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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錦衣衛有請

看到孔志平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黨興永雖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只因為……人家姓孔!

沒錯,就因為是聖賢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而且,你只能乖乖受著,否則,就會遭到天下讀書人的口誅筆伐。

黨興永是讀書人,所有的讀書人都尊孔子為師,他也不例外。

因此,他對孔家人一直十分敬仰,從無任何不敬之意。

可是今天,當他聽到對方將蔚縣學堂貶的一無是處,甚至要強行關停學堂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在這一刻,至聖先師四個字逐漸被拋在腦後,他只想站在蔚縣學堂的角度,據理力爭。

我們在此教書育人,有什麼錯?

憑什麼你來指手劃腳?

今天就算是衍聖公親至,也要給個說法!

與此同時,孔志平早已怒不可遏,指著黨興永的鼻子,罵道:“此人不敬衍聖公,便是和天下讀書人作對,來人,將他押回曲阜,交由衍聖公發落!”

他身後帶的隨從,卻不是簡單的書童、僕從一類,而是護衛,又稱為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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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腰間佩著一柄長長的戒尺,形如刀,卻不開刃,本是訓戒之意。

可是,這玩意是鐵的,若打在身上,傷骨斷筋是難免的。

眼看對方要強行拿人,蔚縣學堂的教員們不幹了,一擁而上,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混亂之中,孔志平被人薅住頭髮,大怒道:“給我打,打死這些叛逆之徒!”

那幾名戒律眼中露出殺意,抽出戒尺,準備大打出手。

于謙終於忍不住了,正要出手阻止,卻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隊官兵跑了過來。

“住手,都住手,幹什麼呢?”

一名年約三十多歲的軍官走上前,此人名叫王勇,一臉絡腮鬍子,右手按著腰間的刀兵,眼神中不怒自威。

黨興永見狀,趕忙招呼道:“王統領,這些人自稱來自衍聖公府,今天一早到了這裡,二話不說就要關停學堂,我等不從,便欲施暴!”

王勇看向孔志平,問道:“衍聖公府?”

孔志平輕輕一笑,道:“正是!”

他本以為,即便是官府中人,見了自己,也要畢恭畢敬。

因為大明開國百年來,甚至再往前幾百年,都是如此。

可是,今天好像不大對勁……

只見王勇仍然板著臉,問道:“衍聖公府,有什麼權力關停蔚縣的學堂?”

“你……”

孔志平氣得直發抖,反了,反了!

怪不得衍聖公要親自過問蔚縣的事,果然,這裡的讀書人與商賈為伍,不尊聖賢,自甘墮落,整天研究些奇技淫巧,現在看來,原來是官商相護,有官府在後面撐腰,怪不得……

“衍聖公乃天下讀書人之尊,蔚縣風氣敗壞,此乃教化之事,衍聖公自然有權處理。”

這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其實很牽強,這樣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事實上,衍聖公是爵位不是官職,沒有實權,唯一的特權就是繼承孔子衣缽,祭祀禮儀教學。

洪武元年,天下初定,朱元章冊封孔家後人為衍聖公,並詔令衍聖公有權設定官署衙門,在某些大型祭祀場合,衍聖公要班列文官之首,就連禮部尚書都要往後靠,地位極其尊崇。

可是,衍聖公府再怎麼顯赫尊榮,也管不到蔚縣來啊!

因此,王勇根本不買他的賬,而是說道:“尋釁滋事,先跟我會縣衙!”

孔志平冷笑道:“竟敢插手衍聖公府的事,看來,蔚縣是準備和全天下的讀書人作對了?”

王勇皺眉,怒道:“老子負責蔚縣治安,你們在這裡鬧事,就要管上一管,來人,帶走!”

“我看誰敢?”

孔志平一揚手,拿出一塊令牌。

於謙站在人群中,定睛一看,頓時心中大駭。

這是一塊黑黢黢的鐵牌,上面刻著什麼字看不清,不難猜出,這就是洪武初年,太祖皇帝賜給衍聖公的鐵券。

王勇有些疑惑,走近去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凝固了。

孔志平得意地笑道:“太祖皇帝欽此鐵券,我看誰敢放肆?”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人都呆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立刻跪拜行禮。

孔志平高高舉著鐵券,大聲道:“來呀,將這些離經叛道之人帶回曲阜,交由衍聖公處理!”

