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水仙的宿命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咽了口寒若冰霜的唾液，水仙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緒是懼還是無懼，而小步瑟瑟發抖的靠著她，滿身癱軟，倒是真怕得要死。
小步能夠陪著水仙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了不起了，而相比之下，水仙也只是“偽裝”的足夠好，沒有把心中的恐懼表現得這麼明顯。水仙感激小步的陪伴，但是，如果她不就範，也許“託伊薩”這個惡魔就會大肆破壞城市，殺人放火。如果犧牲她一人，能救更多的人，那麼她只能硬著頭皮跟託伊薩走了，而也許這一走，她將再也無法再迴歸人間。
“目的？哈哈，這不能說。”託伊薩神秘道，“這一切都是觸發最大的事件，我也只是個奉命辦事跑腿的小角色……你不知道，沒關係，你早晚會知道那些宿命的因果的。”
“宿命？又是宿命嗎……”水仙一咬牙，眉頭緊鎖，“什麼宿命……這跟我毫無關聯！我只是……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孩，也不想當什麼女王！別把那些無聊的命運強加給我，行不行！我是瀧澤水仙，不是任何人的妹妹！你找錯人了！”
“不，沒找錯。你再怎麼狡辯，都掩蓋不了你靈魂波動的軌跡，和你天生自帶的靈氣。”託伊薩既出此言，水仙愕然一頓，竟是一股透心涼好，靈魂好似墜入了地獄。
“別……別看玩笑了……什麼靈氣？我一個小小的人類，哪來的靈氣？”水仙還在窮詞否認，但氣勢上，她已經輸得一敗塗地，算是沒底氣的預設了，“還有，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是誰的妹妹，我不認識什麼‘周風俊’，我更不知道什麼惡魔！”
“哦？還想逞強？”託伊薩指著水仙，陰笑起來，“你認識周風俊，可以理解，但你別對我說，你不認識‘夏言風’，不認識‘郭星’，不認識‘孫超’，不認識‘陸宇森’啊……”
“你……”驚異之色不斷上湧於表，水仙訝然失神，瞳孔驟然放大，“你怎麼認識他們？他們怎麼樣？告訴我！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
“哈哈哈哈……都把你急成這樣了，你還想裝蒜？可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能在我面前裝柔軟裝到底。”託伊薩大笑，“實話告訴你，那些人作為棋盤上的重要棋子，目前都安然無恙，而且，他們正在做著翻雲覆雨、驚天動地的大事，當然，這跟我扯不上任何關係。”
“那跟我也沒關係！”水仙轉而又怒喊，“如果你非要扯什麼宿命，扯什麼前世或是靈魂轉世的話，很抱歉，我提不上半點興趣！沒必要跟我鬼扯，我不會信你的鬼話，我相信科學，那些超自然的東西，滾一邊去！想抓我？你知道抓了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後果？哦呵呵。”託伊薩漫不經心的笑道，“這我不必考慮，我只是個跑腿的，我只需要負責把你帶回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輪不到我來管。”
“但你的理由，無法打動我！你要強行抓我，輕而易舉，但你抓了我也沒用，因為，我根本聽不懂你說的每一個字！”彷彿死到臨頭，水仙反而擺出了一副盛氣凌人之態，並非她不懼，只是橫豎都是死，寧願站著死，也不能跪著生，“要不，你直接殺了我？反正，我絕不會相信，那種夢裡的胡言亂語會變成真的，更不信那幾千年前的白骨跟我能扯上半點關係。”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連串“喪心病狂”般的大笑，託伊薩的氣焰越發的囂張，“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乖乖跟我走，免受皮肉之苦！”
“不可能……這一定是做夢！我不相信，別拿前世和夢境來壓我！”水仙也恍如喪心一般的怒喝，“我說了不信，就是不信！你給我滾！”
“聽著……你，瀧澤水仙……”託伊薩陰戾一笑，轉言鄭重其事的說明道，“那就讓你先瞭解點皮毛也無妨。在你的身體裡，同時住著三個靈魂！”
託伊薩語出驚人，水仙駭然變色：“三個靈魂……胡說……你在胡說！”
“哈哈，到現在還不信，只能說明，你的演技很逼真嘛。”託伊薩笑著繼續道，“那三個靈魂，確確實實都存在，而且相容於你的容器之中。其中一個，自然是你自己的靈魂，也就是屬於名為‘瀧澤水仙’的容器的靈魂本身；第二個，是你出生時就寄宿在你精神之海中，前世，亦或是轉世之魂；第三個，是亡魂，是周風俊的妹妹死後，其殘魂剩魄不知因何緣由，或許只是機緣巧合，居然在輾轉了無數個輪迴後，流落人間，並且潛入了你的體內。隨著你的成長，那殘魂剩魄也得到了滋養，甚至與你第二個靈魂融合在一起。而這雙份外帶的靈魂，交融在一起，也在冥冥之中改變了你的宿命……而今日我會來，也是因為宿命啊……”
