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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覆滅前,強行戰

“哼,有什麼懂不懂的。你悲慘與我何幹?你的過去,完全無法打動我,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誰覺得公平那都是一廂情願,每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何來公平之說?不切實際的妄想就省省吧!”蘇特倫回應道,“你被天命玩弄是你的事,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被命運捉弄,你自甘墮喪不可活,你這種人不配談對錯。只有正視現實,正視命運,才能改寫命運。而世界就是黑暗汙濁的,不去看不代表黑暗不存在,只有靠登上世界的頂峰這一條路,才能修正這個世界,徹底改變黑暗的現實,而你既然已經對現實示弱,你就沒資格在我眼前晃悠。”

“可我已經來了,你快點殺了我吧。”華騰雲翻眼苦笑,“不過,你早晚都會害怕黑暗的。”

“荒唐,早晚都會?我命由己不由天,你要尋死也不必這個著急。“蘇特倫神色傲然,似乎非常自豪的說道,“你是弱者,至少在精神上,你弱不禁風!”

“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陡然間,華騰雲眼神一瞪,已然朝著蘇特倫殺去。他本就沒打算存活下去,但是身後的亡靈將士,他們是否有生存的念頭呢?

沙啞的厲吼,氣場猛增,華騰雲縱馬揮刀,生死無懼的往前衝鋒了。正因為他無奈、失落、絕望,所以他才敢在這裡放手一搏。矯情的思緒,留在心中就夠了,他就無心,還怕什麼?

對於將來,華騰雲不再考慮,也許蘇特倫的話真的觸動了他。只有正視絕望的現實,才能改寫絕望的命運,最後一搏,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悲命也許還是悲命,但是不留遺憾的事畢竟太少太少,只是贏不贏是一回事,戰不戰又是另一回事了。明明前路是死衚衕,為什麼還要衝撞?結局會消失,既然消失,又怎麼能不留遺憾?反正是被詛咒的卑賤生命,無謂的掙扎,做多了又能怎樣?可是,他就是有這樣的執念,改變命運的,執念……

吶喊帶著悲愴,這個世界已經虧欠了他太多太多,他不能去討要,但也不想以玷汙他尊嚴的方式委曲求全的得到。現實再殘忍也是現實,對抗現實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華騰雲竭盡全力為了什麼?他不為什麼!他只是單純的不想死,單純的想要戰鬥,想要改變命運罷了!即使明知蘇特倫嚴陣以待,他和他的屬下只能在這裡消失,但是,他為什麼要因此認命呢?明明已經將希望之火撲滅了,他這麼做,純粹是在讓自己死得更快,但他真的不想再受這等身心上的雙重折磨了,他認命也好,不認命也好,想賭也好,不想賭也好,縱然透心涼,哪怕是頭腦發熱,連運氣都不想碰也無妨,他就是要戰!他就是不能便宜了敵人!

“你瘋了嗎!”蘇特倫也沒想到華騰雲竟然直接衝自己來了,而且還下令全軍都朝前硬突過來。明明半點勝算也沒有的,華騰雲還是這麼做了,看來他是不願束手就擒而狗急跳牆了。

亡靈全軍一片騷動後,迅速強突而上,但是面對那訓練有素、淡定不驚的黑雲騎士團,他們也毫無辦法,因為對方不是泛泛之輩,在嚴密的防守下,如海潮般奔湧而上的亡靈軍團只能老老實實的被一路亂槍刺退,森布的刀槍陣令亡靈軍團寸步難進,他們早有準備,也不怕亡靈突然狗急跳牆來狠招,在這種情況下,莫說黑雲騎士,就是人類公會的普通軍團也一樣能全面封殺掉這樣的亡靈軍隊,勝負本就沒什麼懸念。

一頓悽慘凜冽的哀嚎聲串成一片,華騰雲無心再去欣賞屬下們的慘狀,反正大夥兒本就不是活著的東西,消失在這裡不該再有悔恨了,至少他覺得,若此生再無自由,還是在這裡鬥死為妙。事實也證明了,這場戰爭本就註定會一面倒,就好像華騰雲漂流的命運,永遠不受自己的支配,隨著巨浪翻滾,激烈中卻只餘空虛。

前赴後繼的亡靈士兵,被亂槍亂刀戳砍的爛泥碎濺,華騰雲馬不停蹄的衝突過去,空氣中暴起凌厲,他迎面直朝蘇特倫揮出了蒼勁的一刀!

風聲烈烈過,蘇特倫的臉龐無法激盪起一絲漣漪。他輕飄飄的動了動胳膊,腦袋向著右邊一側微微動去,刀刃的氣息擦著他左側的耳際劃過,卻連一道血痕也沒有生成。

絕影一聲長啼,伴隨著四周慘烈的呼叫,華騰雲的部隊越打越少,蘇特倫的身影卻悄然消失於華騰雲的視線之中。只是一瞬間,華騰雲瞪大了眼,他揮刀往前,前方卻已無敵痕,但是蘇特倫的氣息卻還是存在於四周,如影隨形,只能聽得絕影馬的叫喊,他的戰刀撲了空。

“你只有這點程度嗎?”蘇特倫冰冷的聲音驀地從華騰雲的背後響起,那聲音彷彿是在輕鬆的戲弄著他,華騰雲回過神來,見對方沒有從背後偷襲他,便大概明白蘇特倫在想什麼了。從一開始,蘇特倫就是要玩弄他,不給他痛快啊!蘇特倫何時把他華騰雲放在眼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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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兩馬相交殘留下來的氣息軌跡隱約浮現半空,華騰雲頓住了,而蘇特倫卻面帶冷笑的躍馬衝向了另一邊,兩人的位置在這一刻已經互換了過來,只留下一瞬的軌跡,華騰雲沒有看清任何的殘影,只覺得視線中飛掠過一道黑色的閃電。

