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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逝者長已矣

燕夢柔剛才被謝絕迸發出的能量震倒在地,此刻已經站起身來,見宇天表情急切的向自己本來,心中一陣感動:“我沒事!”

宇天剛要伸手去扶燕夢柔,聽她這麼說,便停住身形收回手,站在那裡看著燕夢柔。

燕夢柔看了一眼宇天,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謝絕身旁。她從謝絕手上拿下他的劍,然後背對著他向前走出兩步,眼中憤怒神色一閃而過,全身騰地泛起淡黃色的光幕,長劍向後用力一擲。

長劍飛速的灌入謝絕的胸口直至劍柄,但長劍衝擊之力未減,謝絕的身體在長劍的衝力之下,推動他的身體直撞到他身後的古樹之上才停下來,至此謝絕的身體被釘在了樹上。

宇天看了一眼被釘在樹上的謝絕,他能夠理解燕夢柔的怒意,也明白她之所以這般氣憤是因為,謝絕說過的那句對她不敬的話。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前一後向山頂攀爬而上。大約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終於爬到了依舊凌亂不堪的夏日峰頂,正是被《凌夢訣》能量轟開的那處凹地。

凹地之上依舊散落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地面上盡是斷臂殘肢的骸骨。這些屍骨中還穿插著十幾具新增的屍骸,上面還殘存著乾涸的血跡。只是皮肉已經不在,顯是被附近經過的動物肆虐吞食,周遭的空氣中殘存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宇天緩緩走上石臺,看著眼前的滿目瘡痍,胃裡翻騰了幾下。燕夢柔更是伸手捂住口鼻,顯然不會很舒服。

“前幾天,我是站在這個位置吧?”宇天憑藉著記憶,走到了一處位置上。

“找那個位置幹嘛?嗯,應該在往前一步,然後身體再左轉一點點!”燕夢柔看著專注的宇天,憑藉著驚人的記憶力,竟然將細微之處都想起。

宇天按照燕夢柔的指點,向前移動,轉身。視線所及,果然與當日《凌夢訣》飛走時,不差絲毫,就似自己一直就站在哪裡,從沒有離開過一般。

宇天在那裡站了有一分多鍾,並沒有任何發現,他緩緩搖了搖頭:哎,我真是太天真了,《凌夢訣》已經飛走了,豈會這麼容易再出現,在這裡擺擺姿勢它就會再飛回來了,真是無稽之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宇天轉頭看向正在關注著他一舉一動的燕夢柔,看著她的明眸皓齒,嬌嫩玉潤的肌膚,如瀑般垂下垂至兩肩的黑髮;看著她挺拔的雙峰,豐盈的翹臀,一雙伸展著的優美修長的玉腿。

不知為何,宇天呼吸開始有些急促,喉結上下跳動,咽了兩口唾沫,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雖然燕夢柔並沒有真正經歷過男女之事,但她曾被宇天“非禮”過,或者說是和宇天有過澎湃的片段。她能夠看懂他衝動的眼神,急促的呼吸。

她已經能夠想到,宇天絕對是想著壞念頭,想要對自己做什麼,不知為何心中竟沒有怪他,好像還有著隱隱的期待。她急忙低下頭,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一片紅潤,全身的肌膚也羞成了誘人的粉紅色。

宇天看到燕夢柔嬌羞的模樣,嬌嫩玉潤的粉紅色肌膚,莫名的邪念充斥腦海。他猛的站起身,直奔燕夢柔走去。

“你!”燕夢柔聽到宇天的異動,抬頭一看他正緩慢的奔著自己走來,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呃……,對不起,剛才我自己迷失了!”宇天不知該如何解釋剛才的舉動,只是簡單的道歉。

宇天心中暗罵自己:怎麼會自我迷失呢,辛辛苦苦建立的好形象,又被自己破壞了。

他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急忙轉過身,紅漲著臉向遠處走去。

燕夢柔沒有說話,緩緩的轉過身軀,定定的看著遠方的起伏的群山,內心亦如群山般起伏不定:他剛才到底要幹嘛,我怎麼會有隱隱的期待,真是羞死人了。我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不,他雖然救過我兩次命,但是我,我可以報答救命之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許。如果,如果現在他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我怎麼辦?我……,我要不要反抗?我都在想些什麼啊?

