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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計後果的衝動

聽著夏言風熱血澎湃的號召之聲,夢魚不禁看著夏言風那並不強壯的身影,似乎有些痴了。難道夏言風這個曾經惹人疼惜的弱勢者,嬌生慣養的小弟弟,真的能夠成為拯救天下黎民萬姓的大英雄?

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懸念,自從被夏言風拉下水之後,就連夢魚自己的生命,也將變得不再平凡,譜寫的傳奇的節奏,只怕才剛剛開始吧!

“夏洛克大人!”饑民之中,驀地有人喜出望外地叫喊了起來。

“夏洛克大人!只要能讓我們吃飽飯,我們就誓死追隨於你!”

黎明百姓,胸無大志,有奶便是娘,連飯都吃不上,又怎會顧及什麼國,什麼家,什麼民族大義。他們卑微,因為他們知道,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是全無意義的,這不知是國之不幸還是人性之悲哀。

夏言風也不喜歡一群只會瞎嚷嚷的饑民,換位思考,如果是夏言風自己,他絕不會讓自己成為饑民。他從來沒有捱過餓,即使曾經一個人的時候,他照樣可以吃的比一般好得多,但真到了有心無力的絕望邊緣,誰又能占卜得了自身的命運呢?

街道四周,衣杉襤褸的百姓,漸漸朝他們圍了過來,那一聲聲“夏洛克大人”還在不停地喊叫著,甚至都驚動了四周的一批批路人。夏言風笑了起來,那些卑微的平民百姓或許便真是這樣,在黑暗的時代,哪怕有人給他們一丁點能夠為他們帶來光明的承諾,給他們一點點希望和安定,他們便會記著他,牢牢地記著他,甚至眾口相傳,將他視為心中的救世之主!

夢魚的心略微地震撼了一下,她明白夏言風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她凝視著夏言風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是多麼有意義。今天,她所見識到的夏言風,是一個全新的夏言風!那個夏言風,放下了他原本的冷靜、冷漠與冷傲,冒下了一個身處敵穴時的大不諱!

露希被夏言風這一舉動嚇得慌了神:“隊……隊長……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在露希看來,做出這等行為的人,根本就不是夏言風!這種行為,簡直是毫無道理的愚蠢啊!

“你……不明白……”夏言風回眸,衝著露希神秘一笑,“看著吧,我另有意圖的。”

“啊……可是這麼做……大庭廣眾之下……也太草率了吧……”露希無法理解,“隊長,你不是一直都讓我們低調行事,不可打草驚蛇的嗎?你今天,可是帶頭打草驚蛇了呀。”

“饑民不是野草,他們還有剩餘的價值,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引蛇出洞啊。”夏言風笑道,“別忘了,我們可是人類公會派遣來仲國的使者,我們的使命就是……呵呵呵……”

露希實在搞不懂夏言風的腦袋瓜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不過,她還是憑著她的直覺,選擇相信夏言風。她別無選擇,跟著夏言風走,是他們三個人唯一的出路。猶記當初,漫天遍地都是巨熊,夏言風率領著他們,殺出了一條希望之血路,從那以後,每當她見到夏言風,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如秋波般在心頭盪漾。

就因為逞了一下口頭之快,那些百姓便緊緊地跟在了夏言風的身邊,將他們簇擁了起來,這一刻,夢魚、典勒還有那些飛鷹隊員們,他們的心中萌生出了一絲說不出的驕傲,這就是他們的隊長!就算是真正的皇帝降臨了,也一定不會被這些百姓如此愛戴擁護,難道,他們的隊長生來就是受人崇拜的?

當然,夏言風的心腸不見得比袁氏兄弟要好多少,只是,他的智商註定了他做了一件是個達官貴人就能做到的事,換了誰都是一樣,只要一句話,亂民必煽動!

夏言風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臉上掛著一絲古怪的微笑。在這裡,在特雷恩城,在這樣一座強敵環伺的大城市中,他已朝著自己決心為之奮戰不惜的宏圖壯志,邁出了堅實有力的第一步!這是,註定是要走的是一條荊棘叢生的不歸路!

在天國大陸,能夠呼風喚雨的人,不是德高望重的傳說英雄,便是有權有勢的豪門世家和王公貴族,而前者靠的是自身實力,後者靠得是堆積如山的金錢與物質,憑藉這些萬貫錢財來僱傭天下群雄來為之而戰。夏言風回想著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回想著郭星當初對自己所講述的那一切的一切,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算是看穿了!

天國大陸,普天萬眾,都將是他的敵人!他不會有永恆盟友,天國大陸所誕生的一切梟雄豪霸,也許都將是他的敵人,甚至在將來的某一天,蘇特倫、郭星這些人,也會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阻礙,但是,他已經全然不懼了!他今天邁出的第一步,不計一切的第一步,就註定了他將孤身奮戰到最後,哪怕失去了全部,他也能接受,因為他,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書寫一個名為“夏言風”的……傳奇的名字!