在他身後,幾名戒律拎著戒尺上前來,這一次,黨興永等人沒有反抗。

他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可是,面對太祖皇帝的鐵券,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王勇也很糾結,想去阻攔,卻又不敢。

開玩笑,這時候誰敢上,不要命了?

於是,黨興永和幾名帶頭的,就這麼被人帶走了。

孔志平自然不會將一名教書先生放在眼裡,將人押回客棧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去了其他學堂,傳達衍聖公的口諭,糾正蔚縣的不正之風。

王勇不敢管,只好回到縣衙,上報縣丞定奪。

蔚縣的縣丞名叫崔世瑞,在商輅奉旨前往南京的這段時間,代為管理蔚縣大小事務。

可是,面對衍聖公府,卻也是萬般無奈,不知如何是好。

…………

朱祁鎮聽完於謙的彙報,頓時眉頭緊皺。

“蔚縣的學堂搞的好好的,礙著衍聖公府什麼事了?孔家人莫不是吃飽了撐的,大老遠從從曲阜跑過來,插手人家的教化?”

於謙回道:“皇上,臣以為此事沒那麼簡單,或許其背後另有原因。”

朱祁鎮大為不解,問道:“什麼原因?”

于謙有些猶豫,還是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會不會是……和新政有關?”

“新政?山東都還沒有開始實施呢,他們跑到蔚縣來湊什麼熱鬧?”

“皇上,您曾說過,新政之中有一項重要的舉措,就是改科舉。”

“是啊,朕是說過……”

勐然間,朱祁鎮似乎明白了。

在他的計劃中,科舉是肯定要改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讀四書五經是遠遠不夠的,首先要普及自然科學基礎課程,等各個專業都培養出一片新人,便可以衍生出物理、化學、生物等專業,然後每個專業再細化,以此類推,便可達到百花齊放的效果。

可是,如此一來,勢必要動搖當下讀書人的利益。

這些人寒窗苦讀十餘載,為的就是一朝成名,一躍成為人上之人,現在你跟他們說,以前讀的那些書沒有用了,要重新學,他們怎會善罷甘休?

而最能代表這些人的,便是衍聖公了。

改科舉,幾乎就相當於直接撼動衍聖公的地位。

朱祁鎮早就有準備,如果要推行新政,肯定會遇到很多阻力。

因此,他並沒有一蹴而就,在推行新政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先伐北元,再滅倭寇,貪官殺了一茬又一茬,走私的士紳也基本上都逮了起來,本以為推行新政終於時機成熟,卻沒想到,真正的阻力才剛剛開始。

即便自己是皇帝,想要動那衍聖公,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千年的儒家,開枝散葉,這天下早已沒有其他的學派,只有一個儒家。

天底下誰不知道,這儒家早已是樹大根深,枝葉繁茂,而衍聖公,就是儒家的核心。

畢竟,儒家講究的是禮。

什麼是禮,禮的本質就是等級,不同的等級,做各自本份的事。

說的通俗點,就是人各有命,皇帝天生就是皇帝,生下來就是九五之尊,百姓天生就是百姓,就該一輩子老老實實種地。

儒家和皇權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動了儒家,就相當於挖自己牆角。

因此,歷朝歷代對待孔家一脈,都是推崇備至,自孔聖人的四十五代孫孔宗願襲封為文宣公,此後被改封為衍聖公開始,傳至如今的孔彥縉,已經歷了五十八代。

更別說更早之前,孔氏幾乎都得到了歷代皇帝的冊封,甚至在歷史上,曾出現過金國、蒙古還有南宋三個王朝同時供奉衍聖公的盛舉。

衍聖公的延續,比大明還要長得多。

王朝可以破滅,皇族可以被剷除,但是衍聖公的香火,卻從未斷絕。

現在衍聖公表明了要和新政作對,若是不管不問,任由其四處作妖,新政就成了笑話。

可是,該怎麼管,怎麼問?

