還咬著一個,艱難的拖著三人,還有一人實在沒法,他快速的掠過姚痕遠衝到了電梯門口,一隻手已經伸進了電梯內,他那張因興奮而顯得無比醜陋的臉也一清二楚。

高墨子的手在顫抖,警棍已經握在手上了,如果此時將電梯開啟,是不是能夠把姚痕遠給救下來呢?但如果將警棍敲在這人的手上,他如果吃痛鬆開的話,自己就能夠活下去,然後往上更近一層。自己到底要怎麼辦?

原本重情重義的他猶豫了,一邊是自己的兄弟,但出去了多半是兩人都完蛋。但如果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自己逃跑,他可以活下來,雖然兄弟一定會死。他的內心糾結,呼吸混亂,然而現實是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慢慢思考的,他必須儘快做出抉擇。

砰!

警棍敲在電梯上,那人抓住電梯的手被打了回去,電梯門關上,開始往最上層上升。

高墨子重重喘著氣,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在最後一刻,他還是選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