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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身上的紋身(2)

"誰?"趙璧四周尋找,這裡只有自己。

"趙璧,你還沒死呢,就出現幻覺了!哈哈!"趙璧指著水中的影子嘲笑自己。

"趙璧你不能死。"水中還是有個聲音,隨著那聲音一顆頭顱緩緩從水裡出來,趙璧看得大駭,跌坐在河邊。

那是個女人,像鬼又像神,從水中像趙璧走過來。她有一雙美麗無比的眼睛,看著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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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趙璧看見她的眼睛,跟她四目相對,突然就不怕了。如果是死神,這樣的死神來帶他進地獄,他也認了。

"趙璧你不能死。"她重複著他的話,同時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她的手很冷,卻很溫柔,想必跟這河水一樣,很冷,卻很柔。

"為什麼?"趙璧迷糊地問。

"因為我能救你。"她說。

"救我?怎麼救?"

"你聽話,閉上眼睛,我就能救你。"她眼裡有趙璧願意相信的東西。於是他閉上了眼睛,去地獄還是留在人間,趙璧已經釋然。

閉上眼睛一會兒,趙璧就感覺一股腥味撲鼻而來,隨後嘴裡一陣腥甜,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而下,趙璧睜開眼睛,只見一雙清澈的眼睛就在跟前,溫柔地望著自己。原來她是割了手腕,用自己的血餵給趙璧喝。

"不!不要這樣!"趙璧一把推開她,卻覺腹中一陣響動,身體也燥熱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

"救你啊!"她用衣服把自己的手腕遮住,不以為然道,"你身上的血毒必須這樣才能解,而且,你現在身上的血毒也還存在,要慢慢地才能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要不斷地喝你的血才成?"趙璧混亂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是。"她點點頭。

"可你...為何要救我?"趙璧不解道。

"救人...需要理由麼?"她這樣說,看著趙璧,趙璧卻再次被她的雙眸打動了。救人需要理由麼?就如,相遇,需要太多的藉口麼?

"可是,救我你卻需要傷害你自己。"趙璧看著她蒼白的臉道。

"我...沒事。"她捂著自己的手腕道。趙璧覺出異樣,一把掀開她的袖子,看她剛才割傷的手腕,現在,卻完好無損,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你是什麼人?"趙璧又一把推開她,驚駭道。

從水中出現,喂血,傷口自愈神速,這麼妖異的女子讓趙璧心裡警惕起來。

"啊!"她虛弱地跌倒在地上,她回頭看了趙璧一眼,眼裡無限幽怨。

"能解蝙蝠王血毒的人,必是跟他有莫大的關係。快說!你是他什麼人?"趙璧喝問著,卻被她一雙眼睛看得六神無主。

她救了自己,她用血救了自己!可是,她卻可能是自己的敵人!

"我是什麼人重要嗎?關鍵是...現在你沒事了,你不想死了。"她關心的不是趙璧對她的質疑,她的眼睛告訴他,她在關心他,關心他的安危,她不想他死。

她就是楓兒,因為救趙璧,自己的身體變得非常羸弱。即使趙璧想跟自己說,要警惕,警惕來歷不明的人,可他還是把楓兒一起帶回了軍營。銀王妃的父親,趙璧的丈人,銀將軍,以他的閱歷以及對自己女兒的維護,極力反對楓兒留在營中,可趙璧卻不顧將軍反對,一意孤行引起了銀將軍的不滿。趙璧和楓兒一回到軍中就閉門不出,任何人都不見。楓兒每日用自己的鮮血餵給趙璧喝,以解他體內的血毒。

楓兒告訴趙璧,她的父母精通巫術和祭祀禮儀,楓兒自小就跟著練習也小有成就。她的父母一直都和蝙蝠王爭鬥,但蝙蝠王勢力日益強大,在一次較量中,楓兒和父母連同年幼的妹妹一齊失散。楓兒為了尋找自己的親人暗地裡跟隨蝙蝠王,不想恰好救了趙璧。

而此時,趙璧已經完全離不開楓兒,這份生死情誼化作濃濃的愛意,兩人漸漸誰也離不開誰,如膠似漆地在一起。也許,這份感情確實傷害了銀王妃。但趙璧也有自己難言的苦楚。楓兒用自己的鮮血救回趙璧一條命,但還是無法根除他身體的毒。每隔一段時間,趙璧就會長出獠牙,控制不住吸血的衝動,楓兒每次在趙璧發作時都用自己的血餵食趙璧。趙璧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魔鬼,他很害怕被銀王妃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他怕嚇著銀王妃。只有在楓兒面前,他才能得到放鬆,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失血過多的楓兒身體越來越弱,而無法抑制的趙璧常常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愈發變得不願意出去見人了。直到有一天,銀將軍闖了進去,恰好,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幕:趙璧和楓兒衣衫不整地躺在毛毯上,鮮紅的血從楓兒的手腕流出來,流入趙璧的嘴裡。當趙璧看見銀將軍進來,笑了一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道:"您來了。"

"妖孽!"銀將軍拔出劍朝楓兒砍去。

趙璧擋在了楓兒跟前。

"滾開,你身為大宋國的王爺居然被這妖女所惑,足有兩月有餘不曾踏出門一步,你對得起皇上對得起銀兒嗎?"