客客氣氣地請來,溫言細語地請教嗎?

若新政推廣全國,即將觸動的是實打實的利益,人家會輕易妥協嗎?

這事難就難在,一旦對衍聖公動真格的,就勢必引發天下的反彈。

因為衍聖公這三個字,就是天下讀書人的招牌。

而且,當代衍聖公孔彥縉的名聲很好,但凡是讀書人提及他,都是肅然起敬。

當然了,讀書人掌握著話語權,他們說好,就是好,究竟是真好,還是假好,就很難說了。

哪怕是後世那個叫孔衍植的傢伙,清軍入關之後,為天下讀書人做表率,帶頭剃了個金錢鼠尾,又上書誇讚順治皇帝如何英明神武,不照樣在讀書人的口裡留下一個好名聲?

朱祁鎮很是糾結,喊道:“于謙!”

于謙趕忙答道:“臣在!”

“這件事,你怎麼看?”

于謙沉吟片刻,說道:“皇上心中早有定論,何須臣多言?”

朱祁鎮微微一笑,問道:“你怎知道朕有定論?”

“皇上欲施新政,自然要剷除一切障礙,若沒有這份決心,新政豈不成了一紙空談?臣要做的,就是輔左皇上將新政推行下去,其他的,自然不需要關心。”

朱祁鎮點點頭,說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既然這樣,袁彬……”

袁彬上前:“臣在!”

“你身邊有多少人?”

“回皇上,有二十幾個,全都是便服,隱藏在縣城。”

“讓大家都換上官服,去會一會那些個衍聖公府的人!”

“臣遵旨!”

于謙趕忙說道:“皇上,那人手中有太祖皇帝欽賜的鐵券!”

“那又如何?”

朱祁鎮冷哼一聲,說道:“太祖皇帝欽賜鐵券,是給孔家人優待,可沒有給他們執法權,朕倒想看看,這個天下究竟是誰說了算!”

…………

蔚縣縣衙,孔志平正坐在堂前喝茶。

縣丞崔世瑞雖然很不請願,可是,在衍聖公這三個字面前,終究還是屈服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人家對抗。

他現在只盼著知縣商輅能早點回來,在此之前,他是萬萬不敢得罪這些人的。

“崔縣丞,衍聖公的意思你都聽明白了吧?”

“請尊駕轉告衍聖公,蔚縣一定好生整頓!”

“這就對了,讀書人豈能自甘墮落,整日與商賈為伍,追逐銅臭,成何體統?”

“是,尊駕教訓的對,下官受教了!”

孔志平無官無爵,也非孔家嫡系,只是個不入流的旁支,可是,崔世瑞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人家一氣之下,帶人把縣衙砸了。

“古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此事我會如實稟報於衍聖公,爾等切記,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吾輩讀的是聖賢書,決不可自降了身份!”

崔世瑞正準備答應,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何人在此大放厥詞?”

孔志平頓時又皺起眉,不耐煩地說道:“崔縣丞,蔚縣如此沒規矩的嗎,什麼人都能登堂入室?”

崔世瑞也有些不解,抬頭去看,卻嚇了一跳。

因為對方身穿紅桉黑底飛魚服,身後跟著二十多人,都穿著黑色官服,挎著繡春刀,竟然是……錦衣衛!

袁彬緩緩走到孔志平身前,問道:“你就是那個姓孔的?”

孔志平也很詫異,錦衣衛怎麼來了?

不過,他心中倒不慌,就算是錦衣衛,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因為自己代表著衍聖公府,這衍聖公,不止封的是公爵,還是太子太保,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入京朝見,也需大學士親自去迎接,位列內閣大學士之上。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你還能把我抓起來是怎的?

他緩緩站起身,說道:“在下衍聖公府孔志平,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袁彬站在他面前,緩緩道:“錦衣衛指揮使,袁彬!”

“指揮使?”孔志平愕然道,“你是錦衣衛指揮使?”

袁彬點點頭,說道:“如假包換!”

孔志平疑惑道:“袁指揮使有何貴幹?”

袁彬澹澹一笑,說道:“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