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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水仙的“哥哥”

“嗯……”水仙點點頭,知道自己太過冒昧,便鬆開了握住徐協的手,苦澀一笑,眼角彷彿有淚光在泛動。她也自知不該看面識人,浮想聯翩,她現在畢竟是個女王,怎麼也該注意點。

然而,她做不到掩飾心中懷舊的深情,因為簡直太像了!如同一個磨子裡刻出來的一般,雖然時間點的存在不同,但初次見到徐協時,水仙的心便猛的瘋狂震顫了無數遍,甚至有那麼一瞬的錯覺,其實他哥哥沒有死,只是和夏言風、郭星他們一樣,去了那個叫做“天國大陸”的地方。可是殘酷的現實,他還是要面對,沒有男人依靠的日子裡,他必須學著堅強,所以睹面思人之事,不應該發生在他“水仙女王”的身上。

可是,越是提醒自己不去想,就越是忘不掉,結果就是會事與願違。也許是他不夠堅強,又也許這是一種不可抗力,雖然她總是不願回首過去,但每當她看見徐協的臉,那種依依難捨的情愫就從心底傾瀉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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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都會來看徐協的臉,看到他的臉,水仙的心中就會生成一種無謂的安慰感,好像那個曾經疼愛她的哥哥還活著一樣,那總能成為他的心靈慰藉和精神寄託。而且,水仙還在無人之時,對著徐協的臉哭泣了不止一次,身為女王,她不能在人前落淚,但面對“哥哥”,她不必再裝堅強,哪怕她成了“鐵娘子”,在哥哥的面前,她永遠都是個愛哭的小妹妹。

水仙的哥哥叫做瀧澤俊伊,他是一名優秀的刑警,槍法在同行中出類拔萃,和徐協一樣的英俊強壯,朝氣蓬勃,同樣是個心疼妹妹、關心妹妹的好哥哥。由於水仙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因家庭矛盾而分居,水仙從小就生活在缺乏關愛,只有無盡爭吵的環境中,而水仙就是被她的哥哥一手拉扯大的,她小時候最欣賞,也是最為依靠的人就是他的哥哥俊伊。

然而,就在十年前,水仙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卻得知了她哥哥因公殉職的訊息。當時俊伊是完全可以不死的,據說他是在追捕一名搶劫便利店的歹徒的時候,被歹徒暗算,在街道中央被迎面而來的車輛撞飛,而那名歹徒卻早已穿過街道,逃之夭夭,至今仍然逍遙法外。

令人寒心的是,當時連續兩個小時,路邊的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卻對倒在血泊之中的俊伊冷眼漠視,毫不關心,而那名肇事司機也早早逃逸了出去。就這樣,正義之人付出了血的代價,卻換來了世人冰冷如霜的回報。當救護車抵達的時候,俊伊早已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而斷了氣,而群眾們,卻都感到事不關己,在無形之中,將一名優秀的刑警抹殺於世。

世人的麻木早就被淡忘,但這卻已成了水仙心中永遠的傷痛,即使到了水仙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刻,他也不曾想過要揭穿這道過去的傷痕,直到徐協的出現。也許想要伸張正義,讓世間的邪惡都受到制裁,必須先要擁有凌駕於世界之上的力量,而夏言風他們或許正在追求著這份力量,但這些所謂的“強大”早已對水仙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當時的水仙,幾乎怨盡了一切,淚如雨下,撕裂心扉,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切,變得一無所有。她也許需要男人作為依靠,但現在,她不會想得這麼天真了。伴隨著感情的逐漸沉澱,她的堅強已由卑微轉化成了驕傲,她至少要對得起自己,她要把自己變成一個不會讓哥哥失望的妹妹。所以漸漸的,她的依賴不在,哪怕她的心無法狠毒起來,也要逼迫自己活得像個女王。

水仙不會希望她哥哥的悲劇會再度在冷漠的世上重演,救人之事,她自當義不容辭,這也是她堅信的原則,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不希望別人在嘗一遍。然而她卻不知道,她的命運也會伴隨著她的原則而就此改變,她不會認定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但現實卻是她不能改變的。她會遇見夏言風這些人,都不是偶然發生的,包括她哥哥的死也是一樣。

“水仙女王……”徐協的神色也著實黯然。看水仙的眼角仿若淚光閃爍,她模樣惹人心疼,徐協怎麼也不會無所動容。而當水仙傾訴完一切之時,徐協也是欣然起來,微微暖心一笑,會意著,表示自己能理解水仙的心緒。

“對……對不起……”水仙只是一個勁的羞澀道歉,“我想真的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你跟我哥哥扯不上半點關係,我既然是女王,就不該矯情做作……”

徐協笑了笑:“不……你不矯情,也不做作,你很勇敢,很堅強,你只是清楚你所擔負的使命。我徐協這樣落魄的敗將,自然沒有資格來說女王大人不是,徐協的命就是水仙女王救下了,水仙女王就是將我處決,我也不會有怨言的。”

