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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愛是毒藥心如鐵

主公和眾位大將陸續歸營,周泰將軍回來時,身上插了十三把兵刃,整個就一大血人,恐怖至極,甘寧、淩統也是身中數槍,其餘眾將也都遍體鱗傷,主公孫權同樣是狼狽不堪。

合肥之戰,吳軍以近十倍於敵的兵力圍剿敵兵,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張遼的鐵騎突入我軍戰陣,東衝西突,銳不可當,殺得血流成河,如入無人之境,加上有司馬懿在陣前呼風喚雨,我軍一潰千里,兵敗如山倒,太史慈將軍為掩護主公撤退,戰死沙場。

奇怪的是,我軍的行軍路線似乎都被張遼等人提前得知了一樣,所以撤退路上,我軍走到哪兒都會遭遇曹軍的伏擊。司馬懿就是再神,也不可能把我軍的行軍路線、補給路線和撤退路線全都一條不差的算準吧,可是合肥一戰,好像就是他們提前挖好了坑,就等著我軍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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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我懷疑我軍內部有人向曹軍洩露了軍機,否則我軍不會敗得如此徹底。”在我軍夜晚的軍前會議上,大師魯肅向孫權道出了自己的懷疑。

“你是說,我們軍中有內鬼?”孫權捋了捋鬍鬚,皺眉道。

“正是。”魯肅道,“曹軍的伏擊完全是有預謀的,也就是說,我們每一道進軍退軍的將令都被敵軍提前獲悉了。”

“一定有內奸!”甘寧直嚷道,“那司馬妖人再怎麼料事如神,也不可能每次都算得這麼湊巧吧。一定是我們江東子弟內部出了叛徒!”

說到這裡,已經有好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上了我。我突然預感到不妙。咦?春華呢?我從醒來後就一直沒見過她,她去哪裡了?

“我回來了!”剛想到這裡,春華便出現在了大帳的門口。離奇的是,別的將軍多多少少身上都掛了點彩,而春華卻毫髮未傷。莫說受傷,衣衫上連一絲灰塵也沒沾上。

魯肅一眼就看出了蹊蹺,立即指著春華,激動道:“主公,這個女人就是內奸!”

此言一出,滿座一呼百應,甘寧、淩統等人紛紛跳了起來,橫眉怒目的拔出刀劍,七八名戰將同時俱起,如惡狼般往春華那邊走去。

春華淡定自若,冷眼望著靠近他的粗野將軍們,一言不發。而我再也無法忍受,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像頭野獸般怒吼道:“做什麼!你們一群大男人,難道想殺害一個弱女子不成!”

“做什麼?我倒要好好問問你小子了。”甘寧轉過身,一臉輕蔑道,“你與這來路不明的女子結為夫妻,你可知她曾是那司馬妖人的戀人?”

“就是!我看你這擺出雷劫陣坑害三軍的小子也是居心不良,居敢聯合曹營奸細,洩露我軍軍情。”淩統鄙夷道,“信不信我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地正法!”

“你……你們這群匹夫,想死就直說!”我暴跳如雷。

“行了行了。”魯肅露出了他一貫祥和的笑容,將眾將的怒火一一打壓下去,“春華姑娘,老夫且問你,你既隨軍出征,我大軍在血戰之時,你身在何處?”

“我……我……人家是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所以就,走散了。”

“支支吾吾什麼?你心虛了?”魯肅慈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

“夠了!”我走上去,護在春華身前,惡狠狠地指著魯肅怒喝道,“魯大師,你少來這套!無憑無據,妄自猜測!春華是真心待我,我也決不負她!你們可以將我就地正法,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做出傷害春華的舉動!”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吶。愛情是毒藥毒藥啊。”魯肅對此仰天長嘆。

孫權按著眉頭,一臉不悅地說道:“我軍剛敗,內訌又起,你們對得起公瑾和子義的在天之靈嗎?都退下吧,容我三思……”

出了大帳,眾將各自散去,我摟著春華遊蕩在大營間,內心空蕩蕩的一片。

夜色黯淡無光,星辰隱匿形狀,月光也如同將士們的心一般慘淡。行走間,春華突然用淒涼的眼神望著我,眼角微微泛動著幾許淚花

“伯言,剛才你為什麼要一直護著我?只怕你心中也覺得我是內奸了吧。”

“不,我的春華怎麼會是內奸呢?”我緊緊搭住她的雙肩,兩眼充滿了信賴的光芒,“就算你真的是內奸,我也相信你不是,這無需理由,因為這是真理!