那確實是黑色的閃電,那閃電伴著絕影馬的嘶鳴,華騰雲背對著蘇特倫,不由得澀然苦笑:“真不愧是絕影名駒,絕影馬果然名不虛傳,一騎絕塵,快如閃電啊……”

“別忙著誇獎。你既然敢反抗本會長,那就沒打算活下去了,那麼是該告別的時候了。”蘇特倫揚刃直笑,“好了,該了結你了。”

“我不會……不會認輸的……”華騰雲猛然回身,以森寒的刀氣強壓而上,蘇特倫也驟然迎面劈砍而來,兩刃瞬時交擊一處,鏗鏘作響!

橫豎雙刀,膠著而起,形成對峙,兩人於短時間內相持不下。同時出手,擦碰著爆裂的火花,又同時你進我退著,在馬上相逼,誰也沒有在這段時間裡更換動作,也沒有誰真正做到前推一大步。雙方在力量上誰也不輸誰,然而冷兵器的對決,比的可不僅僅是持久力。

“反正是死路一條,華某也不指望你蘇特倫會長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我知道你不可能這麼做,而即便是這樣能活下去,華某也不樂意啊。連尊嚴都沒有了,生存的價值又在哪裡呢?”華騰雲咬緊牙關,卻還一個勁的與蘇特倫面對面說著。

蘇特倫只是衝之冷笑:“哼哼,自打你當了人類的叛徒,墮入黑暗深淵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有尊嚴了。我要制裁你,就是現在,你該用血和淚來償還你的罪孽了。”

“華某不會流淚,你的算盤也要落空啊。”華騰雲還是一味的倔強,“華某的力量可不會輸給身為會長的你,也許讓華某來當這個會長,也不比你蘇特倫差勁呢。”

“別開玩笑了!你不配!”蘇特倫眼中冒火,使勁推動著兵刃,看起來似乎正一點點的佔據起了優勢來,“你這種渣滓,也配跟本會長相提並論?”

“你還和渣滓一般見識呢。”華騰雲笑了一聲,突然間,他的手腕急速旋轉,刀刃也稍作迴旋。骷髏戰馬向後稍稍一退,刀刃迴旋之餘,再度撞擊在蘇特倫的戰刀之上,不過這一次,他撞擊的是刀柄中間的部位,也是蘇特倫兩手之間沒有對戰刀施力的部位!

“哐當!”晃晃悠悠的脆響,真把戰刀震鳴了起來,直晃得蘇特倫一陣耳鳴。蘇特倫面色一沉,拍馬便回,眼神中殺意陡放!由於絕影之神速,華騰雲並沒來得及從蘇特倫腦後劈出那一刀,但是蘇特倫還是有些罵咧咧的,至少在心底是這樣的。

蘇特倫見華騰雲耍小聰明想要陰他,不過這種手法他可見多了,也不以為怪,只是這下他也不想再玩耍下去。郭星一開始叮囑他的,他是否要遵照執行?

“哼,本會長可得動真格了。”收住絕影,冷笑著回馬,蘇特倫身上釋放出的殺氣確實增多了好幾分,不過華騰雲不僅不感到絕望,反而更興奮了一點。

興許是華騰雲真的絕望過頭了,都已經絕望到麻木不仁,絕望到物極必反了,他反倒是一陣張揚的大笑聲起:“哈哈哈哈……是嗎?那麼你便用盡渾身解數,來將華某置於死地好了!”

“那本會長便成全你!”蘇特倫像是氣急敗壞,卻又不失節奏的拖刀直上,華騰雲迅速做出反應,在瞬息內已讓骷髏戰馬避開了第一下的鋒芒。蘇特倫再起進攻,但華騰雲還是儘量選擇將對方主動揮出的斬擊避開,甚至連斬波都儘可能透過從體內流出的黑暗能量來抵消或稀釋,這樣也好令自己保持本能的主動,因為對方的攻擊是不由自己決定的。

又是幾輪交鋒,華騰雲再閃過了第三波斬擊後,再度迎刃而上,與蘇特倫繼續雙刀相拒。兩人的刀身上都被注入了大量可怖的森寒氣息,金石交鳴之音震盪迴旋,於空間中迴響不絕,彷彿隔絕了一切外力,甚至穿透了重重的霧霾,這不僅僅是殺氣的對決,更是陰氣和煞氣的角逐!他們之間的寒氣交匯合流,相擠相斥,看起來倒真是使盡渾身解數了。

只是這一輪,雙方還是沒能分出高低。蘇特倫閃身勒馬,向後退開,心中也評估起華騰雲的實力來。說實話,華騰雲絕非弱者,他的力量超乎常人的強勁,甚至令他雙手揮刀與之對敵都感到吃力,若非絕影馬快出一截,華騰雲的攻勢有幾次幾乎就要得手了。所以說,華騰雲至少在力量方面,確實是個勁敵,更何況對方是個明知必死,已經拋卻一切,全無顧忌的放手大打的傢伙,一旦爆發起來,做出什麼都有可能,在不使用“夏特布蘭”的情況下,蘇特倫也斷不敢輕舉妄動。一個被逼到死路的人,心中所想的和躊躇滿志的他不會是一樣的,對方已經是儘可能要重傷他,哪怕在他身上多砍出一道血口都算是勝利的,如果華騰雲真變成那樣“不要命”的人,蘇特倫再強橫怕也無濟於事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