“你真的……不覺得我太沒用了嗎?”水仙的羞怯,並非偽裝,在她的面色泛起紅暈之時,又向後退了幾步,低下頭去,怎麼也有種無顏相對的內疚感,哪怕她本未做錯什麼。

“不……你做得足夠好了,女王大人。”徐協安慰她道。

“為什麼到最後還要你來安慰我?”水仙苦著臉,“我也知道,我不該讓自己的靈魂活在過去,不肯放過自己,可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可以啊……”徐協笑了起來,他同樣也表現得善解人意,“雖然我不知道,我這個被救的人沒有資格厚著臉皮收女王大人為妹妹,但只要女王大人這麼認為就好了。至少在你眼中,我是你哥哥,你就真的把我當成哥哥就行,我就做你的哥哥好了。”

“真的嗎?”水仙瞬間變得很激動。

徐協淺笑著點點頭:“嗯,真的,我就做你的哥哥,前提是,你若不嫌棄的話……”

“哥哥……”水仙表現得無比單純、無比善良,好像很好騙的樣子,徐協怎麼忍心騙水仙?瞧水仙那副激動樣,徐協哪裡還忍心讓她受傷。

水仙握緊了徐協的手,水汪汪的雙眸間散發出了可愛迷人又清新的靈氣。徐協並不表現得如何吃驚,因為那是水仙,雖然只是和她的哥哥長得很像,但徐協也不妨在精神上滿足一下她,滿足一個“少女”的夙願,給予她一重美好的精神寄託。因為這個世界,太缺乏“美好”,哪怕是營造一重虛幻的夢境,但只要兩廂情願,就不是自欺欺人,那又有何不可?把自己當作最重要的“哥哥”,順帶也好收下個幹妹妹,縱然這只會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水仙女王……不,是我的好妹妹……”徐協溫馨而笑,沒有鬆開水仙的手,他聲音也變得無比堅定,“就當我徐協是報答女王大人的厚恩吧,能收下你這樣天使般的好妹妹,我這個做兄長的當真是無比榮幸呢。”

“哥哥……好哥哥……”水仙喃喃笑語,她努力忍住,沒有掉下淚來。

“妹妹……”徐協堵在喉間的話,並沒有那種**般的深情款款。也許他自知配不上水仙女王如花似玉的美麗清純,但他們的關係,僅限於妄想和被妄想的話,那倒是無妨的。

“哥哥……我知道我不該逃避現實,我該面對,我該去消化往日的夢魘……但是,有你的存在,我不得不想起了那塵封的過往。以後,我把你當成哥哥,這當作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好嗎?”水仙的笑容,落寞而孤高,清冷中帶著欣慰和哀傷。她笑起來很甜美,但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單純也終究化作孤獨的淡淡憂傷,他欣慰自己能找到與哥哥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但他傷感,傷感著回憶的窮途再起,仿若擊穿了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

徐協撐起身,水仙轉而又是淡淡一笑,拿著溼毛巾就要給徐協擦臉,但徐協卻突然一把握住了水仙的手臂,就在水仙一愣之際,他用無比鄭重的表情對著水仙,似乎倍顯認真的說道:“水仙女王……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哥哥,我徐協都發誓……一定會守護你,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這並代表我會奪佔你心中的愛意……我會守護你,因為你就是天使……”

“哥哥……”水仙初是一驚,轉而又坦然一笑,“嗯……我接受你的保護……”

“那麼……恕我冒昧……既然你是我的妹妹了,那我以後就不該叫你女王大人了。”徐協微笑著,“我想……你在我面前應該改個姓名,如果你不願改也無妨,因為你畢竟是女王。”

“我改吧……你以後見了我也不必多禮了,反正我就當你是自家人了。”水仙欣然。

徐協點點頭,隨性的說道:“那好……那麼你就叫做……徐倩……怎麼樣啊?”

“徐倩?”水仙微微一忖,旋即便露出了燦爛如花的微笑,“好名字啊!跟你的姓的話……這個簡簡單單卻又朗朗上口的名字,就像花一樣美麗……”

“嗯……”徐協也笑得滿心歡喜。水仙的存在,一朵花的嬌豔,倩影如斯,好似夢中**,卻又並不太合乎他所願。徐倩,此名如其人般嬌美,雖然大眾化了一點,但只是他一個人稱呼也並無大礙,至少心裡留下了一個美麗的名字。

在水仙為徐協拭過了臉,面色轉而又好像陰沉了下來。徐協並不驚奇,但水仙卻又好像笑裡藏刀一般的退開兩步,故作漫不經心的淡然道:“接下來,我該問你一些重要的事情了,既然醒了,你也該回答了吧?”

“嗯……”徐協自是點點頭。

水仙一笑:“好啊,哥哥,你能告訴我賈羽新是誰嗎?還有,你跟夏言風有過幾面之緣呢?”

說到這裡,水仙的身上不自覺的傳出了陰颼颼的涼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