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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悼良會之永絕兮

路邊的密林莫名其妙的燃起了熊熊烈火,幾百名騎士在火海中狼狽奔命,騎士佇列為首的紅袍之人,鬚髮均已燒焦,而他正是那不可一世的奸雄曹孟德。

諸葛亮佈下的獄炎結界已成天羅地網,而結界的盡頭正是華容小道。赤壁一戰,曹操悔不當初,怎奈木已成舟,他必須勇敢的面對失敗。

在船艙的廢墟中,春華救出了直到大軍全線潰敗仍關押在牢房裡的司馬懿,夫妻二人共騎一馬,飛奔向前,直追上了曹操。而曹操身邊,只剩下百餘騎。

“唉……仲達,真後悔沒聽你的勸告,才導致了今日的慘敗,葬送了幾十萬將士的性命。而我,也變成第二個袁紹了。”曹操見了司馬懿,不禁發出了慨然長嘆。

司馬懿搖搖頭:“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接受現實。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迅速前往華容道。”

“華容道上狼煙四起,定有伏軍啊。”一旁的程昱急道。

“埋伏在那裡的人是關羽,而埋伏在大路上的是諸葛亮本人,誰想死就儘管走大路。”司馬懿肯定的說道。

就在這時,沿途的烈焰一路燃燒,周圍但凡有可燃物之處,均已化作成片火海。曹操剛想下令前進,四面八方卻殺出了大批的人馬。

“該死……”司馬懿一咬牙,“諸葛亮給他們加持了噬血光環,看來這魔頭非得置我們於死地不可。”

那些埋伏的士兵從火海中冒出身來,他們一個個面無血色,兩眼泛著紅光,肌肉鼓脹,肩膀上閃著血一樣的紅光,腳底也泛動著紅色的六芒星記號。

“雷劫,破!”司馬懿果斷手擎雷電,向前猛揮,一路盪開了噬血的殭屍部隊。

在司馬懿的努力下,曹軍衝出火海,直奔華容道。守將關羽果然念及舊情,將曹軍殘存的幾百人通通放走,在曹仁的接應下,曹軍總算暫時逃離了諸葛亮的魔爪,進入了南郡城。

“我軍雖敗,但孫劉貌合神離,早晚必相爭。在下推薦‘戰皇’張遼鎮守合肥,曹仁守衛南郡,荊州其餘屬地,就讓孫劉兩家自個兒去搶吧。”

“嗯,就這麼辦吧。”曹操贊同了司馬懿的方略,仰望星空之中,仿若又想起了失蹤的郭嘉。

經此一戰,司馬懿也意識到了掌控天下的難度有多大,有諸葛亮這樣的天魔神鬼在,曹家在短時間內恐怕再難踏足南方,而諸葛亮則會幫助劉備源源不斷的攻城掠地,進而謀取天下。

所幸的是,他在很早以前就在劉備的身邊安插了一雙眼睛,如果沒有那雙眼睛的幫助,恐怕如今那殘存的百餘騎也都將葬身火海。

然而,單憑那雙眼睛還遠遠不夠,他還需要另一雙眼睛去監視東吳,然後一步步消滅掉周瑜、魯肅這些東吳精英,奪取孫權的帝王命脈。也唯有如此,才能為日後與諸葛亮的終焉之戰打下基礎。

“夫君……你要我,去東吳?”春華也被司馬懿的計劃嚇了一大跳。

“水仙,夫君也是出於無奈。為了司馬氏的大業,也為了天下的蒼生,請你一定要幫夫君這個忙。”司馬懿含著眼淚給春華跪了下來。

就這樣,司馬懿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他所深愛的兩個女子如今都獻給了別人。為了司馬氏的大業,他只能忍痛割愛,臥薪嚐膽,只希望笑到最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經過赤壁的教訓,曹操在往後的日子裡,對司馬懿越發器重,屢加提拔。而隨著戰事和政務的頻繁,司馬懿也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整日陪著曹丕和甄宓遊山玩水,飲酒下棋了,甄宓心中對司馬懿的思戀卻一如既往,絲毫未曾消減。

長此以往,曹丕漸漸發現甄宓對自己的冷淡,彷彿做什麼都心不在焉,說話也只是敷衍了事,加之世子之位的爭奪形式愈發嚴峻,並一度有曹操想立曹植為嗣的流言傳出,曹丕的心情可謂壞到了極點,疑心病也日趨嚴重。

都是曹植,對,都是我這個混蛋弟弟!甄宓一定是喜歡上了曹植,才會對我冷漠相待!世子之位也要搶,甄宓也要搶,可惡!

曹丕意識到事態的嚴峻,立刻下令召見司馬懿。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幫助自己奪回一切。

司馬懿跨入府門,剛想進屋拜見曹丕,卻見曹丕竟癱坐在地,一見他來到,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涕泗橫流的爬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腿。

“先生……先生要救救我啊。”曹丕有如小孩撒嬌般黏著司馬懿,邊哭邊哀求,“世子之位沒了,宓兒的心也沒了,都被曹子建搶走了,我現在只有先生你了!仲達先生……”

“乖,別哭。”司馬懿像哄小孩一樣拍著曹丕的後背,“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有有我在,無論甄宓還是世子之位,屬於你的,誰都搶不走。曹植身邊的楊修等人,淨是恃才傲物的無知之輩,在下只需聊施小計,定能借丞相之手斬了他們。”

時光的流逝彷彿仿若彈指一瞬。在司馬懿的輔助下,曹丕如願以償的迎娶了甄宓,並登上了皇帝的寶座,甄宓也成為了皇后。但令司馬懿不安的是,郭女王的出現打亂了他計劃的節奏。

