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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理想與平靜

賈羽新在腦海裡憶起了太多的前世,若前世已被註定,那麼今生在天國大陸,他就是能用雙手將他的配角命運改寫過來的,他也堅信著這一點。他不想再被所謂的“前世今生”和所謂“天命”所束縛著,他的內心也渴望著一線光明。

也許他賈羽新並沒有郭星最初的那般崇高偉大的理念,他並不需要惺惺作態,有野心就是有野心,狠毒就是狠毒,不需要套上仁義君子的偽面。他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也無需搞虛偽的那一套來自欺欺人。說真的,他也很佩服郭星,至少郭星能有與他勢均力敵的能量。前世著實遺憾,但那些早已是過往雲煙,賈羽新不會如仇敵般憎恨到咬牙切齒,對其說出食肉寢皮之語,他只是想做到,哪怕一次為自己而取得的華麗勝利,不為別人,就為他自己!

郭星最初施展謀略的出發點就和賈羽新截然不同,郭星是要匡扶天下、拯救蒼生,借主公之手讓黎民百姓脫離苦海,遠離戰亂的侵蝕,帶給萬民蒼生一個太平的人間世界,那份宏圖壯志不僅是可圈可點,甚至是偉大神聖,從一開始就是那麼的“超凡脫俗”,顯得如此有優越感。只要理想是正確的,那麼為了這個崇高的理想,做再多卑鄙無恥的事情也都能自圓其說了吧?他賈羽新可沒有那麼做作,也不會做出讓自己的形象會看起來多麼高大的事。

賈羽新的理想並沒有郭星那麼神聖,他也不會為黎明蒼生著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亂世之中,他的能力就該為他自己服務,用來保護自己。只要是能自保,只要是能讓自己飛黃騰達,他沒有什麼不可做的,也沒有什麼手段不可以拿來為自己服務的,但凡能保全自我之事,無一不可為,哪怕為此攪得天下大亂也在所不惜。同樣是為了理想而大量的殺人、不擇手段的行卑鄙之策,竊國、屠城、坑軍、害民,為了最終的和平而屠殺千千萬萬的生靈,將鮮血染遍人間大地,賈羽新可不覺得郭星的理想能高尚到哪裡去。

出發點再好,哪怕他以天使的姿態降臨登場,付諸實施的過程中卻做出比惡魔還要兇殘的事,那麼天使與惡魔的分界點又在哪裡?什麼狗屁仁義之師,在賈羽新眼中,都是一樣,就像董炎的亡靈公會也蘇特倫的人類公會也是如此,中間只隔著一層紗,實際上早就是一路臭味相投的魔鬼。在正義的騎士斬殺兇殘惡魔之時,騎士的靈魂也沾染上了魔鬼的血液,在賈羽新看來,世上本無對錯善惡之分,不過是成王敗寇的鐵則在作祟罷了。就是因為這世間有那麼多人類,為了讓他們的獸行看起來更合理化,於是打出了形形色色的所謂“正義”的旗號,而戰爭的雙方,從一開始,早就不配談什麼“正義”了,為了自己的野心,誰都可無所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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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賈羽新也不由唏噓起來。歸根結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該戰的,就絕不該手軟。而就在這時,李祥雨還是繼續道出了他的困惑:“賈先生……我們再繼續前進話,就該到了人類的領域了,我們若想不那麼快就暴露目標的話,讓人類公會有所警覺的話,我們還是抄小道過去吧。要是讓他們先發現我們,這可就麻煩了啊。”

“無妨。”賈羽新淡然以應,“怕被人類發現,那我們就不必進兵了。既然進兵,就走大道,何必偷偷摸摸抄小路?”

“可是……如果走大道,被人類公會的哨探發現了怎麼辦?”李祥雨急問,“我們亡靈族的氣息可是出了名的濃,那份地獄般的氣息要如何隱藏得住?沒有活人的氣場,只要死亡的陰寒……想要悄然行軍,我們根本做不到啊……”

“做得到……”賈羽新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們如果抄小路,也許就正中郭星這只老狐狸的下懷,反倒是更容易被發現。當我們這麼想的時候,也許對方正好也這麼想,因此郭星早會料到亡靈族的援軍會從小路過來,那麼我們走小路,輕則被哨探發現,重則直接遭遇埋伏。因此,還是走大路比較保險一點,因為郭星也沒料到我們會有這個膽……嗯哼,怎麼說呢?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逆向思維’吧?”