燕夢柔牙齒狠狠的咬著下唇,依舊無法平復內心的澎湃,不斷的問自己:他好像動了,他走過來了,真的來抱我了,我要他抱著麼?

燕夢柔在那裡站了很久,只聞腳步聲漸漸遠去,並沒有向她這裡靠近。

不一會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聲音在身後急切的說道:“柔姐姐,你早到了啊?宇哥哥呢?他不會被抓……”

燕夢柔聽到的是杜倩的聲音,緩緩的轉過身,看到了杜賢、杜倩,還有臨陣離開的遲御風。

“哦,沒有,他剛才還在這裡了呢!”燕夢柔說著,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宇天的身影。

“燕姑娘,你們還好吧?”杜賢一如往常的微笑掛在臉上,只是此時帶著溫柔、關切、甚至夾雜著窺探的意味。

“還好,我們昨天找到一個山腹,然後輪流睡覺,直到清晨才趕到這裡……”燕夢柔顯然不能說出他們去過石洞,只能編造這樣的合理理由。

“大哥,你們終於來了!”宇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宇哥哥,你幹嘛去了,擔心死我了!”杜倩匆匆的跑到了宇天身旁。

燕夢柔聽到杜倩的話,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恢復了正常神色。

“我剛去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已經到了。呃,遲叔叔好!”宇天忽然看到了遲御風,心中一驚,隨即問好。

“杜兄,我們剛剛在上山的路上,看到謝絕的屍體被劍插在樹上,唯獨咽喉處一個米粒大小的傷口,不知是誰殺了他?”燕夢柔忽然想起謝絕來。

“這個啊,這是我師父的功勞,他在我們大陸曾經被尊稱為‘乘風索命’的!”杜賢得意的說道。

“柔姐姐,這事我知道!”杜倩接過話題,將遲御風擊殺謝絕的過程娓娓道來。

“遲叔叔離開我們後,並沒有走遠,而是一直在暗處觀察,本就想伺機除掉謝絕。直到今天凌晨,才找到機會,擊破謝絕周身光幕,一招致命。

“遲叔叔可以將自己身體的內力提聚,卻不外顯,然後擊破敵人周身光幕和氣場,制敵與死地的。”杜倩如親臨現場一般,生動的描述著。

“早就聽家父說過遲叔叔有這‘乘風一劍’的絕技,他日還請遲叔叔不吝指教!”燕夢柔抱拳,向遲御風說道。

“遲叔叔,我也要學!”杜倩雀躍的說道。

“這……,這個只是微不足道的雕蟲小技,難得燕姑娘和倩兒小姐看上,他日一定不吝相授!”遲御風表情略微有些尷尬,接著竟將頭微微抬起,高傲至極。

宇天看到此處,心中鄙夷: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不過,柔兒這演技還真是高至巔峰了。

遲御風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他心裡卻想著:幸好他們也不知道誰殺死了謝絕,那我就只能裝下去了。