郭女王奉其父郭嘉之命,憑藉其精湛的冰結魔法返回人間界來幫助司馬懿對抗諸葛亮。而郭女王的表現太過妖魅,近乎造作,雖然也是美貌氣質兼備,但卻怎麼也激不起司馬懿對她的一絲好感。

司馬懿秘密見過郭女王後,便心生一計,把郭女王獻給曹丕,讓其納她為妃。郭女王倒也謹記父親的那句:司馬懿的話一定要聽。於是,她乖乖的跟隨司馬懿入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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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哪裡見過如今美豔的西域女子?二話不說就冊封她為貴妃。司馬懿希望郭女王的魅力能勾住曹丕的魂,進而令其疏遠甄宓,自己才好將甄宓偷偷娶回來。

可是,郭女王作為天國大陸修煉之人,憑藉魔法能源才維持住青春的美貌,而她不相信人間竟還有人能不用魔法保養就能保持著比她還美麗的容顏,因此,嫉妒之心令她的心念墮入了魔道。

司馬懿每次入宮見過甄宓,都僅僅是一句淡淡的“參見皇后娘娘”帶過了一切,而每次再見司馬懿,甄宓都會整夜以淚洗面,心境長久不得平復。真心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這究竟是何道理?

直到那一天,郭女王怒容滿面地衝進了甄宓的寢宮,手中那潔白如玉、冰霜漫布的冰結之劍抵住的甄宓的咽喉,劍身吱吱作響。只需一劍,甄宓頃刻間就將化作冰雕!

“甄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明明不會魔法,也能比我漂亮?憑什麼,唯獨你能得到皇上的專寵?憑什麼,我那麼努力都得不到的皇上的真心,你卻能輕易獲得?不公平,這不公平!”

面對郭女王的質問,甄宓淚如雨下,默然閉緊了雙眸。

也罷,既然郭女王愛著曹丕,而自己卻深愛司馬懿,不如就這樣讓她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吧。

甄宓的心中,從頭到尾都未曾放下過司馬懿,她多麼想再找回最初的感覺,可是她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自古紅顏多薄命,生得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啊……

郭女王見甄宓默然不應,愈加惱羞成怒,魔法能量瞬間注入劍身,而甄宓也已心如死灰,隨著準備接受死神的裁決。

“啪!”劃破天際的藍紫色驚雷,那種感覺對於甄宓來講,好熟悉,好親切……

“司馬……先生……”郭女王嚇得魂不附體,冰結之劍在揮動的瞬間便被雷劫之術擊落在地。

司馬懿,和當年一樣,恍若初見時的微笑,站在門口的身影,正是甄宓眷戀的,過去的那個他。感動之情直催得甄宓淚眼汪汪,在她魂歸九泉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此生再無遺憾!

“女王,有我在,你休想傷害宓兒!皇后之位是你的,沒人會和你搶!”司馬懿義正言辭。

“原來……如此……”郭女王恍然大悟,“原來司馬先生和甄宓是戀人,那本宮便放你們走。”

甄宓與司馬懿相擁而泣,燦爛的笑容夾雜著鹹鹹的淚水,二人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久久不願清醒……

司馬懿看著甄宓,她明媚的容顏依舊傾國傾城,自己的容貌也在魔法的調養下,能夠永葆青春之貌,而反觀往日在建安亂世中奮鬥出來的戰友們,他們的臉上都已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女王,你去稟告皇上,甄皇后誤飲毒酒,自殺身亡,屍身已離奇失蹤。”司馬懿走到郭女王面前威脅道,“你若不照實所言,以我修行至現在的法力,隨時都能進宮讓你失蹤。”

郭女王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但隨後卻又皺起了眉頭,怒容再現地吼道:“不行!甄宓必須得死,我絕對無法容忍這世上有人比我還漂亮!”

“你找死!”司馬懿手中又捏起了一把雷電,險些一掌轟了過去。

“不……這美麗的容顏,我可以不要!”甄宓不知從哪裡顫巍巍地摸出了一把尖刀,司馬懿大驚失色,慌忙想要阻攔,但刀光已無情地在她絕美無暇的臉頰之上。

“宓兒……宓兒,別這樣!”司馬懿瘋了一樣,撕心裂肺地狂呼出聲。

甄宓白皙的臉上被她自己劃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她含著滿眼欲墜的淚花,對司馬懿傻傻一笑:“仲達,我不美了……這下女王該滿意了吧……”

“宓兒……甄姐姐!”司馬懿心痛無比的看著甄宓殘破的臉龐。

“仲達……”甄宓眼眶中的淚花再也抑制不住,斷了線般“嘩嘩”流淌下來。她是微笑著流的淚:“仲達,謝謝你,今生能遇見你,甄宓已無恨。可是,我的臉……”

“沒關係。愛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與世俗眼裡的容貌無關。臉,傳遞不了愛,我所愛的是你的全部,失去了傾國的容顏,或許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吧。”司馬懿深情的牽緊了甄宓的手,“宓兒,我們走……我們回家……”

第二日,甄宓死亡的訊息傳入了曹丕的耳中,曹丕悲痛欲絕,在甄宓的靈位前發出了慨然長嘆:“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

與此同時,司馬懿的官邸中多了一名面帶疤痕的貼身婢女,那正是毀去了容貌,得以隱姓埋名的甄宓。

數年後,甄宓病故,雖為婢女,雖失美貌,但卻能終身與相愛的人廝守,她深感幸福。司馬懿記得,甄宓離去的時候,臉上帶著初見時清新可人的微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