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賈長老微微渾濁的雙眼爆發出了精光，不可思議地望向眼前的青年，想要更加確定幾分，內心久久無法平歇。
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似乎要將之前的種種屈辱盡數散去，心裡才會好受一些。
接著又將令牌雙手奉還，這才緩緩說道：
“十幾天前，我還在宗門，一天夜裡，內門長老韓雨生突然來找我，說是星元宗傳來訊息，北玄門有人得了無極劍宗的入門令牌，上頭下令，讓我們務必找出，格殺勿論！他們是怕得令牌者回到宗門，北玄門必將借無極劍宗之勢，求得一線生機！如此一來他們之前的心血就白費了。”
“我當時還在奇怪，因為那時候西門門主已經帶著歷練的弟子回來了，雖說皆狼狽不堪，但也沒有沒有聽說這些人與無極劍宗有什麼瓜葛。”
“之後有人問起，但就連號稱煉氣第一人的西門勝談到這個話題都是一臉陰霾，那小子戾氣十足，我手下人手也沒人敢追問下去。”
“後來經過一番調查，有一個名叫韓佳辰的弟子無意間透露，說無極劍宗的令牌在一個散修身上，至於姓名他倒是沒有提，也不清楚是故意隱瞞，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接著又經過多方打探，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是有一點令人奇怪，原先第六門的親傳弟子林筱月本來與那韓佳辰情同意和，歷練前都已經傳出二人要結為道侶。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從萬獸天堂回來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氣質大變，冷若冰霜，無論是誰問起她來，都閉口不言。”
“聽說有一次韓佳辰去找她，直接被魏門主莫名其妙一掌拍了出來，頭也不回，灰溜溜的跑了。”
“之後得知，無極劍宗的長老想將令牌給她，不過她沒有要。我們以為是上頭訊息有誤，便再也沒有糾結此事，至於韓佳辰的話，也根本就沒人相信。”
賈長老幾乎將這一個月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凌城閉著眼睛細細回想，卻是笑道：
“內門長老韓雨生！呵呵，你別告訴我他和韓佳辰有什麼關係吧！”
賈長老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這倒沒有，韓佳辰此人沒什麼背景，是宗門上上一次招新之時，五門主見他資質不錯便收入門下，這幾年修煉倒也算用
功。這一點，幾乎所有親傳弟子都知道，因為他是為數不多幾個非門內嫡傳卻能走到親傳弟子這一步的人。而韓雨生……”
賈長老似乎有些猶豫，而凌城根本不會去管什麼韓佳辰，跳樑小醜罷了，無足輕重，他的重點在韓雨生身上，冷笑一聲：
“說！”
賈長老咬咬牙，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心一橫：“韓雨生正是付言伯的私生子！”
“什麼？”
這一次輪到凌城驚訝了，私生子？這也可以？不過他倒是來了興趣，催促道：“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長老知道，凌城所言肯定不是私不私生子的問題，當即思緒迴轉，眼中閃過一抹柔情，輕聲道：
“五十多年前 ，我還是只是剛剛進入煉氣境的散修，聞仙門所在，便獨身一人前往。路上遇到小瑩，那時我只有二十來歲年紀，而小瑩在我眼中可謂是美若天仙，我二人便一見鍾情。
我告訴她，我要去仙門，尋那長生大道！那時，她還不知道仙門是什麼，只知道，我要去的地方，不管是瓊樓仙境還是刀山火海，她都一定要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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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高興啊，想著等我找到仙門，修為有成，便帶著她浪跡天涯，看遍人間繁華！
我想著、盼著，終於讓我找到了！她也替我高興，我等了足足三年，終於到北玄門招新。我帶著我們二人的未來踏上了百丈山，那是宗門考驗資質的地方。她就在外面等我，等著我們的希望。
誰曾想當時考驗的長老正是付言伯，他斷定我資質下等，沒有進宗門的資格，更是出言嘲諷，我那時氣盛，忍受不住，便從百丈山上下來。想著，這仙老子不修了，回去種地也比受這窩囊氣強。
後來當我出來的時候，小瑩卻不見了，我四處找也沒找到，還是張元的父親告訴我，說仙門中有一個長老看上小瑩的資質，想收她做弟子，剛剛進去。
那時我和張元的父親是一同來的，他也知道我與小瑩的關係，他一嘆氣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心底憤怒，卻無可奈何。
但我不甘心，先後幾次踏上百丈山，都是同樣的結果。我知道有人在故意刁難我，但當時沒有辦法，求了所有能求的人，還是一樣。
後來我等了五年，再一次招新
的時候，我又去了，可惜造化弄人，那考核長老還是付言伯。五年又五年，足足第六個五年的時候，那一次，付言伯沒有來。
可惜，以我的資質再也進不了內門，不過好在平時修煉沒有落下，我便以練氣七層的修為做了一個外門弟子。
可我進宗門之後才知道，原來付言伯已經做了第三門的門主，也怪不得他這次沒有來刁難我，可能在他眼中，我已經連那螻蟻都不如了。
我恨哪！後來四處打聽才知道，小瑩已經是第三門的門主夫人，她與我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不敢去見她。我想報仇，我要殺了付言伯，從那以後我沒日沒夜地修煉，可修為卻依舊毫無進展。
又過了數年，我到假丹境，做了外門長老，也深知這輩子再都沒有機會了。本想一死了之，卻被那韓雨生撞見，他問我想不想報仇，我怎能不想！他便告訴我這些事情，我一時衝動，便一不做二不休，做了星元宗的內線。
後來想通了，小瑩雖然沒有和我在一起，可起碼她現在過得比我好，和我在一起還不知道要受什麼苦呢，我害北玄門便是害她，我不能這麼做，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
我又想到了死，可這一次，見我的卻是付言伯，他笑著跟我說：想死，沒那麼容易，想和我爭女人，你差的遠！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我遇見韓雨生也是他安排的，我當時的心情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想揭發他，可是又不敢。不是我怕死，我只是擔心小瑩，我不能讓她受到危險，我要保護她，所以之後的大多數事情便是由我來做，付言伯安全了，小瑩也就安全了。
直到那一天，我無意間得到一個訊息，王道玄是元嬰老祖！我報仇的心思又升了起來，只有元嬰老祖能夠救小瑩，我便想將我知道的訊息告知與他，讓他來殺了付言伯！
誰知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小瑩便突然不見了。我知道，她是被韓雨生藏了起來，付言伯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他要威脅我為他做事，他不殺我，覺得這樣才有意思。
沒有辦法，我便繼續做了下去。我知道，小瑩若是知道了此事一定會罵我的，可我就是想讓她出來罵我幾句，哪怕打我都行，可是再都沒有機會了，我這輩子，對不住她！”