“宿命……真的……是這樣嗎……”聞言躊躇，水仙總覺得該重新審視自己了。哪怕是對方是在忽悠自己，但是……姑且不論“宿命”，如果她乖乖就範的話……原本，她就是這麼想的吧？跟他走，至少保得一方平安，如果硬要抵抗，她死了還不算數，連帶整個帝國，甚至是全世界，都會被攪得天翻地覆，甚至都將有覆滅之險……
水仙恍如心灰：“我……我跟你……”
“不……你不能跟他走！”
“啊？”恍然間，似乎是幻聽一般，熟悉的聲音，彷彿在夢中聽過……那是……
“小雨，你不能跟他走！絕對不能！”
“你是……”響徹在精神之海中，只有她一人能聽得見，那聲音，自是她夢中的“哥哥”周風俊，但這玄乎到家的聲音從何而來，此人又身在何處呢？
“無論你跟不跟去，人間都免不了災難。委曲求全是沒有出路的，因為他們可以出爾反爾，主動權，都在他們手上。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力，跟他們走，只會加快人類的毀滅。”那聲音萬分急迫，“小雨！不要妥協！要麼變強改變一切，要麼一直當被傷害的人，如果你要選擇後者，你就跟他走，如果你不想，那就相信你自己……”
水仙本想繼續詢問，但那聲音卻戛然而止，仿若靜止的時間也重新開始流動。轉瞬間，她的目色毅然如決絕，她的回答亦是斬釘截鐵：“不可能……就算真如你所說，我也不會跟你走！”
“那好，我就霸王硬上弓了。”託伊薩陰森一笑，立即朝水仙邁開了步子。他的步伐，不帶起任何聲音，卻能令人的心倍加沉重，彷彿超出負荷無數，每走一步，都能在靈魂上方帶動迴響。那是靈魂的顫抖，也是恐懼的音符在心上竄動。
水仙斷然又舉起手槍，“砰砰砰”的幾聲，一刻也不間斷的連連開火，直到彈夾打空，子彈全數沒入對方身體，對方也幾乎零距離的來到水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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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看似形同爛泥的手，瞬間握住了手槍，水仙無力掙扎，全身彷彿都被帶起來，受託伊薩單臂之力的左右，而接下來，一通粉碎！水仙的手槍，就這麼被像撕紙片一樣給撕扯得稀爛，而水仙的手臂也如脫臼了一般。
水仙的另一只手，極力將小步往後退，才發現，小步驚得手足無措，已經暈了過去，她這麼一推，竟把靠在她背上的小步給推到了地上，那身體如同棉花般軟軟的癱倒，這可把水仙給急壞了。本想讓小步先逃走，可現在，反倒是多了個累贅。
近距離接觸託伊薩，水仙已顧不得快要作嘔的情緒。因為這時候，那靈異的氣息已經蔓延
到了四面八方。在這一刻，她再聽不見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之音，四周的精緻也已是形同虛幻。她身心的不適感愈發劇增，很快的，她連站的力氣都不復存在了。
跪倒下來，快要窒息，黑暗的力量撕裂五臟六腑般的令他劇痛。天空，不見了陽光，瀰漫的血色將周圍的景色都遮蔽了起來，眼前，就只剩下暗黑與血紅交融的詭異之色。籠罩街道的是黑暗力量作用下誕生的異空間領域，在一定範圍內把一切事物都隔離了開來。
“好了，隔絕完畢，你已無路可逃。”託伊薩勢在必得的逼近了無力掙扎的水仙，從他後背上冒騰出來，往空間周圍四溢的赤黑色瘴氣終於收斂起來，但黑暗的領域已經包圍了他們，陽光射向地方的是血的顏色，妖異的在黑暗中起舞。烈日，淪為血日，藍天，化作黑幕！水仙，危在旦夕！無人相救，身逢末路，這一刻，水仙還能指望別人嗎？
別人？呵呵……她到底還是不能割捨那些依戀啊……原來，離開了他們，她就什麼也做不到。誰都打不過，弱者的宿命，任人宰割……無奈，只因實力不足。如果可以，她願意與那些人從未相識過……當一個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的女孩，雖然沒有當女王那樣風光，但至少不會被惡魔盯上，淪為眾矢之的啊！也許，她本就是平凡的，只是因為，她遇上了不平凡的人。
“這就是宿命……註定不平凡……”
宛如輕聲耳語般的呢喃，又換了一種聲音。那聲音卻是……
“不要甘做平凡人，難道你瀧澤水仙的志向，只是當個平凡人嗎？我中意的水仙，不會自暴自棄的吧？即使你想平凡，命運既定，你又如之奈何？倒不如正視命運，挑戰命運，然後打敗命運。不在意黑暗，並不意味著黑暗不存在，別再把頭蒙起來了……”
“我……”水仙知道那是誰的聲音，那番縹緲，那番激昂，無需解釋。她真不該自欺欺人的否定宿命，“他們”有宿命，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