“宇哥哥,你哪裡弄的新寶劍啊?”杜倩聽著他們說話,但是眼睛卻是看著宇天,忽然發現了他背挎著的木劍。

“哦,這個是我剛才找你們的時候,在懸崖邊一具屍體下找到的,我看著挺好看的,就拿來用了!”宇天還真是個撒謊的天才,這樣一說,還不用燕夢柔幫忙掩飾了。

宇天說著,將寶劍從背後拿了下來,遞給杜倩。

“看著真不錯啊,只可惜是木劍,不過宇哥哥你用,倒是很合適呢!”杜倩口無遮攔的說道,並沒有顧及宇天的感受。

“哦,拿來給我瞧瞧!”杜賢顯然不認為這是一把普通的木劍。

杜賢從杜倩手中接過木劍,緩緩拔劍出鞘。木劍非常平常,上面只是古樸的木製紋理,亦看不出有多鋒利。

杜賢走到附近的一塊大石頭旁,用力向上砍去。只聽見“格……”的一聲響,石頭並沒有碎裂,而是毫髮無損,只留下一條很淺的印記。再看木劍,劍刃亦是毫髮無損。

杜賢心中認定,這只是一把比較堅硬的木頭修刻成的木劍而已,順手遞給宇天:“這是一把比較堅硬的木劍,很適合你與世無爭的性格,要好好保管。”

“是,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宇天說著,心中想的卻是:還用你說,這是我師傅的佩劍,他所擁有的毀天滅地的力量豈是你能發現的。只是這毀天滅地的能量,似乎我也沒有發現!

“我們這就下山,順便把韓叔叔、孔叔叔就近葬在這裡,您看可好?””杜賢說著,向遲御風看去。

遲御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幾人將韓、孔兩人的屍體找到,然後葬在山坡的一處避風位置。

杜賢表情悲切,臉上還有淚水滾落。他在墳前代表父親杜長青,發表了一番高談闊論。感謝韓、孔兩人的大義無私及以往為杜家所作出的貢獻。並代表師傅請求兩位原諒,說他師傅所做之事,實屬無奈之舉。現在已經為兩位報了大仇,請兩位叔叔地下安息之類云云。

遲御風面向兩座墳包深深鞠躬,內心也在乞求曾經的兩位好哥們原諒他:我和少爺本是設計利用歐圖,試探宇天是否得到《凌夢訣》的修煉之法。哪想到謝絕憑空出現,干擾了這個計劃,更使得兩位老哥無辜喪命。實在無言乞求兩位原諒,只求來世再和兩位做兄弟了……

杜倩的感情最為真摯,哭的稀里嘩啦,淚眼婆娑。

燕夢柔與韓、孔兩位雖無交情,但兩人拼命救他們出局的畫面不斷在腦海浮現,使得她也是梨花帶淚,啜泣出聲。

宇天跟著杜賢跪在墳前,雖然先前與韓、孔兩人沒有任何的接觸,但對於兩人的義舉亦是欽佩不已,眼角已經溼潤。

杜賢其實心中也有不忍:兩位叔叔,宇天雖然看似痴傻,但是我卻不得不防範,絕不能容忍他強大起來,更不能任他爭奪我的家業,只能算是我對不起兩位了。

幾人拜完韓、孔兩人,都懷著沉重的心情,奔著來路返回。眾人回到府中,將所經之事轉告杜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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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聞韓、孔兩人已故之時,杜長青臉上神色黯淡,悲慼出聲,甚至捶胸頓足,說對不起兩位老兄。在得知遲御風已經殺死謝絕時,悲傷神色才略微好轉,希望兩位老兄在九泉之下安息云云。

晚飯之時,杜長青更是持酒杯走到廳外,將酒灑在地上,希望韓、孔兩位老兄一路走好。

眾人此時亦是心情難以平復,都感覺食之無味,甚至味同嚼蠟,一桌飯菜幾乎沒動幾口,便都說已經飽了。

杜長青站在院中,望了一眼天空。緩緩說道: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兩位老兄既已魂歸故土,我們也不需要徒自傷悲!

“賢兒,你和宇天都已經十八歲了,柔兒和倩兒,也已經十六歲了。”杜長青看了四人一眼:“明日,你們四人便一同去丹鶴城,跟你林伯父學些東西,同時也歷練一番。”

“是,父親!”“是,義父!”“是,杜叔叔!”四人不約而同的答道。

杜長青轉過身子,繼續說道:“丹鶴城不同於我們餘慶城,那裡既是繁華之地,亦充滿了各種誘惑與挑戰,你們自己要時刻保持警惕!知其不可而為之,愚也。知其可為而不為,怯也!希望你們謹記! ”說完,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回去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