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
對於讀書人而言,這一天讓他們感到無比憤怒。
只因大明寧王,竟然號稱朱聖人是個偽君子!
大家夥正是讀了朱聖人的大作,才決定將一身本領投身帝王家。
結果身為皇子,竟然抨擊朱熹是偽君子,無異於自掘墳墓。
翰林院的眾人,更是自發地抨擊寧王。
“這等逆王,真不知道皇上為何會袒護他!”
“早就聽聞北平燕王,最是賢明!”
“唉,太子爺卻對這寧王不錯,當真是識人不明!”
一言激起千層浪,應天府的士子們,顯然已經將朱權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寧王府內,藍彩蝶來回踱步。
舞槍弄棒,她不懼任何人,甚至能一人解決那些書呆子。
可若是耍嘴皮子的功夫,藍彩蝶信奉能動手盡量少嗶嗶的原則。
徐妙錦則秀眉緊蹙,心中不斷埋怨自己,櫻唇輕啟。
“殿下,此事因為而起……還是讓我去……”
朱權背對著眾人,徒增了不少深沉質感。
李嘉則不解道:“朱兄弟,你怎麼在偷吃東西呢?俺們還以為你在獨自神傷!”
被人戳穿的感覺很不好,朱權將巧克力吞嚥口中。
“怕什麼?本王還不至於將一個女人頂在臺前。”
朱權笑道:“他們既然信奉程朱理學,那我就提出比程朱理學更好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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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鐵鉉不由地有些心驚肉跳。
倘若殿下真能創辦屬於自己的學說,豈不又是一個朱聖人?
平安和瞿能相視一眼,他們都知道殿下鬼點子多,可創立學說可不是小事!
殊不知,朱權這些天簽到,專門挑選各類書籍。
諸如各類哲學書籍,當然系統有時候會偏差一點,給一些其他課外書。
“《母豬的產後護理》?先留著,到時候養豬用!”
朱權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只是手下人卻無比擔心。
太子朱標更是親自前來,屏退眾人後,兄弟二人才單獨商議。
“十七弟,你告訴為兄,此事你要如何解決?”
朱標語氣嚴肅道:“朝中文武震動,朝野士子都在抨擊於你!”
“若是父皇強行鎮壓,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朱標看著自幼被他照顧的弟弟,語氣鬆軟道:“聽大哥的話,認個錯,就過去了!若是他們還不依不饒,大哥肯定為你做主!”
人言可畏,縱觀大明一朝,噴子言官從來都不少。
尤其是朱權這番言論,更會讓他們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群起而攻之!
朱標擔心不無道理,尤其是這些言官佔據了道理,更會為了青史留名,死抓著朱權不放。
古人對名節重於一切。
彈劾寧王,得罪了皇帝,大不了一死。
可史書上,卻會書寫:“某某某,於洪武年間,仗義執言,捍衛我儒家正統。”
朱權則笑道:“大哥,你真覺得程朱理學,能培養出像樣的人才?”
“就說縱觀大元一朝,科舉荒廢,讀書人終日學程朱,最後卻要跟義軍作戰,美其名曰忠君愛國。”
“大哥指望這些人,日後能成為我大明的肱骨之才?”
朱標苦笑道:“十七弟,話也不能這樣說……那你待如何?”
朱權抬眼看向王府正門。
那門外,似乎有無數學子謾罵;無數酸儒抨擊;無數言官彈劾。
可他朱權不怕!
“我既然身為大明寧王,便要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
朱權笑道:“大哥,我要創立學說,革新儒家!”
什麼!
朱標有些發懵,“十七弟……不可說此等玩笑話!”
“開宗立派,革新學說的人,無一不被儒家奉為聖人!”
無論是朱熹,還是程曦,人家都有文化家底,好歹吃穿不愁。
再看看朱權祖上三代,無一不是貧窮農民,大字更是不識一個!
家裡人胡亂吹牛,朱標也就一樂。
可這話若是傳到外面,那可比咒罵朱聖人的影響更為惡劣!
“大哥,我可沒有開玩笑。”
朱權笑道:“女子受壓迫,學子思想禁錮,這般王朝必然走不遠!”
“方孝孺,你跟翰林院那邊熟,放話出去,兩日後本王親自拜訪,不服者盡可上前辯論!”
方孝孺有些懵逼,正要前去,就聽到朱標怒斥道:“不許去!”
朱權皺眉不止,“去放話!”
“孤說,不許去!”
方孝孺心裡苦,你們兄弟二人吵架,沒有這般溜人玩的!
朱標這次是動了真怒,“十七弟,我告訴你,如今讓詹徽幫你寫個摺子,下罪己詔,就是最好的選擇!”
“為兄可以親自下詔,就說為兄教管不嚴,那些人顧忌孤,不會再彈劾於你!”
朱權卻搖了搖頭,“大哥,我從不怕什麼彈劾。只是想為大明的將來做些什麼。”
說罷,朱權徑直開啟王府大門。
門外,赫然已經聚集了不少學子,他們每個人看到朱權,眼中都帶著憤恨。
天下讀書人,無不信奉程朱理學。
誰知皇室子弟,竟然如此嘲諷這傳世經典的作者是偽君子!
“你們聽好了,兩日之後,本王前去翰林院講學!”
話音剛落,朱權果斷關門,眼不見心不煩!
“逆王!你根本就不配當寧王!”
“大明幾乎要毀於此子之手啊!”
“這廝還是朱聖人的本家,結果竟然如此汙衊朱聖人!”
朱標雙目無神,只覺得十七弟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了!
“完了!”
朱標只得回宮彙報父皇,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能夠補救!
——
文華殿。
吏部尚書詹徽,兵部尚書沈縉齊聚於此。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朱標前來,面色不悅道:“免禮!孤那十七弟的事情,你們也都聽說了!拿個主意吧!”
詹徽心中苦笑,還能有什麼主意?
除了道歉以外,多說無益!
沈縉低聲道:“讓錦衣衛出面?”
朱標緊皺眉頭,“錦衣衛出手,豈不是坐實了我弟胡說八道,皇室病急亂投醫,想要讓他們閉嘴?”
您弟弟,還不是胡說八道麼?
沈縉心中叫苦不迭,最終還是詹徽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太子爺,說不定寧王殿下,真有更好的學說呢?”
朱標皺眉道:“詹徽,你怎麼也跟著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