“這……”李祥雨和郭維風俱是一驚。

“你們別驚訝,為將者、為謀者,唯有知己知彼,才可長勝不敗啊。”賈羽新笑道,“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就能輕而易舉的破解對方的如意算盤。賈某人之所以會這麼想,想必這就是‘聰明人的遊戲吧’……呵呵,戰爭遊戲既然開始了,可就千萬別停下來啊……”

“高明……真不愧是賈先生吶……”郭維風不禁讚歎了起來。

李祥雨得到了賈羽新打的“包票”後,也不由得一陣若狂欣喜,他終是斷然下令:“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全軍徐徐進發,沿著大路,小心前進,另外,郭維風你就帶一隊先兵去開路好了,偵察部隊自然也要派出一波的。”

郭維風點點頭:“嗯,這樣就好。”

李郭二人各把手一招,亡靈族的大軍就此展開了行動……

海娜爾離去後的雷霆之城,生意依舊火爆不減,人流不散,而海娜爾和荀彥共同培養的那批管理型人才,果真比之夏言風本人也毫不遜色,他們幾乎個個都是忠誠實幹、一絲不苟的企業管理精英的楷模。夏言風看著這片興隆的格局,不免心生感慨。像他夏言風這種半吊子的“企業家”也真不是長久幹管理行業的料,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可真是逍遙快活。他現在想來,過去的想法真是不應該存在,海娜爾能夠帶給他的,遠遠不止一把青鋼神劍那麼簡單,如果沒有她的奉獻,雷霆之城是沒有可能長久存在的。

夏言風暫時將一切不愉快的事通通的擱置於心,拋卻腦後,什麼戰爭、什麼“內鬼”,在今朝都已不再重要了。放寬心來,好好享受眼前迴歸格洛拉城的喜悅,就算沒有見到海娜爾也無妨。什麼都不用去想,夏言風暢快的在雷霆之城盡情的娛樂玩耍,能享受的,他都儘可能的享受了一遍。他去了賽馬場,又去了賭場,他和精靈族的女郎們共舞,也徒手跟一些轉職戰士們切磋了武藝,這一天,他玩得開心、玩得盡興,樂在其中,臉上也掛滿著會心的笑容。

不計較太多,也不去掛懷其他的事,拋卻了疑心,也捨棄了煩惱,煩心事通通都不去想,難得的機會,夏言風覺得自己是該好好的放鬆一下,不僅是身體,更是精神的放鬆。享受著安逸,他才會發現世界的美好。胸中哪怕有再多的宏圖壯志,但此時此刻,也巴不得自己“沒出息”的好好享樂一回。畢竟輕鬆過這一回,不知道還要過才能這樣無所顧忌的享受一切。

久違的笑容又在臉上綻放開來也實屬不易,他已經很久沒有發自內心的歡笑過了。雷霆之城早已被修建成了一個令人來之便流連忘返的“勝地”了,夏言風找回了被遺忘在靈魂角落的快樂,他也真的很想換一個活法,讓自己真正的“活”著,作為一個人類而活著。

這一天,夏言風品嚐到了遺落已久的溫馨。他的住所,也因為莉露的存在,而變得更有家一般的味道。他不會再去一門心思的猜忌什麼,如果他所堅信的始終就是真相的話,與其疑神疑鬼,還不如順藤摸瓜。總有些人,他們等不起,也不想將他們心中所知的真相埋藏於心,急不可耐的就要揭露一切,但都頭來幾乎無一能得好死。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和愚蠢無腦的正義感,最終往往會害了自己,如果沒有能力抓住犯人,又何必自投羅網到犯人的面前去送死?

力求萬無一失,也同求溫柔的收場。玩樂的天黑,夏言風也終是沒有做出對莉露之事過多的考慮。他回到住所,就像一個白天去上班的男人,晚上下班回到自己溫馨的家中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稀鬆平常。而莉露果然也已經做好了晚餐,開了紅酒倒在了杯中,一臉迷人恬淡,無邪純真的微笑,彷彿就是要給夏言風一個驚喜似的。

此刻的莉露,怎麼也不能讓夏言風往“內鬼”這方面去想,因為現在,莉露怎麼看都好像是一位在家中做好飯,等自己的男人回家的賢惠妻子,那副秀外慧中,發自內心的漂亮模樣,再加上那知性的靈氣,那種極富親和力的完美姿態,令夏言風不禁視之動容。那種感覺,就好像莉露便是他的真正的妻子一般……對,就是那種感覺……這般完美無暇到極致,紅顏必惹天妒的妻子,除了甄薇能與她相比,還能找得出第二個能與他媲美的人嗎?

夏言風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該知足。當莉露熱情的迎上來,邀請他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夏言風也回以了最親切的微笑:“莉露……你真好……讓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吧……”

如果就這樣一直呆在格洛拉城,夏言風想來也定是不錯的選擇。家有“美麗賢妻”打點一切,白天也只有在雷霆之城裡審查審查工作,做出一派領導樣,然後便是各種休閒、各種娛樂,每天都能玩得暢快,甚至玩到自己膩煩,他還能香堂沐浴,換得一身清爽。

沒錯,這樣平靜而高高在上的日子,一般人還奢求不得呢,他為什麼還不懂知足?但是夏言風絕不是那種會樂不思蜀的人,別人羨慕嫉妒的生活,卻不是他真正的追求。如果他還有一絲雄心壯志,他就應該保持頭腦的絕對清醒,絕不該醉倒在溫柔鄉中。

但是……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好,在莉露面前,他就應該表現得沉醉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