"她不是妖女!是她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趙璧護著楓兒道。

"恩人?即使她解了你的血毒,那也不該如此!難道你不怕蝙蝠王來進攻咱們?難道你心中再沒這些邊境百姓?只顧和這妖女燕好,你可知軍中將士均對你不滿了嗎?你...你回到京城,又如何面對銀兒?"銀將軍到底還是顧念自己的女兒。

"她不是妖女!再說...本王喜歡的女子,再娶回王府去又如何?你今天對本王說這番話是出於忠心還是私心?"趙璧見銀將軍口口聲稱楓兒為妖女,不禁生氣道。

"你..."銀將軍氣結不能解,狠心又是一劍朝趙璧身後的楓兒刺去。只見楓兒身形一閃,瞬間人就飄到了銀將軍跟前,長長的指甲劃過銀將軍的臉頰,銀將軍只覺臉上又痛又癢,深知楓兒的指甲不簡單,不禁大驚失色,後退數步,指著楓兒驚駭道:"你..."楓兒又躲在了趙璧身後。

"王爺!"銀將軍轉向趙璧,痛心道,"此人不除將成隱患!王爺你不忍心,就讓我這個將死之人代勞吧!"銀將軍說著又想提劍刺殺楓兒,可不料一陣眩暈,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楓兒,你!"趙璧見狀,也知楓兒指甲有問題。

"我的指甲有毒,如果要解毒,也必須要用我的血才行。"楓兒道。

"滾!我不會沾你這妖女的血!我嫌髒!"銀將軍狠狠道,"王爺,你好自為之吧!"

"楓兒!你要救他!"趙璧拉住楓兒道。楓兒卻撇過臉去,道:"我不是不想救他,只是你也聽到了,他嫌我髒。"楓兒看著趙璧,又道:"你呢?你也嫌我的血髒嗎?"

趙璧扶著楓兒的肩膀,道:"你這樣說是故意傷我的心,楓兒,求你救救他,他不但是我的將軍,還是我妃子的父親..."

"我不要她救,我只求王爺為了大局著想,殺了這賤人!"銀將軍腹內一陣翻騰,卻強忍著。

"他要殺我,我怎麼去救?是你妃子的父親重要還是我重要?"楓兒逼近趙璧,問道。

"楓兒,這個時候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請你...我求你,救救他!"趙璧見銀將軍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更為焦急。

"趙璧!"銀將軍突然喊道,"你不要求她!你要記住!你是王爺!大宋國的王爺!你的父親是當今皇上的兄弟,你是趙家天下的守護者!你不能讓一個妖女進入我大宋的京城!"銀將軍說著,把劍放在自己肩上,看著趙璧,說,"你還要記住...銀兒她...還在等著你,等著你凱旋而歸..."

"岳父!你要幹什麼?"趙璧大驚,忙過來制止銀將軍。

銀將軍只把劍一抹,根本不給趙璧機會。

"不要求...殺了...她..."銀將軍用盡最後一口氣道。

"璧!我...不是真的不想救他...我...我..."楓兒見到銀將軍如此貞烈,也懊悔不已。

趙璧心中悲痛,心中又是迷惘不已,不知日後要如何跟銀兒交代。向外以及在傳往京城的書信中只說銀將軍被蝙蝠所傷,染病身亡。

蝙蝠王突然不知去向,連同那些傀儡也一同消失。趙璧體內血毒已清,而銀將軍猝死,加上皇上急召,趙璧只得班師回朝。回到京城,趙璧準備著為楓兒調理身體,等楓兒身體好了,就給楓兒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卻不料楓兒突然不知所向。不知是因為失去楓兒還是其他原因,趙璧身上多了幾分暴戾和猜疑。他懷疑銀王妃和楓兒的失蹤有關,但一番暗查卻找不到楓兒失蹤和銀王妃的聯絡。雖然銀將軍的死因瞞著眾人,趙璧也始終自責愧疚,於是,趙璧就和銀王妃生疏了。

如今,虞小魚出現了,她雖然不是楓兒,但是趙璧依然有些擔憂銀王妃對虞小魚心存芥蒂,但現在看來,虞小魚似乎有她不一樣的魅力,竟然能和銀王妃相處得如此融洽。所以即便當著銀王妃的面虞小魚給了趙璧難堪,他也不甚怪她。

"我累了,我要去睡了。"虞小魚打著呵欠,想給銀王妃和趙璧製造機會,咳,人家才是夫妻好不好,還要小姐我為他們製造機會,真是...

"我一來,就要趕人走,看來是我不受歡迎了。銀兒你們好好聊,我這個王爺先走了。"趙璧道,放下杯子,背著手就要走。

銀王妃莞爾一笑,故意道:"我看是臣妾該走了...王爺,你們...也聊聊..."

虞小魚瞪了一下銀王妃,彷彿道:還想要你幫著我,卻來故意害我!

虞小魚也不顧什麼禮儀,乾脆自己進內屋歇息去了,看他們走不走。

趙璧和銀王妃相視一眼,一時無言。

"王爺,虞妹妹的性子就這樣。再說,這天色已晚,也是該...歇息的時候了。我們...還是走了好..."銀王妃道,她倒知道一些虞小魚的意思,想讓她和王爺獨處,於是試探著說。

趙璧心想,你倒比我還和她熟絡般,她跟我這般鬧彆扭,還在生我的氣,卻和你相熟,也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嗯。"趙璧點點頭,和銀王妃一同出去。銀王妃心頭有些激動,一時竟然掩飾不住躍上眉頭的喜悅。甄媽媽識趣地遠遠跟著,好讓他們夫妻好好說說體己話。

"她小戶人家的女兒,禮數不周,銀兒不要怪她才是。"趙璧慢慢走著,想來,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銀王妃走過路,說過話。

"禮數什麼的,都是虛禮,虞妹妹的性格倒是爽朗可愛,不似這王府那般沉悶無趣。臣妾喜歡她是真,但...臣妾恐怕她不是能在拘束的王府呆久的人。"銀王妃一邊受著虞小魚的託,一邊,也怕趙璧一廂情願,不早點提醒,以後怕是越陷越深。

"銀兒這話可是有來由的,不妨...說說。"趙璧聽銀王妃的意思,似知道點什麼,於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