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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吉爾賽城

蘇特倫的心中不存在疑竇,他的心神還停留在劉玄青離開的時刻。目送過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中說不出的迷惘還泛動著。他寧願無情無義,寧願冷血決絕,但是總有些人,比他這樣的“奸雄”還要冷酷,還要決絕。

岔路口,分道揚鑣,夏言風的縱馬離開的背影令蘇特倫的靈魂感到好生的落寞。這種感覺,就像經此一去,就再也見不到夏言風了似的,蘇特倫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多慮,但他就是這般的謹慎而多疑……不,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多疑”的反而,進而演變成了一種無法控制的焦慮。蘇特倫不承認自己放不下,但事實就證明他真的放不下。

走了……夏言風走了……就和劉玄青一樣,怕此一去,便是宿命的輪迴……不知是何原因,蘇特倫的心裡難受極了,總感覺像失去了什麼似的,莫名的傷感,莫名的落寞。

蘇特倫無法欺騙自己,他就是這樣一個外表冷酷強硬,殺人時連眼皮也不眨,但內心深處卻擁有著一片誰也無法進入的柔軟天地。也許他所做的一切,他的擔心、他的多疑都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和野心,也許他真的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樣,自私殘忍,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兇殘暴虐,又多疑善妒的“奸雄”,真的就沒有追求“愛”的權力了嗎?

人生的知己,正如劉玄青那般,縱不是血濃於水,但就是不捨其離開。這一次,似乎是有不祥的預感,又或是蘇特倫的心態已今非昔比,他只是在乎眼前,哪怕夏言風隔三差五就要離開他身邊,可他就是覺得他需要珍惜那些人。他不知是擔心過度還是怎麼的,老有一種夏言風也會和劉玄青一樣,一去不返的感覺。

無法預知的將來,需要人們用心的編制,他蘇特倫所做的是對是錯,只有用勝利來詮釋一切。他迷惘的心,舉棋不定,他懷念那個毅然果決的自己,他的心,不願再為任何人隱隱作痛。劉玄青的離去,在他的心裡難免會留下瘡疤,千載難逢的兩位知音,劉玄青和夏言風,他們先後的離開,即使蘇特倫不想去胡思亂想也不成了。

“會長……”蘇洪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驚訝著問道,“您是怎麼了?”

“啊……”恍然回過神,蘇特倫晃了晃腦袋,“沒什麼……只是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罷了。”

“是該前進了吧?”蘇洪倉道,“會長願不願按夏先生的計劃行事,全憑會長尊意。”

“那還用你提醒?”蘇特倫恢復了正色,當即毫不猶豫的一揮手,喝令了起來,“全軍前進!”

循著人跡所至的地方,夏言風並不會迷路。道路一條暢通到底,西南方向靠近森庫拉山脈的地帶,往前走,不再是處處陰煞,魔息沉重,而是寒氣陣陣,卻無魔息存在。

在天國大陸,南方屬溫帶,而北方是寒帶,所以越往北走,氣溫就越低,而一般人可能都凍得受不了了,夏言風只是粗略的感覺到了一些,並不是特別的明顯。

吉爾賽城坐落在天國大陸的西北部,雖然比菲裡木城更靠南一些,但其中折轉的幾條不便於人透過的小道上,不知為何,寒氣就是特別的重,連夏言風都會在路過之際,不自覺的打上幾個寒顫。但當他真正的抵達吉爾賽城之後,便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了。

氣溫偏低是無可避免的,這些因素對夏言風來說,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夏言風來這裡倒是可以當做只是來散散心而已,看情況,一切都不像是亡靈族要染指此處的先兆。

在夏言風看來,吉爾賽城確實是一座很小的城,這並不是拿洛丹城、特雷恩城作為對比的參照物,若是這樣,吉爾賽城連洛丹城等地的皮毛的及不上。就是拿非裡亞城和黑石城塞來對照,吉爾賽城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小城一座,在這樣野雞不鳴的地帶,唯一的好處就是少去了世俗的喧囂,清靜到了極致。城門外,可不似洛丹城那般人山人海,只有零星幾個全身都披著厚重大衣和毛衣的人,進城出城走來走去,連來往做生意的商販都很少,一般情況下,都是去城外打水和劈柴的人,他們往往提著大桶的水,揹著打大捆大捆的的柴木,往返於城內外,

穿著毛衣和大衣,大概是因為此處臨近森庫拉山脈,氣溫較為寒冷。但此城面積之小,人數之稀,卻成了夏言風關注的重點。

這座城小得不值一提,夏言風自然不免在遙望城狀之時冷哼幾聲,以示不屑。這也難怪,這座城不僅小,連城牆都是斑駁不堪,好似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夏言風真懷疑這座城的城主是真沒錢修補城牆呢,還是他自個兒要“享受生活”,所以吝嗇錢財呢?總而言之,若此刻亡靈族大軍來襲,他們定無絲毫的抵抗之力,分分鐘就得被全城感染了。

