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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神聖的指引

擺在聖騎士軍團的面前,就只有一條照亮黑暗的道路,他們傾盡全力,集中光和熱,就像迎著巨浪馳騁的快艇,若不奮力往前,就只能沉入大海的深淵,永遠也發不出光來。

與此同時,郭星等人也是嚴陣以待,不過法尼爾並沒有做出任何想要攻擊的舉動,似乎對聖騎士們的動作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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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騎士的光輝迅速耀滿天際,那五十道聖光幾乎衝散了天幕的至暗,眾人似乎從那暖人心田的聖光中找到了些許希望的感覺,而五十道光芒也在半空中急速增加了威力,逐步由銀轉金,而那五十名聖騎士的身體也都變得金燦燦的。

五十道聖光分頭穿入了那源源不盡滾滾湧來的亡靈大軍之中,而那些亡靈之兵果真是懼怕神聖的能量,光與暗剛一接觸便形成了一面倒的戰局,黑壓壓的亡靈軍團頓時就被聖光照射得停滯不前了,緊接著,無數淒厲的慘嚎聲接連不斷地響徹雲端,但凡聖光照耀過的地方,黑暗的士卒一個也不得倖免,全都被光芒淨化掉了,一個個消散淨盡,成片成片地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被清除,而這也證明了聖騎士確實是這些黑暗妖邪之物的命中剋星。

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但聖光群在集中射往黑暗古堡前的百米之內時,那些聖光卻突然像是萎靡不振了似的,被一股無形的魔力阻斷而徹底黯淡,再也不得前進分毫,而該處的黑暗力量強大到難以置信,甚至是無法無天,光憑聖騎士們根本無法逾越。

“不愧是‘地獄之門’啊……”魯諾皺緊了眉頭,“只有這點力量是摧毀不了的。”

“可惡……”郭星咬牙切齒,心底極為不甘,“就沒有別的辦法麼……”

神聖的能量彷彿知難而退了,全然歸於幽暗,而那些從“地獄之門”中冒出來的幽冥之物,還將連綿不斷的出現,向著人類世界猛撲而來。

“幽冥之物,就該回到黑暗中去!這次,要將他們全殲!”馬裡昂猛的一揮手,他當先發力,而四面八方的聖騎士也都燃燒起他們的生命精元來。

五十道光芒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聖潔的能量逐漸交融並環繞著光線,在空中快速連結成了一圈閃光的金色六芒星魔法陣,那是祭出了十名以上聖騎士的全部精神力才能發動的“神聖驅魔陣”,在聖騎士聯盟中可以算是限制級的技能了,由於是群體魔法,因而並不是太吃個人的能量,五十人足夠將這分大消耗的能源分攤開來了。

巨大的金色六芒星陣幾乎要遮蔽天幕,就像鍋蓋一樣,將下方前進中的亡靈大軍全都罩在了其中,並隨著聖騎士們齊心協力的精神控制,那六芒星陣急速壓落下去。同時,連馬裡昂在內的全部聖騎士,他們的背上恍然有一瞬長出了一對幾乎透明的淺色天使之翼。

慘嚎聲疊加一處,比之先前更盛千倍,黑色的煙霧、濃濃的瘴氣同時漫天飛散,神聖驅魔陣的威力果真是非比尋常,雖然還無法傷及地獄之門,但這一下碾壓就同時清屏一般將地面上的數十萬的魔物一舉殲滅,這是何等驚天的氣勢啊!

“沒用的……”魯諾在郭星身邊直吸著涼氣,“不毀‘地獄之門’,魔物就會永無止境地出現,現在殺傷他們再多也是白費力氣。”

“要擊毀滅地獄之門……沒有神器的力量,光靠魔法攻擊是遠遠不夠的。”郭星一籌莫展。

魔物果然還在繼續大批大批地冒出來,沒完沒了,但馬裡昂清楚,神聖驅魔陣的效力不會那麼快就消失,如果能夠抵擋一陣,爭取點時間,那郭星那邊應該會想出辦法的吧?

聖騎士全員再施力,那道六芒星的神聖驅魔陣,其龐然陣型就瞬時一轉,氣勢磅礴地翻了面,整個將魔法陣豎了起來,呈現一面由聖光編織而成的牆壁,擋在了兩山之間的路段,但凡撞到光牆上的魔物,全都慘叫一聲,盡數灰飛煙滅,沒有一只能穿越光牆過得來。

“神聖驅魔陣”治標不治本,來自“地獄之門”的威脅只能暫時緩解而無法根除,光輝的能量終究太過有限,聖騎士們能做的就只有那麼多了。

馬裡昂和其餘聖騎士就這樣放任“神聖驅魔陣”不管,等待著它光輝之力的耗竭,也許等到千萬魔物跨越“雷池”的那一刻,一切都將被黑暗埋葬,而他們就算繼續施加能量,也只能是拖延時間罷了。也許此陣能夠抵擋魔物十來分鐘,但十來分鐘以後呢?就是世界末日麼?

郭星見馬裡昂哭著臉望向他,無奈地搖著頭,他便心知肚明,聖騎士軍團已經盡力了,他們發揮出了到達極限的光輝,但“地獄之門”是摧毀不掉的,而法尼爾就更加不可戰勝了。

“大哥……根本不用那魔王出手了……”呂子奇向來處變不驚,但如今卻驚慌得無以復加,連呼吸都顯得悲涼,“就連向來以驅散黑暗為使命的聖騎士們,都拿那些源源不斷從古堡裡湧現的怪物沒辦法,即便法尼爾一直都站在原地不動,光是堆雜兵就能把我們活活淹死啊。”

“驅魔陣撐不了太久,我們只能放手一搏了嗎?”魯諾的心裡也沒底。

“我還不信這邪了……”細密的汗水從郭星的背脊上滲出,此時他都快把自己的拳頭捏碎了。

眾兄弟都各自停留就位,等待著郭星的下一道命令,但郭星只是顫動著嘴唇,遲遲沒有把完整的句子喊出來。他在猶豫什麼?他還在顧惜兄弟們的性命嗎?