“你不怕哪天,真的發現我做出對江東不利的舉動?”春華的語氣甚是奇怪。

“你曾經是司馬懿的女人也好,是帶刺的玫瑰也好,是內奸也好,絕情劍也好,毒藥也好。”我不以為然,因為我現在什麼也不怕,只怕失去春華,“你現在是我陸遜的妻子,我愛你之心如鐵。正因為有你的愛,才讓我的生命更完整,所以我決不會背叛你。哪怕你是毒藥,我也要把你喝掉!”

“伯言……我……我好愛你啊……”春華一頭栽進了我的懷抱,這個“冷血公主”終於在我面前展現了她動真情的脆弱一面,嗚嗚的哭了好久。

昨夜也不知是在哪裡與春華分別的,我們夫妻本應同床共枕,但我實在是心亂如麻,想一個人靜一靜,便獨自回到軍帳中。

次日醒來時,便聽聞軍中傳出了一個駭然的噩耗,魯大師死了!

魯肅在大帳中批閱軍文時突然暴斃身亡,查不出任何死因,只能將死因定性為公務繁忙過度勞累而死。而我總覺得魯大師的死十分蹊蹺,似乎絕不是什麼巧合,但具體也說不上情況。

我突然想起來,春華昨晚沒有陪我睡,她又去了哪裡?難道說……不,不會的,春華不可能去殺害魯大師的,何況春華殺人慣用絕情劍,而魯大師的屍體上卻沒有任何傷痕。

周瑜方死,魯肅又亡,全軍舉哀。連續兩日,東吳的兩大擎天巨柱先後死於非命,主公悲痛欲絕,呂蒙暫時接管了軍中事務。

魯大師之死就這麼不了了之,我當時根本想不到,法力高深的魯大師竟是被人趁其不備抽取的精魄,使其肉身壞死,而那個兇手,我實在不願相信是她……

生活又恢復往日了平靜,不過大多數時候,將士們看我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就連主公孫權也不太敢信任於我,將我的軍職閒置,我變得整日無所事事。

唯一不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春華,一個是呂蒙,只有他們每天還會用笑容來迎接我,耐心的安慰我,這大概算我生命中,最大的幸運了吧。

我每日仍然操練著魔法,研讀著兵書,日子過得平淡無奇。自從那場慘烈的合肥之戰後,張遼威名大振,東吳的小孩聽聞遼神大名,夜裡都不敢啼哭,因此,主公再也不敢打北方的注意了,而主公對於荊州的渴望也日復一日的強烈起來。

春華依然對我百依百順,我們夫妻的小日子過得雖然平淡,卻幸福美滿。只是某一天,軍士從漢中傳來戰報,魏蜀兩軍在漢中展開激戰,司馬懿與諸葛亮這兩大神人也頭一次進行了正面交鋒。探子把兩人鬥法的場面講述得栩栩如生,最後司馬懿棋差一招,雷劫陣沒能擋住八卦天魔劫的滾滾威壓,被震傷了內臟,吐了滿地的鮮血。

諸葛和司馬都是我憎恨的人,我巴不得他們兩個傢伙同歸於盡。然而此刻我注意了一下春華,發現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滿臉盡是驚恐之色。

“還放不下司馬懿啊。”我輕嘆了一聲,“你怕他死了?”

“沒……沒有。”春華不斷的晃著腦袋,“怎麼可能?這個負心郎,死了最好。”

我知道她口是心非,但我沒有拆穿她的內心。其實那一戰,司馬懿並未傷及要害,撤出漢中後很快便調理痊癒了。只是劉備奪取了漢中後,立即自立為王,儼然擺出了一副要與曹操分庭抗禮的態勢,莫名的危機感讓我意識到,這就是魯大師當年養虎為患的結果!

我偶爾會做噩夢,回到那片雷劫陣中,聽著那四面八方傳來的狂笑聲,汗流浹背地醒來。每次在夢魘中驚醒,春華都會坐在床頭為我擦汗。

在劉備自立為王后,主公孫權也提高了警惕,命令呂蒙前去操練水軍,呂蒙順便將我提拔為副都督。等到了軍營中,我便問呂蒙:“我是廢物嗎?我真的會成為大將嗎?”

呂蒙嘆了口氣道:“孩子,耐心等待吧,你綻放光彩那一天遲早會到來。”

荊州,周瑜大都督一直未能取下的聖地,隔江而望,我的心中感慨萬千。也許不久的將來,我會踏上那片土地,然後一路向北,殺回我出生的地方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