夏言風思忖著,古今中外,無非是坐擁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幾乎每個成大業的君王都會那麼說,可是,夏言風明白,這句話並非真理。在千百年的歷史長河中,只有勝利者才能真正揚起那高傲的頭顱,他們所信奉的,無疑是“成王敗寇”的論調。他們愚民而治,無論此前曾經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惡行,只要他們勝了,他們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坐收天下,然後給黎民百姓一口飯吃,在那些文人墨客的口舌筆端下,明君聖主就那樣如噴泉般現了!然而,黎民百姓過的仍舊只是作為一個“人”,而應該擁有的日子罷了!

治亂迴圈,週而復始,這天下始終是個人的天下,然而,那些饑民們從未思考過這一點,只知道盲目地跟風,盲目地膜拜明君聖主,他們卻從未真正想過,是誰?誰有權利去剝奪他們本該有的生活?沒有,沒有人!沒有人配奪去他們的衣食,奪去他們的平靜!

一代又一代,一世又一世,平民之所以平凡,是他們從來不會像聖人一樣去思考,甚至還會嘲笑聖人的清高孤傲,然而他們自己卻個個充滿著奴性,變得如同綿羊一般溫順,逆來順受,只有被逼到絕路,才會爆發出那屬於那絕地反擊的尊嚴與力量,只是那卻是何等的悲哀!

行走在大路上,看著身邊那一張張或老或小但卻帶著自憐自哀的面孔,夏言風不禁不僅為這片天國大陸,也同樣為自己原本所在的人間界而感到莫名的悲涼。

忽然間,前行的人流停頓了下來,夏言風抬起了頭,放眼望去,卻是一隊披著白甲,頭戴銀盔的皇城禁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當頭騎在一匹高貴的銀白色豪馬上的那個陰鷙男子,極其不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幫人。

露希咽了口唾沫,從氣息上來判斷,眼前這個男子的實力,比他們四個人都要弱一大段,充其量不過是個剛入門的轉職英雄,但他的一身氣派的紫金色貴族裝束,以及他坐下的那匹高等級“亞斯威娜”白尊馬,便可以判斷出他身份地位之高,就算不是皇族,也絕不是一般的豪門權貴,因為那種在天國大陸幾乎絕跡的“白尊馬”,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貴族豪門或是傳說英雄才有,一般的轉職英雄,擁有神器的機率都比擁有這等豪馬的機率要高出幾萬倍。

“我們……碰上大人物了……”木已成舟,露希自知她現在提醒了也無用,夏言風不可能看不出這個一副囂張德性的公子哥們背景不凡,後臺強硬,多半不是好惹之輩。

“呵……呵呵呵……”夏言風一臉冷笑,光是見著他的第一眼,他已經有了要放一道雷劈死這傢伙的衝動了,這副表情,甚至比那個在洛丹城被自己殺掉的“諾斯·查特”還要欠揍!

“哎呦呦,來者何人啊?”輕浮的語氣,全然不問來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毫無顧忌,不尊重誰,也不怕得罪誰。這個人,比洛丹城的惡少查特的氣焰還要囂張!

“這是我要問你的!”夏言風一臉冷傲地抽了抽嘴角,對於這等惡少,沒什麼好客氣的!比囂張?呵呵,我夏言風在人間界的出身,可不比你這敗家少爺遜色啊?玩囂張?誰怕誰!

“哼哼,一看就外來的無知之輩,連本少爺都不知道是誰?”那名男子狂妄起來,“聽著,我是擁有皇族血脈的王宮貴族,仲國當今皇帝袁晨的親侄兒,袁瑞!你們這幫雜種,又是哪兒來的?喂,問你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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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洛克·威廉姆斯……我是仲國的官吏。”夏言風的眼中,盡是對袁瑞的鄙夷。

別說袁瑞是皇親國戚了,像是仲國這種鼠輩當道的“朽木之國”,根本入不了夏言風的眼。哪怕是他是仲國的太子,哪怕他是袁晨、袁夜他們本人,他也要動手去殺!既然袁瑞不知好歹地撞在了自己的槍口了,那麼正好,先拿這小子來開刀!要他殺死這種弱不禁風的東西,也就跟殺豬宰羊差不了哪裡去,或許,只要典勒飛一根小戟,他就得墜馬跪地了。

“呵呵……哪來的小官?沒聽說過……對了,你們這些賤民,皇城也是你們配來的嗎?全都給我滾!”他從未聽說過“夏洛克”的名字,以為只是個無名小吏,於是便沒太往心裡去,只是挑釁地看了一眼夏言風後,袁瑞的猛的一鞭子就抽翻了面前的一個老漢!

怒氣頓時蔓延了開來,那些饑民竟然猛的逼上了前,竟是讓袁瑞心中沒來由的一驚,不過隨後他便拔出了一柄,在露希看來價值不菲的上乘銀質長劍,怒道,“怎麼著呢?你們想造反不成!全都給我滾開!”

於是,那些饑民們沉默了下來,慢慢地退卻。這一切,夏言風看在眼裡,心中對於這名惡少的殺意,愈來愈強烈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