當然,夏言風也不指望此等小城能在亡靈族手上抵擋幾招幾式,以這座城的民力,尚不及亡靈軍團一半人數,無論任何一方來進攻,都是鐵定會淪陷的,畢竟實力就擺在那裡,亡靈一來則必死,也不知他們是否做好了全城大逃亡的準備。

當夏言風正式步入吉爾賽城中,那荒涼蕭條的街景幾乎令其不忍直視。大街上,只有零星幾間店鋪,懶懶散散的開在那裡,那招牌都是佈滿灰塵的老舊之物,店主也不知擦拭一下。街道的狹窄程度,大道與巷弄無異,沿街就那麼幾戶人家,也聽不見什麼聲音,就好像是剛被血洗的城鎮,若不是街上還有些人在漫步而走,帶起了幾絲活人的氣息,夏言風甚至都懷疑這裡就是一片死城廢墟了,這座城鎮實在激不起他吃喝玩樂的興致。

這座城鎮沒有軍隊,只有平民,沿著街道走,兩旁的房屋雖然簡陋,店面雖然破舊,但至少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全城的土地幾乎都恰到好處的利用了起來,沒有任何一片地域是荒廢的,每一處地段都不存在廢棄無人的地方,大抵是每間房子裡都有人住。

這也難怪,但夏言風可不認為這些人口擁擠在這樣的小城裡算什麼好事。人口太密集,地方又太小,他們卻不知擴建城池,畢竟野外那麼大的地方也是可以利用的。不知是城內居民的腦筋太死板了,還是別的原因,總之這座城的城主,必定是位不合格的城主。

街邊的風光沒什麼大好的,大抵與曾經路過的小城“裡內特”差不多,如今還不到傍晚,街邊的攤位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甚至還不到日落,有些店鋪已打了烊,只有零星幾間店面還沒有停止營業。而街道兩旁的設施,也同樣是又髒又亂,連基本的“綠化”都看不到。沒有花花草草和樹木枝葉,空氣聞起來也是渾濁不堪,甚至還帶著腐臭味。

街道兩旁的幾間餐館皆是蕭條不堪,冷清得無人光顧。這種地方,氣味太過明顯,雖無危險氣息,但夏言風怎麼也看不入眼,甚至都有想把這座城給掀個底朝天的衝動。

“這位大叔……”夏言風信步攔住了一位走在路上,揹著柴木,提著短斧的男人,他一看便知其是砍完柴回城的大叔,便耐著性子,禮貌的詢問道,“請問……你們的城主在哪裡?”

“你是外鄉來的吧?”那位大叔當即便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夏言風,訝異道,“年輕人,你找我們城主……有什麼要緊事嗎?”

“沒有……不過我喜歡大叔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夏言風用迫切的眼神盯著他看。

那名大叔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們這裡的城主向來神出鬼沒……”

“神出鬼沒個頭!”大叔此言一出,夏言風的目光瞬時就變得鋒利起來,口氣也漸趨惡狠,“別睜眼說瞎話,你一定知道……你的神情出賣了你……”

“你……你……”大叔瞪大了眼,一臉的吃驚。

夏言風想想也知道,這裡的城主根本配不上“神出鬼沒”這次詞,而且這裡的城主,以他所見的來推斷,定然是個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甚至接近“廢物”的人,能有什麼了不起?若吉爾賽城的城主真的很厲害,有豈會一不繁榮經濟,二不改善空氣,三不擴建家園呢?

“快說……”夏言風沒好氣的冷哼著,滿眼盡放殺氣與兇光。

“我……我……我不知道……”那位大叔禁不住直哆嗦,看樣子是被夏言風的氣勢嚇住了。

“不知道麼?那這下你該知道了吧?”夏言風不經意間的動作,直把手掌搭在了大叔的胳膊上,大叔下意識的看去,趕忙喜出望外般,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接過了某樣金光燦燦的東西。

“啊……這是……”大叔的驚訝轉瞬已成愜意,他擦擦眼睛,做夢也不敢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夏言風遞過來的,就是一塊鋥亮鋥亮的黃金啊!

“怎麼樣?這下你該說了吧?”夏言風滿臉的奸笑。黃金,出門必備,問路探訊,吃飯包場必備良器。有錢能使磨推鬼,對於底層平民,想要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金錢可是百試百靈的“撬口神器”,那些平民百姓,從出生到現在別說是黃金,怕是連白銀都沒見過吧?強者和達官貴人自然不缺錢花,但沒有哪個底層百姓能對金錢說“不”的。

大叔忙不迭以的將黃金和他的短斧一併收入了衣囊中,對著夏言風一個勁的哈腰點頭:“是是是,我說,我全說……草民有眼不識泰山,想不到您竟是位貴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夏言風冷冷一笑,看來這錢對平民百姓來講真是萬能的。錢財之於平民,就像神器之於英雄,凡人一秒變孫子,那位大叔甚至連稱呼都變掉了,變得恭恭敬敬,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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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