“全員聽令!”郭星是如同雄獅怒吼一般地咆哮出來的,“攻擊指令照舊!火力全開進攻!我們此刻已無退路!尋找法尼爾的破綻,將他擊敗!此戰不是他死,就是我們跟他同歸於盡!不能讓這魔王前進到我們人類的城鎮!”

必死的命令,必死的決心,郭星當然不想白白牽連弟兄們的性命,然而比起拿神器去摧毀“地獄之門”,走打倒法尼爾這條“捷徑”可能更靠譜一些。如果說“地獄之門”無解,那麼法尼爾的存在興許會有一些漏洞,只因他堅信,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東西,“暗冥聚魂”在進行攻擊或發動別的效力的時候,是無法吸收能量的,他發覺了這一點後,便抓住其準備大做文章,那或許就是他們戰勝法尼爾的唯一契機了!

眾兄弟自然知道郭星的內心,此時比誰都慌亂,也知道,如果他們真有勝算,郭星絕不會說出這種話,相反,他會冷靜地下達每一條命令,給出一個完整的佈局,每一道戰術都會經過縝密的考慮,而不是像現在這等狗急跳牆,瞎貓亂碰死耗子的亂打一氣。不過,孫超等人都再心知肚明也不會說穿,因為他們都無比相信他們的大哥,哪怕夏侯烈、黃凱、馬裡昂這些兄弟之外的人也不例外。

格洛拉城上空的陰霾久久無法散去,黑暗如同詛咒一般揮之不去,雖然這裡受黑暗波及的程度還不算特別嚴重,黑雲之上雖無陽光眷佑,但也有幾縷微弱的光明不曾散去,雖然微不足道,但這幾道光芒卻是凡人們眼中僅存的希望。

“荀先生,黑暗引起的恐慌,不僅影響到雷霆之城的生意,也同樣帶給了全人類不安和驚懼。”昏暗燭火點亮的房間中,海娜爾與荀彥面對面坐在方桌兩旁,燭火將兩人的表情各自印在了對方的眼眸中,他們的面色都難看得出奇。

“娜爾小姐。”荀彥嘆了口氣,也拿不定主意,“就衝翻滾在空氣中,越發強烈的黑暗氣息來看,此次大黑暗來襲,定是有邪魅來襲。”

“那還用你說?”海娜爾說著就仰靠在椅子上,面朝天花板尋思道,“這是魔族來襲的訊號,但也太奇怪了吧?這種現象,除非是哪位魔王出動了,可這沒道理啊!邪魔復甦?邪魔復甦……黑暗力量重現,莫非真的會帶領人類世界的毀滅?”

海娜爾和荀彥兩人也沒探討出個結果來,見多識廣的郭星等人又不在身邊,於是荀彥決定先去做一做安撫人心的工作,而海娜爾則繼續在黑暗中打點雷霆之城的事務。

令下人將從江湖商販那裡收來的零星幾枚發光結晶佈置在辦公室裡,海娜爾的眼前總算能夠見到最純的光亮,雖然只有寥寥數枚的罕貴“發光結晶”掛在房間裡,卻將整個房間裝點得如同星空一般璀璨,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海娜爾才能拿出百分百的幹勁來辦公。

“咦……”驟然間,海娜爾的腦袋便是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精神的威壓瞬間令他抬不起頭來。當她回神之際,那柄“青鋼劍”已經呈現在桌面上了。

看著青鋼劍無端出現,海娜爾當即嚇了一大跳,青鋼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自說自話地就冒了出來,而且在桌上還不住地鳴顫著上下抖動。

“怎麼會……完全不聽使喚了……”海娜爾注視著劍,其上的氣息越來越濃,毫無緣由地動彈令她隱生不安。

抖動劇烈得超乎想象,氣息也越發外洩,而上面的靈氣也有自我意識地凝聚起來,在劍身上形成了絢爛的七彩虹光,光芒頓時蓋過了發光結晶,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

“青鋼劍……它好像要對我說什麼……”海娜爾盯著青鋼劍的反應,心中的訝異不言而喻。

只不過,那陣虹光不過閃動了幾秒,就完全消失了,而與光芒同時消散的,還有青鋼劍本身。眼看著那漸漸幻作虛影,繼而徹底失去痕跡,恍若從未存在過的青鋼劍,海娜爾面如土色。

“不可能……騙人的……這……”海娜爾怎麼也不敢相信,青鋼劍就這麼自己從她眼前遁走了,任何氣息都在片刻間於其精神之海中消散無存,一切都來得撲朔迷離,令她久久無法反應過來,嘴裡還碎念著,“不會的……神器真的已經選擇好主人了麼?可是,青鋼劍,本公主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啊!為什麼……”

回想起過去不止一次青鋼劍的離奇反應,冰雪聰明的海娜爾大概也用不著大驚小怪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但她還是不肯接受這個現實。神器和邪器的定義,也許就只隔著那麼一層紗而已,她忐忑的,只是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的迷惘以及自身靈魂得不到肯定的失落。

海娜爾在第一次握住青鋼劍的那一刻,想入非非的她天真的以為自己被神器所認可,因此她也有私心,她也想變強,想將神器永遠地據為己有,但命運之神,終究沒能眷顧她麼?

青鋼劍做出了神聖的指引,將天命之人引向新的未來,這是海娜爾無法阻止的,她渴望的東西,也許並不是力量,而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